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擺著就是窮逼裝闊。


    「有錢你拿出來啊,耍什麽嘴皮子?」女店員雙手一抱,氣焰囂張,「你要是買得起店裏的任何一件衣服,我跪在地上,將你當祖宗伺候。」


    「你願意把我當祖宗,我還不願有你這樣的孫子。」


    什……什麽?


    罵她是孫子?!


    女店員憤怒地瞪大眼睛,正欲發火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尖銳的女聲。


    「司九音?」


    司九音微微側過頭,便見一個打扮時尚,年紀較輕的女孩兒朝她走來。


    唐麗麗,她的初中同學。


    曾經欺負她的大軍中,最得力一員。


    「還真的是你啊?我聽說,你當年查出精神分裂,送去鄉下休養,現在是治好了?」


    精神分裂?


    女店員冷笑一聲,「原來腦子有病啊,難怪!」


    她也是蠢,竟然和一個傻子在這兒掰扯半天。


    「你來買衣服?」唐麗麗拎著小香包,打量著司九音的穿著,滿眼的蔑視,「去鄉下才幾年,就成鄉野村婦了?土了吧唧的!」


    以前的司九音,膽小如鼠,每天像隻鴕鳥,縮成一團,誰都能上去踹一腳。


    明明是司家大小姐,卻活得像個野孩子,沒有一點大小姐的樣子。


    反倒是她那個後媽帶來的女兒,比她過得輝煌多了。


    「不錯啊,幾年不見,膽子變大,敢一個人出來逛街了。」


    說著,上手就去拽司九音的衛衣帽子。


    沒等碰到司九音的頭髮,手腕忽然被推開。


    剎那間,疼痛感襲來,骨頭仿佛裂開一般,唐麗麗疼得「啊啊」直叫。


    「我的手好像抽筋了,司九音你快幫幫我……」


    看她依舊疼得咧嘴,司九音抿了抿唇,語氣淡然:「我不會!」


    「你……你不會?」唐麗麗疼得冷汗直冒。


    她以前也抽過筋,也沒像這次這樣疼過。


    「你過來,我教你。」


    司九音眨了眨眼睫,乖巧地走上前,按照唐麗麗的吩咐,握住她的手,用力一甩。


    「啊——」


    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


    再用力一甩,又是一聲慘叫。


    唐麗麗的淚水在眼眶打轉,惡狠狠地瞪著司九音,怒吼道:「放手!司九音,你到底會不會幫人?」


    司九音收迴手,揣兜,大佬站姿,無辜又真誠。


    「不會。」


    「你——」


    唐麗麗捂著紅腫的手,有苦難言。


    小弱智就是小弱智,這麽多年,臉蛋是漂亮了,可智商一點長進沒有。


    見兩人終於停止鬧騰,女店員開始往外趕人。


    「你倆擱這兒唱大戲呢?買不起就趕緊走!」


    看著司九音平靜如水的美顏,唐麗麗眼珠動了動,揚起脖子招唿道,「買不起?這可是司氏集團的大小姐。」


    司氏集團的大小姐?


    難不成……是和司夫人一起過來的?


    女店員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既然如此,她幹嘛落後那麽遠,還穿得像個叫花子?!


    「把你們店裏的好貨都拿出來,讓我們大小姐挑個暢快。」


    女店員臉色有些難看,抬眸看向司九音。


    司夫人是這裏的大客戶,得罪她,就是得罪司夫人。


    這個後果,她擔不起。


    「司小姐,請進!」女店員的腰杆瞬間就彎了,解開秩序繩,做出「恭請」的手勢。


    見司九音沒動,唐麗麗立刻挽住她的手,主動拉著她往服飾專區走去。


    司九音瞥了眼身旁,滿眼算計的女孩兒,腦海中劃過一些破碎片段。


    她讀初一時,唐麗麗和司千雪想買漂亮裙子,零花錢不夠。


    便偷偷拿了家裏的錢,買了三條裙子,一條塞給了她。


    事情敗漏,唐麗麗和司千雪齊齊指向她,說是她偷的錢。


    司千雪向來「乖巧」,很得大人歡喜。


    司聽山認定是她偷拿錢,帶壞妹妹,逼她承認。


    她不肯,將她在小黑屋裏關了一天一夜。


    後來,她「偷錢」的事在學校傳開。


    沒人願意再跟她玩,同學私下取了個綽號,叫「司偷偷」。


    故意往她凳子上潑水,撕壞她的作業本,扯亂她的頭髮。


    唐麗麗還威脅她,敢胡亂說話,就讓外麵的壞蛋將她的臉畫成醜八怪。


    後來她才明白,有些人的壞,是骨子裏的壞。


    媽媽說的善良,感化不了他人,也保護不了自己。


    「哇,不愧是1-kiss的衣服,每件都是精品。」


    唐麗麗沒注意到司九音情緒波動,沉迷花花綠綠的衣服中,無法自拔。


    連手上的傷,都暫時可以忽略不計。


    「音音,這件怎麽樣?」


    唐麗麗單手舉著裙子,在自己身上比劃。


    司九音抬眸望向她,還沒說話,唐麗麗自己開了口。


    「算了,你個鄉巴佬懂什麽時尚!」唐麗麗激動地又拿起另外一件,「這種衣服才配得上我啊,上身試試!」


    唐麗麗跑到試衣間,換上裙子,偷偷看了眼價格,眼珠子差點嚇出來。


    「1、2、3……我的媽,六個零。」


    好貴,但是好漂亮。


    唐麗麗對著鏡子轉了一圈,捨不得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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