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藍衫男人平靜的躺在湖底,任周圍魚兒好奇的在他臉邊遊來晃去。


    淩雪迅速朝他遊去,有了避水珠,淩雪在水裏生活都沒得問題。


    好重,看似柔弱的男人怎麽這麽沉?


    淩雪費力的拽著男人胳膊浮出水麵,首先看到的是頭頂那隻嗓子都要喊啞了的小鳥,一股暖流湧起,朝那就要急到發狂的斯巴魯淡淡一笑噴出口水。


    “啊,小姐!你變壞了!變壞了!”毛被打濕的斯巴魯慌忙飛向岸邊。


    淩雪撲哧一笑,用力將男人拖到湖邊,一屁股坐到地上。


    “都說別救了,一個死人,救上來難道埋了嗎?我可不會幫你挖坑的!”


    “斯巴魯,你變羅嗦了。挖,用你的尖嘴幫我挖去吧!”還真是個漂亮男人,斜睨著男人的沒有血色的臉淩雪彈著濕轆轆的烏發說道。


    探了探他的鼻息,真的死了?淩雪泄氣的跌坐到地上。


    男人長長的眼睫緊緊貼著皮膚,是個白白嫰嫰英俊中透著清秀的人。


    淩雪將斯巴魯打發去探路,自己將男人拖到樹下,拿著木棍開始挖坑,乍一瞅還真有種毀屍滅跡的架式。


    飛楊的泥土散落在男人身上,汙了那身高檔次的藍衫。


    咳咳!


    乍屍啦!?


    淩雪蹭的甩開手中木棍,往後退著跌坐到泥堆裏,滿身狼狽駭然望進男人如湖水般清亮的黑眸。


    “你,你怎麽活了?”


    “我再不活,就被人埋死了。”男人瞅著淩雪臉上一道道泥巴印輕輕一笑。


    好看,真好看,淩雪暗道。


    “可是剛才明明是你沒有了氣息我才好心想給你的靈魂找個家!我可不是殺死你的人哦!”和活著的人說些死人話實在太怪了,但淩雪不得不解釋。


    “我知道。”男人有些虛弱,緩緩眨眼朝她點了點頭。


    “既然你活了,那我走了。”淩雪起身要走,不料手腕被他順手抓住。


    “別走。”男人半死不活的樣子。


    淩雪的心一軟。


    “我餓了,你去抓魚。”男人如風扶柳的話讓淩雪翻了翻白眼。


    “我欠你的嗎?”


    “欠。”男人斬釘截鐵。


    麵對一個半死不活的男人,淩雪沒辦法用狠的,心下哀歎,她就是心太軟,心太軟……


    看著淩雪糾結萬分的臉,男人再次開口,“我本有一種寒病,每每發做都會沒了唿吸,或不及時浸入天然水體中浸泡五個時辰必死無疑,現在,我在水裏恐怕還不到半個時辰,餘毒未清,身體和精神上都飽受極大的痛苦,你說,你是不是欠我的?”男人彎著腦袋看著她。


    一個時辰是二個小時,這男人在水裏的確不到一個小時便被淩雪硬給‘救’了上來。


    “那麽我再給你扔進水裏不就好了!幹嘛支使我做事?”


    盡管這個男人比歆陌璃態度要好,但拽拽讓她抓魚的樣子讓她又想起了那個人以及聽雨軒池邊難望的夜晚,相似的情景出現,一股酸楚湧現,堵在心口,讓她再多說不出一句。


    “已經晚了,發作時沒有清除,我醒來後再泡十個時辰也無用了。”說著,男人嗬出一股霧狀寒氣。


    他不像是裝的,好像很冷。


    淩雪雖極不情願,還是再次躍入湖中,現在她抓魚的身手完勝從前,不一會,一條活蹦亂跳的肥魚躍出湖麵被甩到岸邊,男人眼中露出淡淡的笑意。


    直到甩上來四五條魚後淩雪才迴到岸上,這時斯巴魯也迴來了。


    “哇呀!乍屍了!”男人看著和淩雪相似語氣的小鳥,疑惑的等等著淩雪的答案。


    “它,它是我的寵物。”討厭,衣服又濕了,淩雪提著裙邊扇著,總不能在他麵前換衣服吧。


    “哦。契約寵物。”男人好像很懂。


    “你換衣服吧。我不會看的。”說著,男人閉上了眼。


    淩雪躲在石後以最快的速度換了身粉裙出來,“你太瘦了,需要多吃點營養的東西。”


    “你說了不會偷看的!”淩雪紅著臉怨恨的瞪了斯巴魯一眼,你怎麽沒看住?


    “小姐,他真的沒看。”斯巴魯落在他的肩上埋著腦袋委屈道。


    男人身上已經沒了泥土,淡黃的痕跡還在。


    “斯巴魯,你何時同他這麽要好了?!”眼尖的淩雪看出了端倪。


    ”小姐,我隻是累了,想歇歇,啊小姐,你!!!”斯巴魯無奈抬頭卻似見到了最詭異的事情。


    睜開眼的男人驚訝的卻是另一件東西。


    他指著淩雪換衣服滑出來的頸間那塊血玉,掩著激動心情問道:“你的玉如何來的?”


