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麟德殿中迎來了空前的熱鬧,李雲丹端坐正中間的主位之上,與下麵的四位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了幾個迴合後,幾個人的話也是開始多了起來,其中蚩剌就開口對李雲丹問道。


    “我在遼國就聽聞大夏是一個禮教儒學的好地方,一直都是以禮待人,聽阿父說大夏接待使臣是有專門的伶人樂師來表演的,故的我才求了阿父許我前來,今日怎的是沒見到有這樣的表演?”


    李雲丹聞言就緩緩收住了笑容,沒有開口說話,而是自飲自酌了一杯,盯著手中酒盞看了起來。


    秦良見狀先是瞥了自家陛下一眼,然後就對著那問話的蚩剌笑著說道。


    “蚩剌大護法無需擔心,都已經是準備齊全了。”


    說罷抬手拍了兩下,頓時殿中還在斟酒的宮俾就整齊的退下,場中一時之間就陷入了安靜,蚩剌四人帶有一絲警惕地看向四周,金素鬱甚至單手已經摸上了腰間的短刃。


    就在麟德殿緊張氛圍之下,忽的一聲箏鳴乍起,場中四人眼神突變,金素鬱直接拔出腰間短刃,環顧四周,密切注意著周圍的動靜,蚩剌也是盯著主位上的李雲丹,厲聲質問。


    “大夏君主這是何意!”


    李雲丹放下手中酒盞,輕聲一笑,“何意?這就是護法想看的演奏啊。”


    言罷箏鳴聲連續傳來,如果剛才的第一聲是馬兒的嘶鳴,那後麵的就如千軍萬馬的奔騰之聲,又如戰場中鼓舞著將士們激昂戰意的戰鼓聲,又如歌中兵器的相互撞擊的聲音,強勁且連續不斷。


    聽得金素鬱麵上一會漲紅如血,一會又是蒼白如紙,旁邊的胡沙見狀連忙將人扶,還將其手中的短刃奪了過來,生怕這個瘋子等會失去控製做出了什麽出格的事。


    一陣強勁的古琴聲過後,琵琶音接踵而至,與古琴聲相互交織,就如在殘酷的戰場中多了一絲溫情柔意,此時一聲鈴鐺聲響起,吸引了眾人的注意,紛紛朝聲響處看了過去。


    隻見一女子身著黃色連襟長裙,步步生蓮,腳踝處的鈴鐺隨著腳步的移動發出陣陣清脆悅耳的響聲。


    胡沙眼睛緩緩眯起,一眨不眨地盯著此人從大殿後方走了出來。


    “好美啊……”


    塔卡瞪大眼睛,麵部已經因為驚訝而變得僵硬,但又不自覺地從嘴中擠出一句感歎。


    此時的金素鬱已經從戰曲之中迴過神來,在當看到走出來的女子後,眉頭又是深深皺在一起,就連一生都不得近女色的大護法蚩剌也是看呆了。


    天底下竟是還有這樣清麗脫俗的女子,猶如不染塵世的仙子一般。


    主座上的李雲丹也是側頭看了過去,在看清楚來人是誰後,麵上表情明顯一滯,隨後就是不悅,雙眉緊緊皺在一起,尤其是在見到其餘人看其的眼神後,眼底的寒意逐漸升起,雙手也是緩緩攥成拳頭。


    就在李雲丹想要發作的時候,已經走到殿前的女子緩緩開口,聲音仿佛林間清泉,清脆中又帶著一些固有的靈氣。


    “教坊司為西域各位使臣大人獻曲一首。”


    話音一落,殿側紗帳傾下,以中年婦女為首的一群教坊司琴師與民間藝者組合的樂團展現在了眾人麵前,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絲竹之聲繼續響起,林清書也是輕點足尖,開始隨著音樂舞動了起來。


    頓時整個麟德殿內歌舞升平,三三兩兩的舞女從四周湧現,眾星捧月一般將林清書圍在中間,時而舒散,時而聚攏,音樂聲不停,她們的舞步也將永不停歇。


    剛才緊張的氛圍被一掃而空,在場的除了金素妍驚恐地看著林清書之外,隻有李雲丹一臉嚴肅,麵露不善地冷眼橫掃在場眾人,就在林清書下一個抬腿下腰之時,她終是忍不住了,將案上酒盞重重摔向地上。


    “啪”地一聲,絲竹之聲驟停,跳舞的人也是停了下來,疑惑地互相對視一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林清書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酒盞,抬眼對上李雲丹的一雙冷眸,心中一顫,有些手足無措,眼眸中也是浮現一層澀紅。


    蚩剌一眾人也是被嚇到了,他們隻聽聞這大夏的新帝是個暴戾的主,但沒成想還喜怒無常啊!剛才雖說也不是很歡喜,但也僅僅是冷漠而已,怎的現在就是突然發作了?!


    他們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下一秒李雲丹就從龍椅上起身快步朝底下的林清書走了過去,將身上繡著龍紋的衣袍直接解下披在了林清書身上。


    “姐姐……”


    林清書聲音如蚊蠅,但剛好是入了李雲丹的耳。


    “冬日裏涼,做甚穿這般少來取悅這幫西域之人。”


    說罷李雲丹就打橫將人抱起朝麟德殿的偏殿走去,完全不管身後那群已經驚掉下巴的人。


    秦良見此情形就對其餘跳舞之人打了打手勢,又對演奏之人使了使眼色,麟德殿中的情形才是驚詫中緩過神來。


    隻有金素妍眼睛一直盯著李雲丹與李清書消失的方向,旁邊的蚩剌察覺出自己夥伴的不對勁,就開口問道。


    “金將軍這是怎麽了?”


    “我識得那女子。”金素鬱麵無表情地說道。


    蚩剌也是一愣,心想這小妮子不過就是出去走過一圈就在外麵發病了,還是被別人綁著送迴來的,能識得什麽人,也就沒有追問。


    而金素鬱卻是自己繼續說了起來,“在我王的寢宮裏掛著一幅畫像,上麵畫的就是此女。”


    旁邊的胡沙聞言就是眼瞳微張,經金素鬱此話的提醒,他也是想明白了為何自見到那女子出來後,他就有種怪異的感覺,原來他也曾經見過此女的畫像。


    但不是在什麽涼王寢宮,而是在羌國禁地的山洞裏,上麵刻畫的天女與剛才獻舞的女子竟是有七八分相似!


    蚩剌也是收起了臉上的戲謔,開始好好思考了起來。


    涼王現如今已經不惑有三,而方才女子明明才是及笄的年歲,兩人相差這麽大,這涼王寢宮內怎會掛有此女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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