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身上忽然多了條薄毯。


    男人握住她的肩,清冽好聞的氣息,緩緩將她包裹,眯眼望著電腦,低啞道:「已經看了三個小時,休息會兒。」


    「我不累。」


    司九音手上的動作沒停,表情嚴肅:「趙叔的肺癌,已經晚期,必須盡快手術。」


    這項手術,風險很大,國內暫時沒有醫生能做。


    「你做,成功的機率多大?」


    薄西晏倒杯檸檬水,坐在身旁陪著她,時不時替她捏捏肩。


    「百分之七十。」


    司九音將手術進程報告整理完整,保存後,發給薄西晏:「醫院缺少些儀器。」


    「我安排人去採購。」


    「手術定在明天早上,你行嗎?」


    「嗯?」


    薄西晏環住她的腰,含住她的耳珠,似笑非笑道:「永遠不要質疑你男人,行不行?!」


    「你男人,很行!」


    司九音:「……」


    她的意思是,時間很緊,來得及採購儀器麽?


    被男人聽去,就變了層意思。


    越來越騷了!


    「不信啊?」


    見小姑娘睜著雙清澈的雙眸,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薄西晏直接把人抱起,作勢就往樓上走。


    「薄西晏!」


    司九音臉色倏然一變,拍他的胸膛,眉頭緊皺:「我警告你,明天還有手術,別亂來!」


    「又不做什麽,就抱你迴去休息,怎麽還急眼了?」


    薄西晏對上小姑娘慌亂的臉,低低一笑,故意啞聲:「大小姐,腦子裏不要有這種奇奇怪怪的想法。」


    司九音:「……」


    她現在想咬死他,可以麽?


    ——


    翌日一早。


    術前準備工作,已經結束。


    醫院這邊,隻知道上麵要來一位經驗豐富的醫生。


    可看到穿著白大褂,年紀輕輕的司九音時,一眾頭髮花白的教授們,紛紛傻眼。


    司九音?


    小姑娘名聲在圈子裏響得很!


    綜大中醫臨床的學生,在國際各種比賽和會議上,出盡風頭。


    聽說前些時間,她親自替薄家老太太做了心髒手術。


    瀕臨死亡的老太太,現已經活蹦亂跳了。


    但是……


    今天這場手術,國內沒有任何醫生能完成,國外的成功率也很低。


    她雖然厲害,畢竟沒經驗。


    這手術……能成功嗎?


    眾人麵露擔憂之色。


    「你們好。」


    司九音摘下口罩,臉上沒什麽表情。


    「你好。」


    主任朝她點點頭,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分析利弊。


    建議保守治療。


    一旦手術失敗,人下不了手術台,她可是要擔責的。


    「多謝您關心。」司九音微微一笑,表情自信。


    言外之意,手術還是要做。


    其他醫生,也不再多說。


    結束對話,司九音走到趙叔病床上,將手術同意書上的內容,念給他們聽。


    「把握隻有百分之七十。」司九音嚴肅道:「我雖然很有把握,但手術過程中,難免出現各種問題。也可能會有意外發生……」


    「會死嗎?」


    趙嬸臉色一變,頓時打退堂鼓。


    其他醫生說,保守治療,還能活一兩年。


    這要是手術失敗……


    「不做了不做了。」趙嬸想了想,出聲拒絕:「這太危險了。」


    墨墨乖巧站在床邊,漆黑明亮的眸子,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司九音。


    嘴唇動了動,開口:「我相信阿姐!」


    司九音看了過去。


    「阿姐什麽都會做,很厲害!」小傢夥一臉的崇拜,「阿姐說爸爸能好,就一定能好!」


    「這手術我做。」


    趙叔也微笑著道。


    這病,他心裏清楚,保守治療不過是往裏麵砸錢,不會有任何起色。


    手術成功,自然好。


    若是失敗,也不用再連累妻兒。


    「老趙……」


    趙嬸知道勸不了丈夫,隻好擦幹眼淚,簽字。


    「準備送手術室。」


    司九音將手術同意書交給護士,捏了捏墨墨冰涼的小臉,微微一笑道:「等阿姐和爸爸出來。」


    「嗯。」


    墨墨點頭,貼心地走上去,抱了抱司九音:「阿姐辛苦了。」


    司九音心裏,湧上一股暖流。


    「好。」


    ……


    五個小時後,手術結束。


    「趙叔,很順利。」


    趙叔緩緩掀開眼皮,看了眼司九音,扯了扯嘴角:「謝謝你,九音。」


    「應該的。」


    她這條命,當初是奶奶救下來的。


    為趙家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司九音抬手,讓護士將人推到觀察室去。


    「恭喜。」


    司九音走到清理時,一群教授圍著她,不停道喜。


    看她的眼神,從崇拜,變成了更加崇拜。


    這世界上,真有醫學天才這種人?


    「謝謝。」


    司九音脫掉手套和白大褂,走進消毒區,彎腰正準備擰開水龍頭時。


    雙腿一軟,整個人不受控製倒下,雙腿撞在堅硬的地板上。


    緊接著,左手再次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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