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女了拔出了一把如秋水般的長劍。


    方語趕緊揮手:“不不不,我不是說想跟你打架,我隻想你出去而已。”


    “但我非要進去呢?”


    “這……”方語苦惱了。


    她的刀,是殺人之刀。


    師父說過。


    小李飛刀,不出手則矣,一出手,例不虛發。


    所以。


    包括剛才方語的那一刀,從來沒有想過,射向對方的左臂右腿什麽的。


    剛才那一刀,就奔著對方喉嚨而去的。


    隻是,被她躲過了。


    隻擦點頭發下來。


    方語還在為自己功夫不到家而懊惱。


    哪裏想到,剛才她這一刀,讓對方嚇了一跳。


    她真的感覺對方不像壞人。


    不想一刀殺了她。


    但是,師父交待過任務的。


    如果……


    她真的不聽話,那不得了,自己隻好殺了她了。


    這個世界,任何道理,隻要與師傅的話產生了衝突,她最後,隻會按師傅說的做。


    “仙女姐姐,這樣吧,我陪你到院外麵坐坐,聊聊天。”


    方語忽然說道。


    她也為自己突然想到這麽一個好辦法而高興。


    “來來來,那裏的河邊有不少魚兒,長得蠻好看的,我陪姐姐去散散心。”


    方語說完,也不再擋在女子身前,向院外走去。


    走了幾步,還迴頭叫道:“仙女姐姐,來呀。”


    女子看到方語這般。


    也有點哭笑不得。


    “我先陪姐姐看會魚,等師傅出來了,我們再問他,他如果同意可以進去,那方語就不會再攔著了。”


    “師傅?”


    女子聞言。


    轉身,跟著方語。


    放棄了強行進入院中。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趙二娘這時也洗完了衣服。


    提著桶。


    有點好奇這個小子孩跟這仙子在院子裏說什麽。


    然後,兩人竟到了河邊。


    看魚!


    “你師傅是誰?他在哪裏?”


    女子看著浮萍下,幾條鯉魚在遊動,問道。


    “那,不過我師傅正在閉關,可不能打擾。”


    方語瞥了瞥那邊的破落院子。


    “你師傅閉關多久沒出來了?”


    “十幾天了吧!”


    “……”


    女子有點無語。


    方語那些神奇的步法與刀法。


    她師父想必不是尋常人。


    她這是聽她說,一起過去問下師父,這才跟過來的。


    誰料。


    她這師傅都十幾天不見人了。


    “那他什麽時候出來?”


    “這個我可就不知道啦,可能一會就出來,可能再過十幾天吧。”


    “……”


    女子再一次無語。


    難道,自己就在這裏,跟這個小女孩,看十天的魚。


    她不是沒想過,突然出劍,擊殺了這個小女孩。


    但她不能保證,這個小女孩是不是死前,可以發出剛才那種飛刀十把二十把。


    再說,她並不想殺了眼前這個小女孩。


    但不殺她,她的飛刀又太神奇。


    自己都未必能刀刀閃過。


    女子忽然覺得,現在的自己,竟然矛盾極了。


    “來,姐姐,站累了的話,可以坐在這裏。”


    方語在一塊光亮的大石頭上,用自己衣袖擦了擦。


    再小手在上麵拍了拍。


    示意女子過來坐下。


    “嗯!”


    女子應了一聲,走了過去,在那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你為什麽要保護院裏的人?”女子問。


    “不懂啊,師傅叫我這樣做的。”


    “你師傅說什麽話,你都聽嗎?”


    “肯定啊,以前,我姐姐對我好,但我不怎麽聽她的話,我現在後悔死了,現在,師傅對我好,我可要吸取教訓,不能不聽師傅的話了。”方語一臉認真地說道。


    “那你姐姐呢?”


    “她死了!”


    “啊?怎麽死的?”


    “被人砍了頭,就在我麵前,姐姐的血,噴了我一臉,好燙好燙!”


    方語突然心情低落下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姐姐……”女子忽然有點歉意。


    “沒關係,現在,我有師傅了。”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方語。”


    “那你父母呢?”


    “全都死了,最後的姐姐也死了,後來,我認識了師傅,開始,師傅天天叫我拖著一根幾十斤重的大木頭,每天要扔一千顆石子,後來,又叫我每天晚上睡覺,都要倒立……”


    “啊?那你師傅這樣,不是對你很不好嗎?你為什麽什麽話都聽他的?”


    “不不不,師傅這樣,是為我好,他這是教我武功。”


    “……”


    女子,看著方語。


    不知為什麽。


    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


    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握了握方語的小手。


    方語,本就瘦。


    且還沒長開。


    女子輕握著方語小手時,隻感到小小的手骨。


    她心裏,不知為何,湧起一種濃烈的憐愛。


    她忽然將小方語擁入懷裏。


    方語被女子擁入懷裏。


    雖然很疑惑。


    但也沒有掙紮。


    她隻覺得女子懷裏軟軟的,很舒服。


    “姐姐,對了, 一會我煮茶給你喝,我剛認識我師傅時,天天給他煮茶,他可愛喝了,一天喝不上,就發脾氣,嘻,我就是靠這點拿捏了我師傅的呢。”


    “什麽,你這麽小,你師傅把你當仆人一樣,天天使喚來煮茶?”


    女子忽然大怒。


    “做徒弟的,不都要這樣幹的嗎?”方語反問。


    “那肯定不是了,隻有下人,才幹這樣的活。”


    女子想起自己在靈女宮做弟子那些時日,哪裏像方語說的,天天幹這種事?


    “你師傅是幹什麽的?”女子又問。


    “他啊,好像是六扇門的人,做大官的。”


    “哼!”


    女子心想,迴頭查清這人的師傅是誰。


    再收拾一番。


    這樣虐待一個小孩子。


    還徒弟呢。


    呸!


    就在此時。


    “吱呀”一聲。


    東麵河邊那處破落院子,忽然被人推開。


    蘇微安走出來。


    “師傅!”


    方語看到蘇微安閉關十來天,終於出來了,大喜。


    她馬上掏出手絹。


    在河邊清洗幾下。


    然後,快速跑到蘇微安麵前,把手絹遞過去:“師傅,您擦一下手。”


    “嗯!”


    蘇微安似乎習以為常地接過手絹,擦了擦手,然後再交迴去給方語去洗淨。


    這時。


    他目光也落到了石塊上的女子身上。


    蘇微安沒有遲疑,走了過去,微笑拱手道:“下官見過恭王妃。”


    “哼。”


    女子正是追尋而來的恭王妃。


    “蘇大人,真是好大有威風啊,不過,這威風抖在一個小女孩身上,有失你一個白衣神探的身份吧。”


    恭王妃看了一眼蘇微安。


    又轉首看向方語。


    “嗯?”


    蘇微安微微一怔。


    他哪裏想得到,恭王妃怨氣所出為何?


    “你是過來保護那母女倆的吧?”恭王妃忽然道。


    “嗯!”


    “你知道嗎?我來這裏好一陣了,剛來的時候,我什麽也不想,隻想一劍殺了那兩人。”


    “嗬,背叛,是我生平最討厭的。”恭王妃冷笑一聲,“如果,我這麽做,蘇大人當如何?攔住我?殺了我?”


    蘇微安沉默。


    這話,他無法迴答啊。


    還好,恭王妃沒有為難蘇微安太久,淡淡道:“但是,跟你弟子方語相處了一會,我忽然改變主意了,那母女兩人,我可以放過,甚至讓他們入府,但是,你這個弟子,我要收做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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