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想了一下,認真的迴應林曦:“大約是……一千年前。”


    “????”林曦滿臉問號:“我今年才兩百多歲。”


    太玄揉了揉林曦的腦袋。


    “你說的是我上上上輩子嗎?”


    太玄點頭:“是。”


    林曦誇張的張大嘴巴:“那你活了一千年了嗎?”


    太玄搖頭:“今年27歲。”


    “那你是每一世都帶著記憶的嗎?”


    太玄點頭:“是。”


    “那你每一次都在等我嗎?”


    “嗯。”


    “那你等到我幾輩子了?”


    太玄給林曦豎起一根手指頭。


    “一次。”


    “啊?”


    “一千年?才等到我一次嗎?”


    “這是第二次?”


    “不,這是第一次。”


    “為什麽?你看上去這麽厲害,為什麽不去找我?”


    “因為,你不想見我。”太玄表情雖然沒變,但是看著林曦的眼神裏多了一絲憂傷,也微紅了眼尾。


    “為什麽?”


    “我為什麽會不見你?”林曦覺得自己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因為,我曾經做錯了事。”


    “所以我罰自己日日在此等待,等到你原諒我了,你自會來此見我。”


    “若是你沒來,那自是你不願見我。”


    太玄的聲音多了一絲顫抖,也多了一些慶幸:“幸好,我等到你了。”


    “那你做錯了什麽事?”


    太玄指了指上麵:“我所為之事,本已經是有違天道,再多的話,我不能說與你聽。”


    “我受傷無妨,你聽多了,會有天罰。”


    “天罰是什麽樣子的?”


    太玄看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林曦,不由得眸子裏有些愉悅和滿足。


    這當真是一個好時代,妻子比以往活潑了許多,也許是沒有了那些條條框框,她也更加的自由。


    但那靈魂依舊耀眼,太玄一眼就能看出,那熟悉的模樣。


    “天罰很可怕,肉體的天罰不過是天雷打擊,若是無形的天罰,便會讓你親近之人死絕。”


    “那我不問了。”


    話題到這似乎是終結了。


    林曦站在太玄麵前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太玄目光盯著林曦的一絲也不挪開。


    “我……”林曦開口。


    “能……”太玄出聲。


    兩人異口同聲,林曦趕緊住嘴。


    “你先說。”


    太玄有些小心的朝林曦問道:“能再抱抱我嗎?”


    “好呀。”


    林曦直接紮進太玄懷裏,抱住他的腰,小臉還在他道袍上蹭了蹭。


    太玄的懷抱被填滿,頓時滿足的喟歎一聲。


    這個擁抱,他等了太久太久。


    久到他心裏發酸,久到他眼眶發紅。


    上千年,他的情緒仿佛是被撕扯到了極致,有痛苦,有煎熬,有懊悔,有期盼,有落空,有日複一日的失落,但是幸好今天都得到了圓滿。


    太玄攏著林曦的手背都因為克製而繃起青筋,卻不舍得勒緊林曦分毫。


    “曦兒。”


    心髒早已經在上千年日複一日的痛悔中鞭撻的支離破碎。


    又在林曦的一個擁抱中,獲得新生。


    “嗯?”


    謝謝你願意再見我,謝謝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太玄。”


    “嗯。”


    “我和你成婚,那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


    “嗯。”


    “現在不能作數了,我都不記得你了。”


    “以後,你是你,我是我,不能和千年前混為一談。”


    太玄耳邊又響起妻子的聲音,千年前她說:夫君,我們以後,生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永不分開。


    現在她說,你是你,我是我……


    唇角不由得揚起苦澀的笑意。


    “好。”


    是他自作自受。


    怨不得旁人。


    “那千年前,在你做錯事情之後,我可能留下過什麽對你的承諾?”


    畢竟過了千年,且當初太玄對不起過林曦,兩人很可能已經決裂,加上林曦轉世沒有記憶,夫妻關係自然不能算數,但林曦是個重承諾的人,倘若自己許下過什麽諾言,她還是會完成的,也不枉費太玄等待自己千年的情意。


    承諾?


    沒有承諾。


    隻是太玄到現在都清晰的記得曦兒決裂時的每一絲表情。


    她說:黃泉碧落,永不相見。


    太玄搖搖頭:“沒有。”


    林曦鬆了一口氣。


    太玄抱著林曦不想鬆開,但是林曦看到席塵已經出現了,往約定地點走去。


    趕緊推了推太玄:“我朋友來了,我得迴去了。”


    太玄鬆開林曦,林曦就衝著席塵的方向喊:“阿塵,我在這裏。”


    席塵隻看到林曦身邊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頓時疾步走去。


    離得近了,看到對方那張出色的臉龐,席塵頓時心裏咯噔一下。


    “曦曦,這位是?”


    “這是太玄道長。”


    “這是我朋友席塵。”林曦給兩人做了介紹。


    “太玄道長?”席塵臉上的表情頓時像是吃了屎一般的難受。


    早知道,早知道這個道長這麽漂亮,他說什麽都不來雲霄宮了。


    這不是給自己找情敵?


    “對呀。”林曦這時候才突然想起來,剛才她和席塵就在找太玄道長啊,那現在??


    她找到了呀。


    “阿塵!!這是太玄道長啊,我們找了半天,我剛才在後麵的竹林找到的。”


    “而且,我跟你說,我和太玄道長太有緣了,我和他竟然是千年前的夫妻。”


    “太玄道長已經等了我一千年了。”


    林曦毫不避諱,倒豆子一樣的把話說給席塵聽。


    席塵的聲音頓時變得有些危險,他打量太玄。


    “他說的?”


    林曦嗯嗯嗯的點頭:“對呀。”


    席塵清冷的聲線多了兩分厭惡:“原以為太玄道長是個得道高人,卻沒想到是沽名釣譽妄言胡說之輩。”


    “曦曦,走。”席塵拉著林曦就要離開,什麽千年夫妻,騙鬼呢?


    大忽悠!想從曦曦身上圖謀什麽?


    狗道士!


    太玄沒有理會席塵,隻是拉住了林曦的另一隻手。


    “曦兒。”


    席塵不敢硬扯,怕拉疼了林曦,隻好停下腳步。


    林曦看看席塵,又看看太玄。


    “怎麽了?”


    太玄眉心攏起,看上去就讓人心疼:“我沒有地方住,可否跟著曦兒迴家?”


    “太玄道長說笑了,這雲霄宮不就是你的家?”


    “眾所周知,你可是雲霄宮的座上賓。”席塵拆穿太玄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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