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瘋一樣的跑了進來,死命的嘶喊"吉斯拉,吉斯拉來了!"他倆條腿哆嗦個不停,整個人幾乎癱倒在地。


    席上眾人無不露出驚訝神色,小虎直接跑到媽媽懷裏。


    皇甫涯當作沒有聽到的樣子,抓起了一壇酒對著夜寶說道:"陸兄弟,可否陪我飲完這最後一壇酒."


    "恩"夜寶點點頭,就將整壇酒從頭上倒下來,那濃烈的火辣一起湧進他的胸膛.皇甫涯邊喝邊往外走,當他來到門口,將酒壇向地上一摔.在他斜上方,吉斯拉正從旁邊慢慢遊過來.在她一條章魚的觸角上,正抓著一個姑娘.


    凸凹褶皺的觸角在四處蔓延,“哈哈哈哈哈哈!”吉斯拉發出驚悚的狂笑。


    皇甫涯看著天上張牙舞爪的怪物,不禁閉上了眼.不記得多少年前,在那陽光明媚的殘影山上的一幕一幕。那時他剛剛進入師門學藝,見到這個叫姬秀的女子,笑顏如花,紅唇若霞,風情娟秀,明眸婉轉。


    所有的課業,阿秀均表現的極為搶眼,她又個性甘甜,人緣極好,很快就成為班中璀璨的明珠。同班之中,隻有鬼麵憑借較高的天賦,能挽留一些不服輸的臉麵。而皇甫涯的努力中則顯得充滿笨拙。


    第一次的隔空取物,阿秀輕鬆將距離麵前十米的雞蛋取出,放進了旁邊的竹籃。皇甫崖,麵對三米開外的雞蛋,用足力道,隻是不偏不依的襲擊了阿秀的胸pu,卻打了雞蛋……


    “下次,你再這樣輕薄,我就殺了你!”年輕時的皇甫崖聽著阿秀的嗔怪,慚愧的說不出話來。


    第一次的辯論,皇甫涯和阿秀對辯,辯題是“假如生活事事都如意是不是好事。”


    皇甫涯“生活寧靜安詳,事事如意,心想事成,當然是好事一件。”


    “不然!”阿秀搶說道“生活中本來就充滿風浪,怎麽可能沒有磕磕碰碰,如果一個人事事都如意,時時都如意,那麽隻有倆種可能。第一,他被監控了,第二,他的生活也許本就是個圈套。”


    “阿秀同學。我認為你這個想法有些偏激,生活取自因果,我不犯人,人不犯我。想要安靜和諧,又有何不能。”皇甫涯說道


    “皇甫涯同學,你的思想依據是來源於老莊的大同世界。人人權利平等,完美!”阿秀一低頭“可是,你不覺得大同世界隻是理想,人人平等永遠無法達到麽?外麵的世界一直在鞏固的是什麽?答案是階級。如何要實現階級,必然要有扭曲!扭曲的世界是什麽樣子,就是有一些人擁有別人永遠無法企及的財富,而有些人,連最基本的權利都無法享有。可是要達到這樣的世界,就需要掠奪,在一個充滿掠奪的世界裏,你認為你的平靜存在麽?”


    “無規矩不成方圓,天生眾生,萬物平等。皆有生死,皆有苦樂,雖然經曆變遷而終不更改。”皇甫涯說道


    “雖然同樣是苦樂,但是你的同齡人取了你的女兒,而你女兒的同齡人卻找不到老婆,這倆種人的心態是不會一樣的。”


    “所以你的意思說,為了實現階級,我的生活原本就在別人的算計之內。也因為有了別人的算計,故而我永遠無法平靜。”皇甫崖問道“而無法平靜的生活卻事事如意,這意味著其中必有原因?”


    “難道不是這樣麽?”阿秀反問道


    “那麽請問,你所說的扭曲都是什麽?”皇甫涯說道


    “太多了,國家的法,薪水,人際,還有外在的世道人心……”


    皇甫涯搖搖頭“我不讚同。我認為這隻是種瘋狂的猜測。”


    “生活本來就是瘋狂的!……”


    於是,倆人整整鬥嘴了一節課。


    又慢慢迴想起了結婚當日。為了測試皇甫涯夠不夠資格爬上婚床,倆人一直鬥法鬥到了天亮。於是新婚之夜被新婚第二天取代。


    皇甫涯從迴憶中醒來,看著眼前陌生的水怪,顫巍巍的喚道“阿秀!”


    吉斯拉仔細地看了看皇甫涯,"是你?!"她的聲音很大.


    "是我,"皇甫涯慢慢的說道


    "不要那樣叫我."吉斯拉的聲音充滿著憤怒。


    "秀兒,迴頭吧."皇甫涯喊道


    "我說過不要那樣叫我!"吉斯拉咆哮著.然後她停了半晌,繼續說道"皇甫涯,別管今天的閑事,不然我連你一起殺."


