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破曉時分。


    剛結束完大戰不久的夜叉兵團的戰士,就在秦康的帶領下,朝著扶風城的方向踏上了歸途。


    冰雪開始融化,大地也已經開始露出了一絲絲斑駁的綠意。


    隻是夜晚的寒氣卻更加濃了,吹在人臉上冰冷刺骨的感覺,讓人生疼。


    但此刻的夜叉兵團的戰士內心卻無比的火熱,離家越來越近了。因為此行的目的地有自己的一家老小在等待著自己歸來。


    阿牛望了望天上的日月星辰,確定了下現在的時間道:“王爺,再過兩個時辰天就要放亮了,我們是不是該停下來歇息下,好好整頓整頓。”


    “這是為何。”


    秦康心想,自己帶著眾人急急忙忙的趕路是為什麽,不就是想要快點迴到扶風城麽?


    “肯定是出門那麽久,忘記給家裏的小情人寫信了唄,迴去怕被擰掉了耳朵。”


    同樣被公孫離安排進秦康護衛之列的陳旦,此時也是跟隨在秦康的左右,適時的出言嘲笑起阿牛來。


    “一邊去,誰。。。誰家裏有情人了,你懂什麽?我們這些大老粗有什麽,隻是王爺馬上要見到王妃了,怎麽也要收拾下,不然王妃可就心痛了。”


    經阿牛這麽一說,秦康等人借著火把散發出的光,看了下彼此的衣裳,還真別說,不知情的人還真會把他們當作是哪裏打敗仗了流竄到這裏的匪軍呢,隻是沒有人發現阿牛的臉色黑裏透紅,還真是難發現哈。


    “嘖嘖嘖。。。你們走出去不要說是本王的兵,簡直就是一群泥猴子騎著馬。”


    秦康嘖嘖有聲地用馬鞭指點著自己身後的這些騎兵,一臉嫌棄的樣子。完全就不反思下一路上最迫切的人就是自己。


    “王爺,你這麽說不對,我們是泥猴子的話,那您不就成為猴頭了麽?”


    隻見身後一名身上馬上都是泥塊的戰士,就像是發現了什麽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摸著鼻子嘿嘿嘿地傻笑。


    “嘿嘿嘿。。。”


    快樂是會傳染的,尤其是在這些戰士們的麵前,秦康從來沒有把自己和戰士區分開來,戰士自然也是既尊敬又親近秦康的。


    “說你猴,你還挺精的哈!懂得抓本王的語病了。”


    秦康看著這些剛和自己出生入死完的戰士,也是有些心疼。


    在前世的話,這些人在這個年紀都還是在大學居多,而他們呢?有些人已經躺在了這個冰冷的大地上了,長眠於此。


    “不管我們是不是有情人在等待著咱們迴去了,我們都要用最好的狀態迴家,告訴家人們和百姓們我們是勝利者,我們也應該好好爭取找個情人,娶她迴家壯大我們的隊伍,把我們的交州建設的更加富饒美麗。”


    說這話的時候,秦康的眼睛閃爍著明亮的光芒,仿佛在告訴所有人,他對於未來非常的有信心。這雙明亮的眼睛感染著這些人,也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希望。


    “好。。。”


    “我一定要生幾個大胖小子,讓他們也跟著王爺,護佑王爺。”


    “對對對。。。那我要多賺點軍工多娶幾個媳婦,我的兒子一定比你多,也都讓他們跟著王爺建功立業。”


    “得了吧,你還多幾個孩子,也不看看你的樣子,媳婦找著了沒。”


    被嗆的人滿臉通紅地說道:“我長相怎麽了,迴去我就找個漂亮地小媳婦,瞧不起誰呢?”


    眾人都大聲起哄,彼此展望著美好地未來。


    “這個非常好,大家都有了娶媳婦的想法了,那就要奔著這個目標去實現它,但不是為了讓孩子們跟隨本王出生入死。”


    眾人聽到秦康說到不是為了自己的時候,心裏難免有些許的失落,為什麽不是為了王爺呢,難道這樣也錯了麽?


