“我們去見另一個人。”


    “誰?”


    一邊的賈莊可不知道宋道理經曆了怎樣的心理變化,隻覺得現在的宋道理突然之間就變得莫名其妙起來。


    “去見韓信。”宋道理迴答道。


    “韓信!”賈莊一聽這名字,立刻叫出聲來,“韓公與縣尉大人不和,這您是知道的,去找他又有什麽用?”


    宋道理冷笑了一聲,走到路邊的一個角落處,蹲了下來。


    賈莊也跟來了過去,臉上寫滿了著急。


    “大人,都什麽時候了,您怎麽還在說些胡話。”


    宋道理將賈莊拉到自己身邊,強行讓他也蹲了下來,一副老成的樣子:“你呀你,隻知道瞎莽,我們要弄懂情況,對症下藥,懂嗎?”


    “什麽情況?”


    宋道理想了想。


    雖然對於壽春,宋道理已經了解到了許多情況,但這些情況太過瑣碎,不能形成體係,而且還有很多事情對宋道理來說,還是一無所知。


    “我來問你,昨日燕何是怎麽知道有賊人進城的?”宋道理問道。


    賈莊想了想,迴答道:“好像是郝乾稟報縣尉大人說發現城內進了賊人。”


    “郝乾是誰?”


    “郝乾就是昨日守在城門口的十夫長。”


    “昨天被殺那個?”宋道理似乎發現了什麽,確認道。


    “是啊。”


    “田臧是不是在他手下?”


    “是。”


    宋道理揉了揉指關節,邊思考邊問道:“最後抓道賊人了嗎?”


    賈莊想都沒想,立刻迴答道:“田臧一上任就下了開城令,一個賊人都沒抓到。”


    “一個都沒抓到,而且田臧一上任就下了開城令,而且城內進賊的事也是從田臧的隊伍中傳出來的。”宋道理嘀咕道。


    這一切來得太過巧合,一切的受益者都指向了田臧,而目標卻指向了壽春的軍隊統率權。


    宋道理一般是不願用陰謀來揣度別人的,但如今的形式宋道理不得不重新定義田臧這一個人。


    這個人可能不僅僅是一個投機小人,他很可能有著自己的想法與陰謀。


    “賈莊,你對田臧這個人怎麽看?”宋道理不經意間問道。


    賈莊不屑地冷笑了一聲:“投機小人唄,還能有什麽想法。”


    “他平時有什麽異常嗎?”


    “怎麽,大人您懷疑他?”


    麵對賈莊的疑問,宋道理毫不掩飾地表現了出來。


    “對,昨日發生的事情與田臧本身的行為太過巧合,讓我不能不懷疑他。”


    賈莊點了點頭,好好迴憶了一下平日裏的田臧。


    “田臧就是壽春本地人,是個公士,平日裏老老實實,直到今日都不是個十夫長。若不是如今這事,還真想不到他是這樣的人。”


    “哼,又是個老老實實忍辱負重的人,是不是這種人心機都很深啊。”聽過賈莊的解釋,宋道理忍不住吐槽道。


    賈莊見宋道理聽完解釋後,還是一點要走的趨勢都沒有,不由得有些著急,猛地占了起來,質問道。


    “大人,您問都問了,到底還去不去了!”


    見賈莊有些著急,宋道理很耐心地將他拉倒身邊。


    “不要著急,事情不弄清楚,我們找誰都會很被動。隻有想清楚了每個人心中的心思,才能更好的條件,要不然你有什麽資本讓他們放人,一腔熱血嘛,別逗了。”


    “我知道的都和您說了,您還有什麽想不明白的。”賈莊催促道。


    “賊人!”宋道理脫口而出,“這個整件事最關鍵的群體。”


    一開始的時候,宋道理並不太相信賊人的存在,他還以為賊人隻是曹將自己困在壽春的理由。


    然而,燕何事件的發生,讓宋道理也開始重新思考著這個群體。、


    記得在與曹咎對話的時候,曹咎自己就提到過,之前吳芮曾經邀請過他共赴淠河,然而曹咎因為壽春賊人的原因,並沒有參加會議。


    賊患可能是曹咎一個心頭之患,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因此而拒絕參加反秦會議。


    宋道理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壽春是曹咎反秦的重要資本,再起義之前,曹咎肯定要將壽春緊緊地把我在自己手中。


    緊緊將全力握在自己手中,應該有兩方麵得情況。


    一方麵是來自外部的威脅,也就是賊人,所以曹咎才這麽警惕賊人,而田臧的上位史,如果往黑暗裏想很可能背後有著賊人的支持。


    另一方麵來自內部,也就是縣尉之位。


    要知道縣尉可是掌握著一縣的軍隊,如此之大的權利對於起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然而之前的縣尉之位卻被燕何這樣一個不受曹咎待見的人占著,對於曹咎來說,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這也理順了為什麽曹咎會支持將燕何與韓信之間不公平的比賽,並且在城門事件發生後以如此快的速度剝奪了燕何的位置。


    想到這裏,宋道理恍然大悟。


    從一開始,宋道理就低估了壽春內部的權利爭鬥,他一直以為壽春的矛盾點是在燕何與韓信這一對對頭的身上,但實際上卻是曹咎對於壽春的管理上。


    雖然曹咎已經在壽春管理多年,但由於秦朝製度的完善一直無法將一縣所有的權利集於一身,達到起義的最完美境地。


    這種權利的爭鬥在秦末並不少見,後來的沛縣縣令就劉邦蕭何殺死,篡奪了權利。吳縣的縣令殷通也被項梁項羽叔侄殺死而篡奪了一縣之權。


    可見,這種權利爭鬥在秦末縣一級的城市裏很普遍,而曹咎現在的所作所為就是為了防止在伐秦浪潮掀起之前後這之後,篡權事情的發生。


    這樣一來就推翻了宋道理之前的想法,田臧很可能一開始就是曹咎一派的人物,是這一場權利爭鬥的棋子而已,一個曹咎用來對付燕何而插在他身邊的棋子。


    那麽之前那封信還有城內進了賊人的事情也可以解釋為曹咎的故意挑事。


    想到這裏,宋道理不由得歎了口氣,如今就怕自己對於城門事件的分析是對的,因為一旦事實如此,那就意味著此事已經沒有挽迴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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