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康留在了李樂豐的夜叉營這邊作為自己的臨時的大營。


    是因為夜叉兵團也好,還是神弓兵團也好,都是不顯山露水的,都是秦康自己提拔的軍中將領,在朝廷的兵部是還沒有備案的,萬一雙方打起來,隻要秦康和他的王旗出現在荒城,那就是名正言順的事情,可以直接接管荒城內外地一切事宜。


    如果那時隻有李樂豐在此,那很可能就被人直接當作是山賊或者是土匪為由給殲滅了在荒城之內。


    在營帳裏麵隻有秦康和李樂豐兩人在烤火吃肉,微紅的炭火,烤地營帳暖暖地,架在上麵的肉滴下一滴滴的油脂,香味十足讓人食欲大開。


    現在隨著春天越來越近,下大雪的次數已經開始慢慢減少了,都是一些小雨小雪花,但氣溫也更加的刺骨了。


    “本王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偷溜出去玩遊泳的時候,被母妃抓了個正著,那頓揍咱哥倆還真是挨得結實啊!也不知道母妃是怎麽想的,下手那麽狠。”


    發小在一起的時候,就愛迴憶那些小時候一起經曆過的糗事並以此為樂。


    “那不是王爺您想要去花園的池塘遊泳嘛!宮裏又那麽的複雜,娘娘不也是出於關心您的安危才這樣做的嘛。”


    李樂豐一邊說一邊烤著手上的肉串,這是秦康教他的一種烤肉吃法,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肉可以這樣吃,喝一口烈酒,吃一口外焦裏嫩的半肥瘦,實在是人生的一大美事啊!神情專注地看著手上滋滋作響的肉串,生怕烤地時間過長,過了火候。


    “你那時候也太實在了,本王都把這些事情扛下來了,你還爭什麽是你慫恿,是你本王去遊泳的,你也不看看你都沒有下水,慫恿的人自己不下水的呢,有誰會相信。說出來不就侮辱母妃的智慧了麽,這倒好兩人一起挨揍,連個敷藥的人都沒有。”


    秦康一邊哈著嘴裏的熱氣,一邊大口咀嚼著。


    “您是我的主子,我當然要保護您了,怎能看著您挨打呢。”


    秦康其實自己心裏清楚,這些都不能怪自己的母妃,宮廷之中很多意外,一個不留神就會丟掉自己的小命,不得不謹慎。


    秦康看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也是自己唯一的一個朋友的李樂豐,隨著兩人慢慢地長大,這種童年時地友情也被兩人之間的那層君臣關係掩蓋住了,這可能就是成長帶來的不良反應吧,人有時候很渴望長大,因為長大了可以做很多事情,也不想長大,因為長大後會失去很多寶貴的東西。人就是這樣矛盾的生物。


    即使秦康沒有太過於在意這層關係,還是把李樂豐當作自己兒時的朋友兄弟,但是李樂豐可以麽?


    “王爺,如果那些人真的是拜月國派過來的潛伏在交州的士兵的話,我感覺這次的拜月國的掠奪不會簡單,應該會有更大的圖謀。”


    秦康知道這是李樂豐有意要岔開話題,因為在李樂豐看來,秦康的這些話要是傳了出去會有損王爺的形象。


    秦康淡然地道:“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換做是本王也會這麽做。”


    李樂豐沒有想到秦康會這麽迴答自己,就好像拜月國就應該這樣做。作為大秦的王爺不應該是對拜月國的行為進行譴責和罵他們無恥麽?


    李樂豐看著秦康的表情有些怪異,拜月國可是敵國,你作為王爺算是給自己的對手開脫麽?讓別人聽到會怎麽想。


    秦康見此,笑著問道:“李哥你考慮過什麽是侵略,什麽是正義和邪惡麽?”


    李樂豐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秦康大口的吃了一口肉,對於李樂豐的反應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本王就拿拜月國和大秦之間的關係來說,站在我們的角度來說,拜月國的行為就是邪惡且不正義的侵略戰爭,他們不僅侵占了我們的土地,掠奪我們的資源。更是殺害了我們千千萬萬的子民,無數的家庭支離破碎。他們的所作所為,在人性和道德上都是非正義。對吧!”


    秦康說完反問了一句。


    李樂豐點點頭表示自己就是這個意思。


    “但是拜月國這種行為在拜月國的百姓看來,可不是這樣的。他們把這些像儈子手的拜月國的士兵,當作是自己的英雄去膜拜,為他們的英勇戰鬥大聲歡唿,因為他們的犧牲是為拜月國的百姓們換來生存的空間和生活的物資。”


    “大秦的國土不也很多這樣來的麽,我們在別人眼裏也是一樣的侵略者。本王認為所謂的侵略,站在雙方不同的角度來說:都是一件罪在當代,功在千秋的事情。雙方都是為了自己和後代的生存,為了生存的更好在戰鬥。隻要雙方意識形態上存在有分歧,戰爭就永遠不會消失,侵略就不會有停止的一天。為了生存,人類每天都在進行著侵略,或者在準備侵略的路上。”


    “但是。。。”


    秦康抬手打斷了李樂豐想要說的話,因為他知道李樂豐想要說什麽。


    “不要說什麽無辜,在戰爭中沒有無辜一說,隻有立場不同,陣營不同而已。當鮮血激發了雙方的矛盾之後,隻有一方倒下,這場戰爭才會徹底宣告結束,在這期間一切以實力說話,誰的拳頭大,誰就有話語權,弱小是沒有資格談論正義的。”


    秦康在前世這樣的事情見的太多了,生活中大家都見過賭博,買股票的人。當有人輸的傾家蕩產的時候,從大廈的頂端一躍而下,見到這一幕的人都會唏噓不已,可憐這人的遭遇。但是你沒有想過當他大把贏錢的時候,另外一副嘴臉。


    你現在同情拜月國的遭遇,但有沒有想過在大秦開國不久的時候,他們大舉入侵屠戮大秦百姓,為侵占大秦疆土歡聲慶祝時候的嘴臉。


    兩世為人的秦康很多事情不會單純的用對或者錯來區分,一切用自身的實力說話,這才是強者所為,生物生存的唯一法則。


    弱肉強食,弱者臣服強者的叢林法則,到哪裏都適用,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所以秦康對於來犯的敵人,不會有任何的心慈手軟,更加不會因為同情就招致無妄之災。


    李樂豐現在雖然是一軍之將,但是從侍衛轉型過來的時間還不長,如果有一天當他見識到戰爭真正殘酷的一麵的時候,他心中就不再會有這樣的疑惑和仁慈。


    在真正的軍人眼裏,隻要你拿起武器,就算是你舉起一把菜刀,你在他的眼裏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秦康看著沉思的李樂豐,沒有再說什麽,有些東西說再多也沒有用,等經曆過之後自然也就明白了。


    在秦康和李樂豐交談的這段時間,丁滿倉也和秦明談妥了,在風雪和黑夜的遮掩下,匆匆地離開了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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