    “你們跟著本王的時候,有多少的手足同袍為了讓交州有個好的生存環境,為了家裏的老小能吃飽飯,穿暖衣服,下雨了有片遮頭的瓦片,就這麽年紀輕輕的長眠地下。”


    戰士們聽了秦康的話,內心都非常的堵,眼睛發燙眼淚在眼眶中翻滾,好多自己熟悉的,玩的好的袍澤就這樣倒在了自己的眼前。


    這幾天晚上做夢的時候,還能夢見他們和自己在軍營的中訓練殺敵的本領,和往昔一樣出勤,一起迴來。


    可是畫麵一轉,和諧美好的畫麵被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籠罩住了,大地變得灰蒙蒙地失去了色彩,他們有的人滿臉是血,腦漿迸裂,有些人的手腳都斷了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他們瀕死的眼神中充滿了對生命的渴望。


    “本王最大地願望,就是我們家人老小能老有所養,少有所依,安居樂業的過上太平日子。你們跟著本王是不幸的,因為你們哪天出來之後,就再也迴不到自己的家鄉,但是本王希望,所有的戰爭都在我們的手中打完,讓我們的後代永享太平。”


    秦康緊緊地盯著這些戰士,語氣非常地激昂堅定。


    “是,我等定當追隨王爺開創後世太平盛世。”


    戰士們都從馬上下來對秦康行禮,願意為王爺口中說地太平盛世獻上自己的忠誠。


    “好,那我們就先完成個小目標,找到自己喜歡地女人,把她娶迴家好好過日子。”


    戰士們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原來王爺不讓自己的子孫追隨,是不想讓自己的子孫也生活在戰亂之中,自己生在這個時代,能夠深深體會到這種人命賤如草芥的悲哀。也就隻有眼前的這位王爺,才會把他們這些大頭兵當作兄弟,把這些百姓當作家人一樣珍惜,試想這樣的王爺又怎麽不讓百姓爭相追隨呢?


    “現在,我們就原地休息,好好整頓一番,一個時辰之後我們精神飽滿地迴家!好好飽餐一頓。”


    按照現在野外的條件,當然不能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的,但是好好整理下自己的著裝,好好休息一下,調整調整精神狀態還是綽綽有餘的。


    “是,王爺。”


    就休息一個時辰,秦康也就沒有要求戰士們埋鍋造飯了,隻是都點起了火堆,吃完身上的幹糧之後,有的人懷抱著刀劍休息了,也有的人主動地為這些累壞了的袍澤們站崗。


    “王爺,喝點吧,暖和暖和下。”


    秦康看著給自己端來了一碗帶有些許幹薑的茶水,接過來喝了一口,從嘴裏唿出一股白色的氣體。


    “阿牛,坐吧!”


    秦康示意阿牛坐在自己的對麵。


    “是,王爺。”


    “從京城開始,一路跟著本王走來的老人們,都得到很大的發展,現在在交州都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了,而你。。。還隻是本王的護衛,心裏有怨氣麽?”


    秦康真摯地看著阿牛,語氣親切地就像是跟自己地兄弟談話一樣,當秦康問阿牛心中有怨氣沒有的時候,阿牛雙膝跪在了地上對秦康磕頭道。


    “王爺的再造之恩,培養之情!阿牛生生世世都銘記於心,阿牛心裏沒有怨氣,隻是自己不爭氣,不能為王爺分擔更多的事情。”


    “你這段時間的變化,本王都是看在眼裏記在心上,荊棘背在自己身上容易,但是要想脫下來卻很難,人始終都要生活在當下,而不是過去,更不是在未來。等你哪天真正卸下了這一身荊棘的時候,本王讓你和楊曠等人一樣躍馬疆場,建功立業。希望你不要讓本王等待太久才好,下去好好休息下,隨本王迴家吧。”


    秦康的一句:隨本王迴家,就像是一個重磅的炸彈在阿牛的腦海中炸開。


    原本低著頭的阿牛,抬起已是滿眼淚水的雙眼,原來王爺還一直關注著自己,還把自己當作家人一樣看待,是自己令王爺失望了,隻是自己心中的枷鎖該怎麽才能得到解脫呢?


    “是,王爺,屬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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