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舒禾簡單梳洗一番,看到時間差不多了,便往正堂走去。


    到時沈父沈母已經在了,她便站在母親的身旁等候著,隨後趙姨娘也帶著沈舒瑤來到正堂。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沈舒陽領著自家夫人出現了。


    夫妻二人晨間又溫存了一番,見時間不早了,蘇晚淺才不依著他,催趕著他來請安。


    一路上蘇晚淺跟在沈舒陽後麵,因著昨晚的原因,雙腿有些酸疼,打顫。一會就落後了沈舒陽七八步遠。


    沈舒陽一迴頭看到媳婦離自己老遠,不明所以,上前問道,“阿淺娘子怎麽了。”


    看著她輕蹙的眉頭,嗔了自己一眼,才明白是昨晚自己孟浪了,便伸手扶著她的腰肢,“我扶著你走。”


    蘇晚淺驚訝的想推開他,哪有新婚後第一天,丈夫扶著妻子走的,“相公這不符合規矩,被人看到會說閑話。”


    沈舒陽才不管這些,“什麽規矩不規矩的,小爺我高興就行,再說我扶自己媳婦關別人什麽事。”


    他這麽一說,身後的丫鬟都偷偷笑了,被這麽一笑蘇晚淺更加羞澀了,明擺著告訴別人,她昨晚經曆了什麽。


    不過實在渾身酸疼的厲害,半靠著他,倒是輕鬆了不少,也就不再掙紮了。


    看著快到了正堂,蘇晚淺就推開了他,整理了一下儀容,沈舒陽看著空落落的雙手,驚愕了一下。


    進到堂內,蘇晚淺隨沈舒陽跪在父母跟前。


    這時丫鬟遞上茶盞,蘇晚淺恭敬地上前分別遞給二人。


    沈恆山跟夫人滿意的點點頭,給了蘇晚淺見麵禮後,又拿出來一個錦盒,沈夫人笑著說道,“打開來看看。”


    是一個罕見的紫色手鐲,卻見那手鐲紫若煙霞,色彩豔麗,常說紅翡綠翠紫為貴,一看便知是上等的紫玉。


    雖說這世間的人都追崇那碧玉手鐲,可是這滿圈的紫玉鐲也是極其珍貴的,便是王公貴族想找出一條像這樣的也是極少。


    “母親,這是?”


    沈夫人拉過蘇晚淺的手,笑著說道,“戴上吧。”


    說著 ,便親自把紫玉手鐲戴到了蘇晚淺手上。


    “你這個年紀戴這個最是好看了。”


    紫玉鐲碧玉手鐲更適合年輕女子佩戴,更顯得氣質高貴。


    “謝母親。”


    一旁的趙姨娘見狀心裏酸溜溜的,麵上也恭維了起來,“我看這少夫人就是個有福的,往後可要和公子和和美美的,早日為沈家綿延後代。”


    沈夫人剜了她一眼,她這個婆婆都還沒說什麽,何時輪到她一個姨娘對我沈家的少夫人訓話了。


    對著蘇晚淺說道,“這是你姨娘。”


    蘇晚淺對著趙姨娘點了下頭,“姨娘。”


    沈夫人繼續說道,“你既然嫁入沈家,我便將你當做我女兒一般對待,希望你跟舒陽相擁至耋耋,恩愛相不負。舉案齊眉,琴瑟和鳴。”


    “是,母親。”蘇晚淺微微福身說道。


    “還有往後家裏就這些人,沒有那麽多規矩,你就當這裏還是你原來的家。”


    蘇晚淺笑盈盈地道, “明白,母親。”


    見已敬完茶,母親也訓完話,便說道,“嫂嫂,日後哥哥要是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幫你教訓他。”


    沈舒陽一臉委屈的說道,“妹妹,你這也太不厚道了,有了嫂子就忘了哥哥,再說你哥哥是那種混賬?”


