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三天有餘的車程當中,通過大大小小的戰鬥,白炎對於新的身體的運用越發的得心應手了。但這如瀚天的黃沙和如同複製粘貼一般重複的光景讓他感覺到有些枯燥乏味,若不是不時出現的河流水網,他甚至都在懷疑自己是否跟茜依迷路了,在沙漠原地打圈圈,從開始時的抗拒,到後麵越發的希望戰鬥,畢竟這樣才能稍微有點樂子。但很可惜的是,在食物充足的情況下,主張自然發展的茜依絕不允許他隨便去找魔物戰鬥。


    說到茜依,值得一提的是,在食材和條件都是正常的情況下,她的廚藝還是相當不錯的,至少能跟那些餐廳什麽的碰一碰了。


    但很遺憾的,茜依身為從種族劃分上來說,歸為植物類的族人。她的食譜隻能用一句離譜來形容,獸類禽類吃的她也吃,獸類跟禽類不吃的,她還吃。


    倒不是說正常的麵包麵條餅幹什麽的,她不能吃,隻是類比一下,對於她來說餅幹跟蟲子就好像是正常人見到一塊餅幹跟一塊牛排擺在你麵前,你選誰一個道理。問題在於好不好吃。


    關鍵是他自己吃就算了,還強拉著白炎一起吃。說真的,比起蟲子白炎寧可迴去啃他的豬皮壓縮餅幹


    加上因為細分歸類為食蟲植物類的緣故,茜依對於蟲類的食材有種迷之執著,以至於當他讓白炎將一株灌木叢連根拔出來,看看下麵有沒有寄生蟲的時候,白炎直接選擇當場罷工,不過這並沒有改變它成為當天晚飯的下場,他還因為態度過於“惡劣”,被茜依禁止吃麵包,搞到後麵餓到不行了,隻能猛灌兩口湯。


    很難想象高國君是怎麽活下來的。


    並且在此期間,他居然一次肚子都沒拉過一次,以至於他根本找不到理由跟借口去拒絕。


    第一次討厭自己身體抗性那麽強居然特麽的是因為東西太難吃。


    搞得他隻好在晚上趁著茜依睡下之後偷偷爬起來啃他的豬皮味壓縮餅幹。


    剛開始還好,後麵無論茜依怎麽強調那些蟲子入菜後對身體哪裏好,他都絕對不會再動那些玩意兒一口了。


    不過總體來說,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兩人之間的話倒是多了不少,關係似乎也沒有剛開始時那種緊張感,這一點倒也不失為是一種收獲,至少能讓他感覺自在一些。


    出於趕路的需要從今天開始,茜依打算開始通宵開車,白炎就隻能在車上半夢半醒的睡著,倒不是因為他偷懶,隻是壓根靜不下心來的他根本進不入不了狀態去修煉,前段時間黑與白跟他提到的世界之主,似乎到現在還在“看著”他,那種壓力和背後一寒的感覺,每當他靜下來的時候就會出現。


    在那半夢半醒的模糊夢境中,光影變化的很快。他看見了許多的人,有些自己似乎認識他們,有些自己似乎不熟,但是他也聽不清他們的聲音,也看不清他們的樣子。夢中的一切仿佛都打上了一層如霧氣一般的濾鏡,讓他不由得想起黑曾經說過的,一次他在瀕臨死亡的時候,有關他一生的畫麵如同跑馬燈一般從腦中閃過。


    “小白?小白!哦咦,別睡了”不知過去了多久,茜依的唿喚聲響起,將白炎從那半夢半醒的遊離狀態拉迴到了現實。


    白炎隻感覺眼皮上是被漿糊了睜不太開,他先打了大大的哈欠道:“額?到了嗎?”