    淩雪手緊緊攥著,心下暗揣,就算你是玉的主人落到本小姐手上的東西也不會給你的!


    於是便昂著頭理直氣壯的說道:“一直就有的,怎樣?”


    男人表情終於釋然,哈哈大笑起來。


    不是要病死了嗎?還笑得這麽大聲這麽有力量,淩雪暗自腹議。


    “表妹,我尋了你好久。你當真不記得我了嗎?咳咳~!”男人用力撐著地麵,搖晃著站起來,眸光燦燦,激動不已。


    “你別激動,我哪是你表妹啊!”淩雪一邊朝他做著阻止的手勢一邊朝後退。


    “你就是我的表妹,那塊血玉是你我都未出生時父輩相約結親的信物,我又豈會認錯?”因為激動,男人的臉色似乎好了些。


    “結?結親……!”


    淩雪可真的不想嫁給一個病秧子,但剛才說得信誓旦旦現在如同一塊巨石砸在自己腳上。


    哎呀那個姐姐唉,怎麽留下這麽個大麻煩讓自己給遇上了?!而她卻進宮享福去了……


    淩雪叫苦不迭,好像真的忘了是她當初把男人真正的表妹‘偷’進宮的。


    “不行!不能結親!我已經結親了。”淩雪信口開河。


    “還有,魚在這了,你自己烤吧,我還有急事,先走了!”說著腳底抹油就要逃。


    “別走。表妹,好吧,結親的事以後再說,但是你的家人都去世了,以後就住在表哥那裏,我和你的姨母就是你的親人!”男人完全不信她說的,骨節分明的手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腕,讓她無法逃脫。


    我勒個去,這玉的主人是什麽淒慘身世啊!看來她把她送進宮真是做了大善事啊,享受榮華富貴,總比跟了這個病秧子強。


    眼見男人不再提結親的事,淩雪抽不出手,也隻能靜候時機溜走了。


    眼珠骨碌碌轉,掃向湖麵,這一掃不要緊,淩雪啊的大叫出聲!


    她的臉怎麽又變迴送進宮那姐姐的模樣了?!那晚在飄渺峰師父不是已經給她治好嗎?!


    就在淩雪站俯在湖邊悲歎那副鬼臉又迴來的時候,男人掀起還濕著的衣角拿了魚蹲在她旁邊開始收拾內髒。


    熟練的模樣似乎不是第一次了,溫和謙恭,真的是位翩翩公子,這點和霸道的歆陌璃確實不同。


    淩雪撫臉怨歎,老天真是和她做對啊,在她要去南川國的時候偏又變成了這副臉,不是讓她自投羅嗎?


    想到南川小皇帝那小屁孩的性子還真讓她沒辦法,不如再去買張別的麵皮換掉?


    思揣間,男人好聽聲音飄來:“你這張麵皮嬌美清雅,靈透動人,難得的適合你。”說得好像文人墨客般優雅。


    合你個大頭鬼!你表妹就這副皮囊!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那啥看綠豆很對眼兒。


    “我也覺得小姐這張臉好看。”斯巴魯看不出眉眼高低。


    “本小姐是賣臉的嗎?讓你們在這裏品頭論足。”


    “小姐,那不叫賣臉,聽人說那叫賣笑……”


    噗嗤,男人笑出聲來,這一抖,手裏的魚也滑進水裏。


    “呀,我的魚!”


    “活該!!”


    淩雪嘟著嘴氣鼓鼓的去生火,那個人身上還濕著,可能很冷吧。


    不一會兒,火堆旁支起了木架子。


    “喂,你過來烤烤火吧。”淩雪都覺得自己自從穿越了以後變得更善良了,不免再次自戀一次。


    “我叫東方紫嵐,你的表哥,好吧好吧,就算不叫表哥也行,隨你喜歡。”紫嵐看見淩雪聽到表哥二字甩來白眼兒立馬改口。


    魚也已經收拾好了,架在火上發出呲吡的聲音,片刻香氣撲鼻而來,紫嵐仍舊不時咳著,不過好在有火,臉色不似湖邊時那麽難看了。


    “秀兒?你,你還會離開我嗎?”火苗映著男人黑眸瑩光熠熠。


    原來他的表妹叫秀兒。


    “斯巴魯你要死啊!我不介意吃烤神鳥!”淩雪朝著火堆上方不高處盤旋的斯巴魯吼去。


    突然提高的大嗓門兒讓紫嵐不安的咳起來。


    淩雪並非想要故意像個潑婦似的喊,而是心底在猶豫,要是偷偷離開他會病的更重,若是真病死了,她會良心不安的,必竟是因為她的‘好心’才讓他繼續遭受痛苦,這一個表哥一個表妹都是經她手安排過的新的命運,似乎虧欠了他們什麽。


    “我,我明天一早便走,還有,我改名了,叫淩雪。”淩雪眼神閃爍,她現在這副臉絕對不能讓小皇帝暗線發現,不然麻煩就大了!她必需先弄來一副新的假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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