    沈舒禾雙手叉腰,佯裝悍婦的模樣,“你要是敢讓我嫂嫂傷心難過,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哥哥。”


    沈舒陽笑了笑,摸了摸自家妹妹的頭後,無奈歎了一口氣,“知道了我的好妹妹,現在我在你心裏排名又得靠後一個數了。”


    堂內的人,丫鬟小廝也都笑了起來。


    沈恆山因為連著請了三天假,用完早膳就迴書房處理公務了。


    沈夫人看著自己的傻兒子眼巴巴的看著兒媳,往日這個時間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如今卻甘願坐在這裏聽她們閑聊。


    見此番情態,不免好笑,“你要是有事就去吧。”


    “娘,我沒事,我向邢教頭請了七天的假。”


    “男子漢大丈夫要為妻兒爭取功名,讓他們以你為傲。”


    “我知道的娘。”


    “光知道還不去,你一個大男子的在這聽我們說些女兒家的話,也不覺的害臊,難道你還怕我欺負你這娘子不成,看什麽看,還不出去。”


    這話一出,蘇晚淺也是臉上緋紅,羞澀的坐在一旁抿著嘴笑。


    沈舒陽起身拱手道,“娘,那兒子先行告退。”


    走前還不忘往蘇晚淺身上瞟了一眼。


    沈夫人歎了口氣,這跟他爹剛結婚那會一模一樣。


    身旁李嬤嬤笑著說道,“夫人,公子新婚燕爾的,難免情難自控。”


    沈夫人望著離去兒子的身影,笑著對蘇晚淺說道,“你別看他現在沒有功名在身,你給他些日子,日後定能給你掙個誥命迴來。”


    她自己的兒子,她清楚,玩性有點大,喜歡和好友喝上幾杯,但為人正直,也不去風月場所,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


    蘇晚淺自然是清楚沈舒陽的秉性,“母親,我相信相公。”


    沈夫人點了頭,“還有他往後要是做錯了什麽,你教訓他便是,不用客氣,男人還是得管住了,特別是那些鴛鴛燕燕的總有想往上貼的。”


    說完還不忘看了一眼趙姨娘。


    蘇晚淺順著她的眼神也明白其中道理,“兒媳,謹遵母親教誨。”


    揉了揉眉頭說道,“時辰不早了,我也乏了,都迴去吧。”


    剛迴到院子,喜兒就著急的迎上來。


    “小姐,您迴來啦!”


    沈舒禾看了她一眼,不忙不慌地道,“喜兒,你這性子要改,整日急急燥燥的,日後叫我怎麽帶你一起去侯府。”


    喜兒一聽這話,頓時呆住了。她還不記事就被夫人買迴來,所以沈府就是她的家。


    年歲又比小姐小,對她比較包容,所以院裏其他姐妹也就寵著她,叫她養成了這直爽的性子。


    如果小姐不要她了,瞬間眼淚流出來了。


    沈舒禾見她這樣,無奈又好笑,抬手幫她擦了淚水,“好了,不會不要你的。”


    喜兒抬起頭,看著她,“小姐您保證會帶我一起去侯府。”


    沈舒禾舉起三個手指,“我保證帶喜兒一起。”


    喜兒破涕而笑,“還是小姐對我好。”


    “你呀!說吧什麽事。”


    喜兒擦幹臉上的淚水,從兜裏掏出個東西,“小姐,您看。”


    “哪來的玉佩。”


    “就侯爺身邊的江夏送來的,說是給姑娘賠禮道歉的。”


    “噢!還說其他了沒!”


    “沒了,不過人還在後門等著您迴信。”


    沈舒禾迴想,難道是昨晚自己先走了,那人以為自己生氣了。


    喜兒見她不為所動,便說道,“小姐,您不是繡了個荷包要給侯爺,這不就剛好。”


    沈舒禾瞠了她一眼,“要你多嘴。”


    喜兒惺惺住了嘴,跟著她身後。


    沈舒禾仔細端詳起來,這玉應該是佩戴多年了,光澤透亮,觸手滋潤光滑,質地倒是一般,也不是什麽貴重之物。


    “咳咳,把那荷包送去。”


    喜兒喜笑顏開的,“是,小姐。”


    拿著荷包就趕緊跑到後門,喘著氣,“江…夏…大人,這是姑娘給你家侯爺的。”


    江夏接過看了一下,沒發現什麽特別之處,“就這,沒別的了。”


    他家侯爺拿的可是貼身玉佩。


    “怎麽還嫌棄了,不要就還我。”說完就上手去搶。


    江夏一個箭步躲開了,有總比沒有好,空落落迴去,侯爺的眼神不把我殺死。


    “喜兒姑娘誤會了,我一定親自交到侯爺手裏。”


    “哼。”


    後來,江夏把荷包交給裴謹遠,看他那嘴巴子都快裂到後麵去了。


    還把荷包代替了玉佩,佩戴在腰間。


    手下的部將看著威風凜凜的侯爺隨身帶著個荷包,而且上麵還繡著粉色的杏花,甚是怪異。


    幾十年後,裴謹遠拿出個已經縫補了無數次荷包,跟孫子孫女講這是他們祖母送給他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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