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糧,沒錢,沒人,這黑風寨典型的三無產品啊”,理清腦中的思緒。


    林雲睜開雙眸看著大廳中的幾人。


    最先開口的瘦弱青年秦立算是黑風寨新一代的代表。


    別看他長得瘦弱,在好在身手敏捷,乃是傳遞情報的好手,常年奔走在天麓山各處。


    根據林雲腦海中多出的那段記憶來看。


    這秦立原本是山中的一名獵戶偶然間撿到的孩子,來曆不明,而那名獵戶在幾年前日子的一次行動中犧牲了。


    在糧食缺乏,人人麵黃肌瘦骨瘦如柴的情況下。


    年僅十九歲的秦立,卻還能有非凡的體力與不錯的身手,慢慢混到黑風寨的高層。


    隻能說明這孩子的確骨骼清奇,並且腦子好使,值得培養。


    臉上有道疤痕的男子名叫張翼,乃是黑風寨中負責劫掠的主力。


    用心狠手辣,有勇無謀八個字用來形容此人再合適不過。


    但林雲對此倒是無所謂,隻要聽話,一切都好辦。


    至於最後的青衫落魄秀才,徐秀,雖然有點小心思,但不過一介書生而已,能幫著處理點日常事務,還是可以留著。


    畢竟,林雲對於古代軍隊的運轉方式並不熟悉,需要一名管理內務的輔助人員。


    梳理腦中的情報,林雲明白這黑風寨中都為凡人,並且沒有世界簡介中提及的能夠攻擊仙人的武器。


    “可惜了,我還想著能不能仿造一批所謂的誅仙裝備”。


    自從認真研讀《天工造物》後,林雲就像拿著作業幫做完一張數學卷子的高中生,覺得自己又行!了!


    “老大?老大!”


    林雲迴過神,看著下方一眾,嗯……蝦兵蟹將道:“你們想加入光榮的進化嗎?”


    秦立:“啊?”


    徐秀:“啊?”


    張翼:“啊?”


    看著三人疑惑的表情,林雲撐著座椅兩邊緩緩起身道:“你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明嗎?”


    秦立:“啊?”


    徐秀:“啊?”


    張翼:“神明?那是啥?他身上有吃的嗎?”


    林雲嘴角翹起,聲音低沉中透著一絲深不可測:“把山寨內的人都聚集過來!”


    秦立道:“老大,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和山下村裏那個瘋老頭一樣絮絮叨叨的?”


    林雲冷漠地看了秦立一眼道:“按我說的做”。


    說話間,熒惑氣息外放,一股不可名狀的壓抑氣氛彌漫整座大廳。


    “是……是”,秦立顫聲道,林雲身上的威壓對於秦立這種凡人來說,簡直就是大炮打蚊子。


    隨著秦立慌慌忙忙跑出去,大廳中的氣氛從焦急,變得壓抑,沉默。


    徐秀站在林雲身旁,背後早已被冷汗浸透,但為了保持讀書人的風度,他還是強裝鎮定地搖著手中沒剩下幾根毛的扇子。


    至於張翼,頭腦簡單的他隻覺得,老大發了一會呆就變得好恐怖。


    “難道老大剛才睡著了?這會不會就是陳老伯說的起床氣啊?”,張翼心中暗自嘀咕道。


    ……


    “誒誒,寨主叫咱們來幹嘛啊?”


    “是不是因為寨子內糧食不夠多的原因,難道又要有大行動了?”


    “可是聽秦立那小子的話,山下的幾個村子不是都沒有餘糧了?”


    “你傻啊,山下沒有,遠一點的村子不就會有了?”


    “遠一點?就你這走幾步喘一下的體格行嗎?”


    大廳內,烏泱泱擁擠著數十名寨民,這些大多都是山寨內的青壯年,至於那些老幼婦孺都圍在大廳外麵。


    林雲坐在上首,左邊站著徐秀,右邊站著秦立,而張翼則帶著幾名看上去還算得上強壯的寨民維持著秩序。


    “安靜”。林雲平淡開口像一頭老龍發出輕吟,可語氣中卻充斥著一種詭異的情緒。


    一道道不可見的詭異音節以這兩個字為媒介傳入每個人的耳中,而後像瘟疫一樣,攀附上大腦。


    凡是聽到安靜二字的寨民紛紛覺得腦中一麻,一股莫名的情緒如同瘟疫般在他們腦海中滋生。


    “迷途的羔羊們!你們是否對當下的生活感到絕望?”


    “在亂世之中,王朝根本不顧及信任他們的子民的死活”。


    “那些高高在上的達官顯貴,那些馮虛禦風的所謂仙修更是視我們如螻蟻!”


    “可……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麽!我們也是人!我們有著活下去的權力!”


    隨著林雲一句句低沉的聲音傳出,一股股無形的能量場恍若震源朝著四周不斷擴散。


    滋養著起初便埋入寨民靈魂之中的瘟疫。


    “憑什麽!我不甘心!”,有寨民赤紅著雙眸開口道:


    “我在寒冷的冬日逃難的時候,那些達官顯貴坐在精美的馬車裏,烤著炭火,吃著精致的食物”


    “而我呢?穿著單薄的布衣,像一條狗一樣跪在地上,祈求他們給我一點剩下的吃食!”


    “可他們……可他們!”,說到這裏,那名寨民的情緒明顯激動起來。


    一圈圈如同綠色光紋閃現在眼中,如同蓮花盛開。


    “他們寧願把酒肉丟在地上任由其發臭,腐爛,也不願像喂狗一般喂給我們!”


    “說是我們這般卑劣的人,沒有享用他們食物的資格!”


    “瘦的隻剩下骨頭的女兒在我身旁哭泣,嘴裏一直喊著“爸爸我餓”!”


    “可我……可我隻能看著她活活餓死!”,說到這裏,寨民抬起頭,眼底綠中透著紅光:“我不甘心!我要活!要他們死!”


    “還有我……”


    “我當年……”


    起初寨民的話語,像是一根導火索,徹底點燃了其他寨民內心壓抑已久的悲苦,憤怒。


    在他們之中,隻有少部分人是原本天麓山的住戶,或是周邊地區生活不下去的人,大多數都是這些年從各方逃難來的可憐人。


    徐秀握緊了拳頭,當年他寒窗苦讀數十載,卻因為出身卑微被否定所學的一切!


    他心底如何能不恨呢?


    秦立低下了頭,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有愧疚,有憤怒,有無奈。


    林雲眯起眼環顧周圍憤怒的寨民,他背負雙手,下巴微微上揚,一股莫名的威壓降臨在寨民們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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