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繼續喝道:“史官何在!?”


    宮門下,一道聲音響起:“我乃丞相王東來,如今總裁國史院。任辛,你可知道,劫持聖上乃七逆大罪啊!”


    如意嘲諷的笑道:“當年李隼也曾誣陷我謀害先皇後,那也是七逆大罪!五年前我都不怕,難道現在我會怕嗎?”


    安帝聽到如意這麽說,再加上看到了下麵的百官,膽氣增長了不少,淡定道:“任辛!此處已是絕境!你插翅難逃!但,如果你能悔過,懸崖勒...”


    還未等安帝說完,如意的長劍再次向安帝的喉嚨靠近了三分,打斷了安帝的話,說道:“李隼,我要你當著群臣,當著史官的麵說出來!當年昭節皇後,到底因何而亡!”


    安帝看了看下麵騷動的百官,旋即開口說道:“皇後!乃浴火而亡!”


    眾百官聽到安帝的話後,神色也是變化了起來,紛紛猜測,先皇後的死是不是還有其他蹊蹺。


    如意從懷中掏出了一份文件,開口嘲諷道:“各位是否以為,你們陛下是命在人手,才被逼這麽說的?看好了,這些是內廷起居注和太醫院仵作屍格單當年的原本。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先皇後乃因火焚窒息而崩,他明明知道皇後的死因,可為什麽當年一定要定下我刺殺皇後的罪名??別裝的那麽吃驚,當年他私下勾結北磐,卻又被娘娘發現,才縱火害死娘娘,我不相信,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知道!娘娘赴死,是因為恨他私通外敵!才不願意再做這皇後,也羞為這無恥人之妻!”


    “勾結北磐?”


    “還有這些事情?”


    “如果真有此事的話,那...”


    ......


    下麵的百官聽到如意這麽說,安帝也為反駁,便明白,事情恐怕真的是這樣,就在這時,一道雄渾的男音響起:“任辛!就算你有冤,你也不能劫持聖躬,畢竟,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呐!”


    一旁的百官聽到這句話,也是認同的附和道:“是啊,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呐!”


    如意嗤笑了一聲,迴道:“笑話!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們以為,我今日此舉,隻是為了我自己鳴不平嗎?你們錯了!”


    就在如意的話音落下,一個黑影從宮門邊上落下,掉落在地後,眾人這才看清,原來是一個木箱子,就在木箱子掉落之後,一些穿著夜行衣的女子,從宮門內快速跑出,她們要趁著現在朱衣衛眾都被吸引在這裏的時候,去將朱衣衛的冊令房燒掉。


    這些人行動的時候,李毅也帶著昭節皇後緩緩的隱藏進了人群,看著宮門上的如意,繼續。


    如意繼續說道:“李隼不僅篡改史書,向天下人隱瞞,自己謀殺發妻的真相,更將這些年來,朱衣衛為國所行之事,全數從史書中抹殺!這箱案卷上,記載了曆代朱衣衛用鮮血和性命換來的一樁樁功績,這些年來卻不見天日,一直被所在朱衣衛的冊令房裏!”


    安帝聽到這裏,心中的憤怒已經升騰,看向一旁的鄧輝喝道:“鄧輝!!!!”


    指揮使鄧輝此時也有些著急,急忙開口解釋道:“臣從未與任氏勾結!”


    如意瞟了一眼鄧輝,開口繼續說道:“李隼為何敢在城門口無故溢殺朱衣衛,卻不敢將這樁樁功績昭告天下?是因為從先帝起,便隻將朱衣衛,當作完全不需要尊重的賤奴!即便朱衣衛不懼生死,偵破了循王謀逆案,折損一百六十人,打破劍南軍,即便連殺他國鳳翔,定難,保勝三軍節度使,為大安出去南平信王!儲國袁太後,卻也不配在史書上,留下一點點痕跡!可就算朱衣衛做的都是髒活,難道,就不配有功與大安嗎?”