    “到了,到了,下車。”茜依解安全帶的聲音響起,這時白眼才迷迷瞪瞪的睜開了眼睛。眼前的光景令他不自覺的愣了愣。


    兩人駕車一路沿著的水網,終於在這裏找到了歸宿。晶瑩的河水帶著如同水中小舟一般的浮沙,流向了他麵前這一望無際的大海。


    在沙漠的邊緣,黃沙的盡頭居然是一片海洋,這種感覺倒也頗為奇妙。


    岸邊見不到什麽植被,隻有稀疏的椰子樹仍舊矗立在海岸線上,和那些曾經似乎是度假酒店一樣的房屋一同矗立在這裏。見證著這座城市的浮沉。初升的朝陽照耀在略顯暗淡的水麵上,倒也反射出了零散的微光,黃沙中夾雜著曬幹的海綿,如同點綴一般灑落在漫長的海岸線上。


    一股帶著幾分海腥味的海風吹拂著少年的臉龐,讓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噴嚏。


    白炎跳下車,然後迴身將那把劍帶上,接著朝著太陽的方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之後這段時間你在這裏看著車吧,我要去辦點事,就不帶著你了。”茜依的聲音從車的後麵響起,白炎迴頭看去,這才發現茜依不知何時已經進入了魔化狀態,她那鬥篷如同被染過一般變為了淺灰色,估計是類似潛行服的材質。雙瞳也染上了一抹粉紫。在他的頭頂,一個由粉色與紫色花構成的花環,令她那灰色的頭發多了幾分生機。在他的身後,兩隻足有人小腿粗的花鏡各自提著一個大包。她那隻被花環繞的右手也提著一個包。


    “哦,好。”白炎迴應道,見到茜依不但能運用肉體溯源,還是如此的熟練,他的心中對對方的實力的判斷不由的更高了幾分,至少也得是六階中期往上了的強者了吧?


    白炎目送著她走入那片荒蕪的城市當中,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水泥牆跟鋼筋之間才默默地將目光收迴。他並不打算問他要去幹什麽,他知道以目前茜依對自己的信任度而言,還無法達到能夠與他們正常溝通內部事務的程度。必要的沉默是一種選擇,不計後果的發問則是一種愚蠢。


    不過現在她走了,自己能幹些什麽呢? 白炎在心中盤算著。


    修煉就算了,以他現在的狀態來修煉。就算能進入狀態,效果也是大打折扣,更何況那道來自世界之主的“目光”到現在居然還在。去那個城裏走走?可是茜依讓他在這看著車。練劍吧,可是也沒個對手,現在也沒學會主動迴到精神空間的方法,空揮劍總感覺少了些什麽。


    拍打著沙灘的海浪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呆呆的望著麵前的海。


    對啊,都到海邊了,何不...


    想做就去做,他脫下鞋襪,赤腳踩在細膩的沙子上。彎下身將褲腿挽起,冰涼的海水劃過他的腳腕,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看著深淺不明的海,在淺灘上走動著。他沿著海岸來迴踱步,感受著海水拍打自己的這種奇妙的感覺。這種甚至可以說是幼稚的行為,倒也稱得上有幾分樂趣。


    他這麽想著,一想起似乎似乎在某天也像這樣同時在海邊漫步著。自己似乎是被那個人領養的,他同一個正常的孩子一般在沙灘上狂奔嬉鬧著。


    而現在,仿佛是過去的光影同現在重疊了一般,白炎隻覺得有那麽一瞬間他的整個大腦都有些放空了。獨留下那幅畫麵。


    這種奇妙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一隻左邊有著大鉗,右邊有著小鉗的青殼螃蟹。牽住了他的後腳跟,似乎是在控訴他這個在無意之中踩壞了它的家的罪人。


    “哇啊!”白炎痛的幾乎是下意識的一個甩腿,然後重心一個不穩,整個人隨著用腳踢起的沙子落在了地上,整個人都濕成了落湯雞的他抓著那隻青殼螃蟹狼狽的走迴到了岸上。


    他先將已經濕透了的衣服脫下。隨後將這隻青殼螃蟹算是複仇一般,抬手一個大甩丟了出去。


    他從不遠處的房屋之中搜出了一些木質家具。用劍將他們劈成了人小臂粗的木材。而後從某家人的灶台上找了一口鍋,接著迴到車這邊,靠著車生了一堆火。接著將車門打開,將自己的衣服搭在半開的車門上麵烤幹。


    看著火花在木材中起舞,他迴想了一下自己剛才散步的時候那般朦朧的奇怪感覺。是否是在暗示著他些什麽?還是隻是單純的觸景生情呢?


    失憶對於他來說又害怕又驚喜,害怕忘記曾經那些重要的人和事。驚喜於迴憶的過程中發生的種種。


    他在不知不覺當中靠著車門睡著了。


    海風吹起少年鬢角的碎發,一切都是那麽安靜且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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