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結束後,孫芸彤在兩天後醒來。


    至於是否成功,醫生此時還無法保證。


    她也第一時間和鍾小星視頻。


    看著她那光禿禿的頭發,鍾小星說:“好好休息,疼嗎?”


    孫芸彤艱難地搖了搖頭,仿佛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要耗費掉她全部的力量一般。她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蠅低語,透露出無盡的虛弱與哀傷:“沒頭發的我……是不是很難看啊……”


    “不會的,頭發還會再長出來的。”鍾小星趕忙安慰道。


    孫芸彤微微抬起眼眸,眼神中充滿了對女兒的思念和渴望,輕聲說道:“女兒呢……我想見見她……”


    “我現在正在工作,還沒有迴家。等晚上吧,我會讓她來看看你的。”鍾小星道。


    孫芸彤深深地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在地府裏走過一趟之後,我才深刻領悟到許多事情。也許是因為為人父母,也許是因為我自己生下的是個女兒,這些都讓我無比厭惡和憎恨過去的那個自己。然而,如此深刻的懊惱與悔恨卻來得太遲了。我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上天給我的懲罰,恐怕死後的我將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鍾小星看著孫芸彤,皺起眉頭說道:“現在迴頭還不算太晚,你所犯的錯誤的確難以獲得寬恕,但你……”


    話還沒說完,便被孫芸彤輕聲打斷:“你依然像從前那樣不懂得如何說話呢。難道你又想勸我迴去自首嗎?那我寧願直接死去!即便我康複了,我也絕不會迴去的。至於女兒,往後你多帶她來看看我就行。我認為她待在我身邊並不好,畢竟我並非一個稱職的母親。跟隨我一起生活,隻會讓她變成另一個我罷了。而由你們來撫養,至少能保證她擁有健全的身心。”


    鍾小星感覺到經過一次生死的孫芸彤變了,此時的她沒有以前那般,渾身充滿戾氣。


    可她的懊悔確實已經太晚了,她所犯下的錯,這一輩子也無法被原諒。


    鍾小星也不再去說,此時的孫芸彤要的是休養。


    “醫生說什麽時候能得到結論。”


    “不知道,但說每天都要檢查,對了,我已經和鳳七說了,李小婉在恢複後會被送迴去,到時候希望你們開一下綠燈,這樣她才能安全,快速的迴到你們那。”


    鍾小星問:“你要通過什麽途徑讓她迴來。”


    “等好了,我會把她送到大使館,到時候讓大使館的人送她迴去吧,所以我才說你去申請下,開一下綠燈。”


    鍾小星思考後說:“可以,我跟上麵申請下,好了,我也要忙了,你剛醒也不要多說話,好好的休養。”


    “好的,小星,我真希望此時你在我身邊,真的,我好想讓你拉著我的手,靜靜的陪著我。”


    鍾小星道:“我去不了。”


    “我知道,對了,最後一件事,關於王五的事情,聽聞已經判了是嗎,能拜托為他收屍,把骨灰交給我們行嗎,我也好和鳳七交代。”


    “是可以,但我要怎麽交給你?”


    孫芸彤微微一笑:“到時候我會跟你說。”


    此時鍾小星聽到了手機裏頭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緊接著他聽到鳳七的聲音:“小姐,你該休息了。”


    說完拿過手機,對著屏幕裏的鍾小星說:“先別掛,我要跟你聊聊。”


    她要跟自己聊什麽呢?


    待鳳七走進房間後,她眼神平淡地注視著屏幕裏的鍾小星說道:“聽說你們正在查辦一起涉及聽話水的案件。”


    鍾小星微微頷首:“沒錯,你了解這件事麽?”


    “當然清楚,而且我還知曉這個犯罪團夥的頭目究竟是何方神聖。”鳳七麵無表情地迴答道,但其眉宇間卻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


    鍾小星凝視著眼前這位女子毫無波瀾的俏麗麵龐,不禁心生好奇,追問道:“那麽,你是否願意將此重要信息告知於我呢?”


    隻見鳳七說道:“你應該明白,世間從無免費之午餐。若想換取如此機密情報,你需付出相應代價才行。所以,不妨先告訴我,你手中有何籌碼可與我交易?”


    鍾小星直視鳳七雙眼,語氣堅定地迴應道:“若你所言乃王五,恐怕即便我個人同意交換條件,上頭也是絕對無法應允的。既是如此,我們自然會依靠自身力量繼續追查下去。”


    鳳七歎口氣:“為什麽不放過他。”


    “他罪孽深重。”


    鳳七抬起頭:“我也是。”


    “是的,所以隻要你們一旦進入華國,我一定會抓你的,不管是你還是…………”


    鳳七無奈的慘笑一聲:“包括小姐和老爺嗎?”


    鍾小星堅定的點了點頭:“沒錯,隻要是罪犯,不管是誰,我都會抓。”


    鳳七道:“好吧,既然無法作為籌碼的話,那我也沒辦法強求了,這就是他的命吧,結婚後,我們聚少離多,說實話,說是夫妻,更像是兄妹,甚至我們連………………”


    鳳七意識到自己似乎說得太多了,於是連忙改變話題道:“老大曲文勇。龍市人,表麵上看起來隻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商人。如果你們去調查,可能會驚訝地發現,他的公司與任何黑社會活動都毫無關聯,甚至在他的個人履曆中也找不到一絲汙點。這正是他精明厲害的地方。不僅如此,他還非常熱衷於參與公益事業呢!隻要稍微查一查,應該就能找到有關這位‘曲大善人’的相關新聞報道,以前你不是一直問說當時毒品是哪裏來的,就是找他手下拿的,現在孫家退出了,他有做大的勢頭,甚至有考慮接替我們,做販賣人口的生意,老爺和小姐怎麽可能同意,所以讓我作為傳話筒。”


    鳳七繼續介紹道:“他手下有七位得力幹將,其中五位是男性,兩位是女性。他們之間的關係分為明暗兩種,通常情況下,暗處的人和明麵上的人彼此不會相互幹擾或往來。而這個組織的總部就設在石鎮的文峰大樓裏。”


    聽到這裏,鍾小星不禁大吃一驚:“你說的難道是那個搞工程建設的曲文勇嗎?”


    鳳七點頭:“確實他的名氣,你一聽就會認識,就是他了,好了,接下來的事情是你們警察的事了,對了,他死後幫我妥善安頓下,到時候我會讓人去拿。”


    鍾小星嗯了一聲:“謝謝了,我會去查,你放心,到時候我會安排的。”


    鳳七感激看了他一眼說:“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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