    此時的安帝神色已經有些無所謂了,隱藏多年的事情被一朝挑破,緊緊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不敢看下麵百官的神情,如意緊迫的喝到:“這些,你們知道嗎??”


    下麵的百官此時再度騷亂了起來,如意再度問道:“那你們甘心嗎?他既能如此對朱衣衛,焉知他日,不會如此對你們!”


    百官的神情已經隨著如意的話語,逐步變化,安帝睜開雙眼,見百官開始搖擺,開口喝道:“夠了!哈哈哈哈哈!任辛,你到底想要如何?要殺朕,便動手!朕是安國之主!做了便做了!成大功者!不謀與眾!成大事者,自然不拘小節!”


    如意聽到安帝的這話,氣憤的說道:“可我們不是小節!我們是活生生的人!!!”


    “說的好!!”一道女聲從人群中響起,眾人紛紛迴頭,想看看是誰,敢在這風口浪尖上,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一名身穿白色素衣的中年女子,在一名男子的攙扶下,從人群中緩緩的走上前,人群逐步分開,守衛的侍衛還想阻攔,被一邊的男子一腳踢飛,人群後傳來了一陣陣唰唰的腳步聲。


    守衛的侍衛見對方人多勢眾,有些遲疑的看了看四周,男子喝道:“昭節皇後在此,爾等還不讓開!”


    來人正是李毅以及昭節皇後,兩人從有些傻眼的侍衛中間穿過,走至百官前,昭節皇後將頭上的鬥笠拿下來後,百官這才看清了來人。


    “真的是先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不是已經死了嗎?”


    “今晚要出大事了!!”


    ........


    昭節皇後緩緩轉過身,對著百官以及安國民眾說道:“我是誰,你們大部分人應該都知道,至於我為什麽沒有死,這點要感謝我身旁的這位,大漢王朝帝君,李毅。是他,安排人將我從火場中救了出來,我臉上的傷疤就是當初留下的。”


    “今日!我來此地,隻是為了一件事!”皇後神色鎮定,緩緩開口說道。


    宮門上的安帝此時眼睛都已經瞪大了,當初皇後死的時候,他去確認了很多次,確定是皇後的真身,現在這情況是怎麽迴事?腦海中的想法不斷升騰,變化,一直維持著的帝王尊嚴,此刻也有些繃不住了。


    皇後娘娘沒有停頓,繼續說道:“我來此,就是為了揭穿這李隼的真麵目!當年他許諾二皇子太子之位,許諾我父三千騎奴,便聯手要將我廢了!這後位,我並不在乎,可是他!為了一己私欲,私下勾結北磐,視中原之恥為無物,視骨肉親情為阻礙,此等無能無得無狀之人,怎還有麵目自居安國之主!?”


    說罷,從懷中掏出了沙東部的信物,開口厲喝道:“沙東部部族何在?”


    人群中傳來一聲聲附和:“在!”


    “今日我以先皇後之位提議眾臣,廢安帝!”昭節皇後將手上的沙東部信物高高舉起,大聲喝道。


    沙東部的國公此時已經換成了皇後的哥哥,此前抵達安都之前,皇後已經秘密迴過沙東部,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商議了一番之後,這才到的安都。


    就在眾臣遲疑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唿喊聲:“走水了!走水了!!”


    眾人轉身看去,正是朱衣衛的冊令房那邊燒了起來。


    如意淡定的看了眼著火的方向,又從懷中掏出了另一份文件,向著空中拋去,開口說道:“這是朝廷用秘藥控製白雀的解藥藥方,東南西北四城門有之前準備好的藥材。如今朱衣衛的冊令房已毀,世間在沒有拘束你們的東西,若諸位不想在留在朱衣衛,天下之大,便任諸位而行!”


    人群中的朱衣衛驟然聽到這個消息,神色都有些激動,鄧輝見狀,剛想開口喝止,李毅的手上便彈出一塊石頭,精準的打中了鄧輝的喉下,剛想出聲的鄧輝,隻來得及幹咳幾下,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人群中的朱衣衛便走了大半,剩下的人也在觀望過後,靜悄悄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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