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了解情況後便默默點頭不再言語,一旁的拉呱兒也識趣地不再吱聲。


    “我要開始修煉了。”並未見過這世界的人修出手,丁一也不敢大意,打算開始消化之前靜能和尚所傳的水猿大聖傳承。


    夜已深,營帳外仍然是燈火通明,穿著甲胄的士兵們巡邏的鏗鏘聲不絕於耳,拉呱兒已經五六年沒有在軍營睡過覺了,感受著這軍營中獨有的氛圍一時之間內心有著難言的安寧。看著丁一盤腿修煉的樣子內心不由得佩服萬分。


    自從平頂山遇襲後兩人便一直未休息,期間經曆了不少事,自己早就身心俱疲,丁一此時還能入定修煉,真不愧是十五歲便能抗下妖王一擊的妖。想著想著,伴著帳中幽幽燭火,拉呱兒沉沉睡去。


    丁一自小便是獨自修煉,來到這個世界的十五年更是如此,有無人作伴前行早就變得可有可無。隨時入定修煉也算得上是他的一種本事,其中苦澀自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隨著丁一凝神入定,神識進入泥丸宮中。隨著神識剛一觸及那本懸浮在意識海上方的古樸羊皮紙書,一股龐雜的偉力便席卷丁一整個腦海。


    很快,他從中分辨清了這三股強大的氣息,分別對應心決、功法、神通三大部分。


    心決是上古藥師王佛贈與四大妖猴的《困心猿》。


    功法是水猿大聖得以聞名的《淮水閔天決》。


    神通部分丁一明顯感覺有六式,然而他此時隻能領悟到第一重神通——縱雲遊身步,乃無支祁靈智剛通時在天地雲海中遨遊而領悟的神通。其餘五部分被濃霧遮擋,神識難以探查,初步判斷應該是未達到相應境界無法領悟。


    而且丁一還從傳承中了解了一部分無支祁的過往,作為遠古荒獸遺脈,它成年時便自然天脈境,一直自詡血統高貴,十分看不起作為後起種族的人族,後麵與禹帝、佛家等的恩怨也多因此而生。


    “嗯?天庭?”在傳承中,丁一似乎看到了一部分最遠古的秘辛,那像是一幅幅畫卷,畫卷中有一座座天宮,還有一座巍為宏偉的南天門,一眾神佛拏風躍雲......


    “他怎麽也在裏麵?”一副畫卷中,那最宏大的天宮裏兩旁站列著許多位列仙班仙人,丁一在其中似乎看到了猴麵人身的無支祁,身形與自己泥丸宮中的殘魂的確有幾分相似。


    丁一想凝神細看,卻仿佛觸及了傳承中什麽不得探查的內容,一股精芒乍現,神識險些被驅出自己的泥丸宮。


    泥丸宮另一側,被丁一用斷魂法門囚禁的殘魂也被精芒弄得暴躁異常,瘋狂扭動的魂體幾乎要掙斷丁一用法門形成的鎖鏈。嚇得丁一趕忙運轉轉生法門中相應的功決鎮壓。


    這是人族軍營,按照靜能和尚所說,現在的無支祁被前朝人皇鎮壓在蒼梧之野,這道極有可能是無支祁的殘魂若被發現可就百口莫辯了!


    待得殘魂安定,丁一不敢再探查傳承中的秘聞,想來應是被人下了封印,要麽是那靜能和尚,要麽是無支祁本人,又或者是其他經手這份傳承的人。


    但是事關自己的修行傳承與泥丸宮中的殘魂,這事在將來必須弄清楚,丁一心頭疑雲密布。


    想到不久後的大典切磋,丁一又不得不將心神拉迴傳承本身上。


    “心決於短期實力提升無益,況且我本身有鍛魂法門作為心決,可暫時不去修煉。功法和神通是這十天修煉的當務之急,若是能入門應該也不至於被打得不能還手。”丁一迅速判明眼下最適合修煉的方向。


    賬外燈火通明,帳中燭火搖曳,丁一眉心一點青光忽隱忽現,透著悠遠,透著深邃。


    開始閉關。


    ......


    十日已過,日上三竿。


    臨危城今天熱鬧非凡,上百萬人列隊向各自校場行進所引發的嗡鳴聲震得城中比武台簌簌落灰。


    很快,五十六座校場站滿了人,每個校場正中央的高空都懸浮著小山大小的水晶球,這是臨危城所存的納影球,戰時用作記錄和監視戰況,現在在欽天監的神通下正在將城中比武台的影像實時傳遞給校場的士兵。


    饒是被五十六座校場分走了百萬大軍,方圓幾裏的比武廣場仍然列著幾十萬的風雷軍及金水軍精銳。


    兩軍精銳位列兩旁,遙隔近千米比武台相望。


    赤褐色石頭所鑄成的比武台上方同樣有著一個巨大的納影球。


    “怎麽樣?緊張嗎?”看著比武台頂上的納影球中的比武台畫麵,拉呱兒碰了碰丁一手臂。


    他一個風雷軍人,現在陪著丁一站在金水軍將領席內,看著遠處昔日風雷軍戰友不和善的目光,內心惴惴不安。


    “你一定要贏啊,贏了後別忘了跟張萬人長說一聲,讓我轉入金水軍,反正我現在跟你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好說!”