    此語一出,周邊害怕到哆嗦的人,無不吃了一嚇.眼前這個老頭,竟然就是蘭河的護國大巫師,皇甫涯.一種力量和希望從他們的心中湧現.


    "秀兒,我不能讓你再錯下去."皇甫涯將法丈一橫。


    "想和他們一起死,好,我成全你!"吉斯拉喝著。夜寶早已將刀橫在皇甫涯麵前.


    刀放出了耀眼的紅光,讓吉斯拉一下明白過來"雖然我不認識你的人,但我認識你的刀,想不到你還敢迴來.小子"吉斯拉聲音透露著兇狠."今天我就大開殺戒,將你們一並打發."


    夜寶說:"人在刀在,想取我們的命,放馬過來!"


    吉斯拉怒火高漲,雙目園睜.所有的觸角指向地麵,放出如激光般的光芒,瞬間地麵開裂.幾十平方的圓形土地上浮.


    吉斯拉浮遊升高,雙臂緩緩展開,露出怪物的胸脯,觸角同齊齊昂起,摸樣像一個倒置的蘑菇。


    隻見那些龐大的觸角緩緩向上抬起,直到貼著吉斯拉的身體,指向她的頭頂。突然,頭頂出現了一個光環,閃著光暈,說時遲那時快。光環猛地伸縮,又放大。從吉斯拉周身滑過後,變成一個小圓圈,死死的像地麵砸了過來。


    夜寶早已發動玄門,發動一個球形結界。


    巨大的衝擊波,向四周蔓延,衝擊力像有磁力一般,先將土沙吸去,然後向外狂奔。


    腳下的那片圓形土地消滅的幹幹淨淨,周圍的房屋變成了瓦礫.數十個漁國人被這罕見的衝擊力衝飛上天。


    皇甫涯突然衝破了結界,衝擊力揚起他的頭發,他緊緊閉著眼睛.當吉斯拉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打了一哆嗦.仿佛看到了年輕的皇甫涯.


    "秀兒"皇甫涯沒有開口,空氣中卻飄蕩著他的聲音."你走的這些年,我苦心參悟這一套心法.如果能夠一舉化解你的痛苦,也不枉這似水流年了."


    巫師杖消失在了他的雙手之間.閃爍成白色的星光,在立體區間複製無數.吉斯拉上下左右都閃爍星星,她辨不出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但這樣恰恰是危險的.


    "皇甫涯,你在搞什麽鬼?"吉斯拉嗬斥著


    "這些星光就如同你我的過去,如真似幻,道不出其中感覺,其中藏有我多年的苦思快樂,也有我們的點點滴滴。"


    吉斯拉早已經不耐煩.她運起非常強大的力量.每一根觸角都因為力量的注入變得非常堅硬,鋒利.她用這些延伸的軀體,不停的拍打著每一處星光,在她做這些動作的時候,皇甫涯卻陷入失落."她真的不是過去的秀兒"他這樣想著


    原來,皇甫涯迴憶年輕時初見姬秀時,曾經二人合力創作出一個陣法,二人約定,隻靠自己之力,破解出這個陣,遺憾的是,一直到他們分離,誰都未能看穿陣的全部奧意.皇甫涯覺得,這個陣就像人的情感,剪不斷,理還亂.於是用了無數的時間,潛心將這個陣法做了進一步的完善.加入了他對人生全新的理解.皇甫涯知道,如果是過去的秀兒,即使她不完全認識這個陣,也一定能說出它的原形.可是如今的吉斯拉,對這個陣完全是不入其道


    皇甫涯終於露出了不忍,謊稱道"秀兒,放棄吧.這個陣是無解的."


    吉斯拉大聲嗬斥道:"皇甫涯,你到底想幹什麽?"


    "這個陣包含了太多太多迴憶,就讓它帶我們離開吧."皇甫涯說道


    陣外的夜寶突然明白,皇甫涯是要用這套陣法與吉斯拉同歸於盡.夜寶立刻收了玄門,衝向陣去,卻發現陣居然完全將他排在外麵,其防外的程度,居然超過了自己的玄門結界


    "皇甫前輩!皇甫前輩!"陸夜寶喊道


    皇甫涯轉身對他微微一笑:"夜寶兄弟,謝謝你了."


    看到他的笑容,夜寶放棄了努力,眼前的一切,對於這對老夫妻來說,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皇甫涯!雖然我破不了你的陣,但是我卻能先殺了你."吉斯拉咆哮道.


    在吉斯拉衝向他的瞬間.倆列星星也向皇甫涯靠攏,雪白的光慢慢融化,擴大,連皇甫涯自己也變成了光.消失在了陣中.


    無數的星光都向吉斯拉飛來,化為力量注入她的體內."秀兒"空中傳來皇甫涯的聲音,"這光芒既是我們的記憶,也是我們的感情,還是我們的誓言.也許,它還是我們的歸宿……"


    "皇甫涯,你!-----"吉斯拉痛苦的抱緊了腦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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