    丁一笑答,周身氣息凝練如一,精壯的身子中似有一股驚濤駭浪,整個人氣息渾厚得較之十天前判若兩人。


    《淮水閔天決》是無支祁天脈境晉升道體境時所創的功法,對於天脈境前的修煉自然是高屋建瓴。且又是妖蠻的功法,丁一在妖族多年,對其修煉體係有一定的了解,因此修煉起來十分順暢。


    作為妖族功法,同丁一以前所認知的妖族功法相同,《淮水閔天決》也是強調肉身的修煉,丁一這些年吃了許多靈物,體內積攢了龐雜的藥力,隨著這十天功法的錘煉與反哺,消化了不少,已經達到了妖族尋道境巔峰,能感應些許天地之力,內外交匯,肉身、元神隨之變化,道基小成。


    旁人看來隻覺得丁一渾身有如大江大河,一股股氣勁澎湃而出,這是突破太快的體現,隻得比武結束後緩緩消化。


    不遠處身著黃金甲胄的周震業看著丁一,就像慈祥的老父親看著長大的孩兒,不時點頭。


    “這小子十天變化咋這般大?嗯,反正對我來說是好事。”


    “鐺鐺鐺!”三聲鳴鑼。


    “嗚嗚嗚!”三聲鼓號。


    會場數十萬人目光聚焦頭頂納影球,其中呈現周震業的畫麵。


    “哈哈哈!有啥可致辭的?老子粗人一個,風雷軍的小兒們,準備好挑幾個萬人團五日後作先鋒軍吧!”


    看著周震業趁著李風雷大統領不在亂放厥詞,比武台對麵的風雷軍精銳仿佛炸了鍋,不少人完全不顧周震業道體境強者的身份,使勁嘲諷挖苦。


    “不知道是哪一方人,五年沒取得過鼓戰大典的勝利,聽聞收了個尋道境中期的小妖便尾巴翹上天了?”風雷軍中,一個銀甲萬人長朗聲道,蘊含著內力的聲音貫穿雲層,蕩出一片晴空。


    “嗯?你算什麽東西?”比武台旁,龍角虎皮椅上,周震業貌不經意地瞥了眼那位風雷軍萬人長,隻見後者身形一顫,直挺挺後仰昏死過去。


    見這位金水軍大統領一言不合便出手傷人,本來叫囂聲彌天的風雷軍仿佛蔫了一般,聲音瞬間小了下去。


    這位可是敢打殺下屬的主,嘲諷下可以,惹得他生氣全風雷軍都沒好果子吃,畢竟現在李風雷不在。大人不記小人過,一眾風雷軍將士如是自我安慰。


    “開打開打,別跟我整這些虛,再投老子的影,老子把這納影球捏碎!”


    “嗚!”角聲長鳴,納影球影像由周震業轉迴比武台。


    嗒嗒,兩個軍士分別從兩軍中躍出,踩在比武台上。


    “風雷軍七十三軍百人長葉正!”對麵,上台的精瘦風雷軍百人長身背長槍環顧一周,報上名號,抱拳作揖。


    丁一看著這人,摸了摸鼻頭,軍中多用長矛,用槍的比較少。


    “月棍年刀一輩子的槍,用槍的都不是善茬呀。”前世古籍看了不少,雖無實戰經驗,但是丁一對基本兵譜與戰鬥技巧還是有簡單的理解。


    緊了緊雙拳,丁一喃喃道:“我肉體這般強橫,倒是用不著兵器。”


    比武台這一側,金水軍上台的這位軍士手持長劍,略微躬身施禮,朗聲道:“金水軍十二軍軍士,燦繁穀內門弟子,關紹!”


    關紹說完還迴身看了丁一一眼,麵色似有不滿。


    “這也是個宗門曆練弟子?”丁一訝異道,上台的人的基本信息和上台順序他都有,自己同那通天教張啟明一樣,是金水軍壓軸出場,這關紹興許是覺得不服。


    比武是車輪戰形勢,戰勝者可一直在台上,直至戰敗下場,三局兩勝。一般第一個上場的很難撐到最後,體力也不允許。


    一旁的拉呱兒擺了擺手,笑道:“小門小派罷了,說出來不長臉,輸了會真丟人。”


    丁一得知這位也是個宗門弟子,興趣瞬間就起了來。定睛向比武台看去,他倒要看看這宗門子弟和軍伍中人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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