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天,魏仁武和嶽鳴在家裏得到了充足的休息,所以他們出門的時候已經又是下午時分,這次還要晚一點,已經下午三點鍾才出門。


    而這一次這麽晚出門,嶽鳴卻沒有催促過魏仁武,因為按魏仁武的說法,他們兩人很有可能今晚都不能睡覺,所以充足的休息是十分必要的,而這一次嶽鳴也沒有讓魏仁武餓肚子,他中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吃得魏仁武差點走不動路。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魏仁武,撫摸著快撐爆了的肚子,痛苦地說:“小嶽啊,你弄這麽多好吃的東西,魏先生可能晚上都行動不便了,你可要負全責啊!”


    嶽鳴癟癟嘴迴答:“魏先生,不用擔心,咱們行動主要是晚上,這點食物到了晚上就會消化的。”


    “是啊,這些食物晚上會消化,可是晚上的食物再加上的話,就很難說了。”


    “晚上?晚上沒有食物了。”


    “啊?晚上沒有食物了?”魏仁武聽完嶽鳴的話,一下便感覺不到腹脹,反而覺得肚子裏空蕩蕩的。


    “是啊,中午我做這麽多讓你吃,就是不準備吃晚飯了,這樣才能專心保護傳國玉璽。”原來嶽鳴早有打算。


    “不吃晚飯,那是你準備不吃晚飯!不讓我吃晚飯,你想餓死我嗎?”魏仁武有些激動,當他聽到嶽鳴準備餓他一頓的時候,他怎麽能不激動。


    “餓一頓不會死人的,我特別有經驗。”嶽鳴想安撫魏仁武的情緒,因為他知道,魏仁武有時候會因為沒有吃好而像個孩子一樣撒氣。


    “餓一頓,絕對會死人的,我也特別有經驗。”魏仁武倔起來,是特別不講道理的,而且他覺得吃飯就是道理,不讓他吃飯就肯定沒有道理。


    “那你死沒有?”


    “我沒死,正是因為我從來不餓肚子。”


    魏仁武和嶽鳴各自的道理僵持不下,他們兩人的觀點正在於魏仁武死不死,很明顯這是沒有結果的爭辯,就算魏仁武會死,也不可能是餓死的。


    “我不管,要餓肚子,你自己去餓,我晚上一定要吃飯。”魏仁武才不會去理會嶽鳴。


    “那隨便你吧。”嶽鳴確實無法阻止魏仁武,隻能在魏仁武去吃晚飯的時候,獨自守護傳國玉璽,但是他卻沒有把握自己有能力獨自守護住傳國玉璽。


    沒過多久,魏仁武和嶽鳴便來到了成都博物館。


    很顯然,魏仁武和嶽鳴是最後到達成都博物館的,因為魏仁武,他們兩個總是最後到達的,重案第二支隊顯然習以為常了,而周金和王子聰也大概能夠理解。


    傳國玉璽的展台已經搭架完畢,就在成都博物館的中央展廳的中央,一個巨大的防彈玻璃櫃,傳國玉璽就放在櫃子中,左右燈光打上,映照得傳國玉璽十分晶瑩透亮。


    而當魏仁武和嶽鳴被周金引進中央展廳的時候,魏仁武發現重案第二支隊的人已經分布在會場的各處,防衛著傳國玉璽,而林星辰與周金就站在玻璃櫃的旁邊。


    魏仁武看著眼前的情況,表情十分嚴肅,不發一言。


    “魏先生。”周金站在魏仁武的身旁,喊了一聲魏仁武,意思是讓魏仁武說點什麽。


    “這個,周館長啊,我能先問你一件事情嗎?”魏仁武拍了拍周金的肩膀,眼神十分真摯。


    “魏先生,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就是了。”周金滿臉笑容,肥碩的臉龐把五官都擠到一處去了。


    “我就想問問,我們晚上吃什麽?”魏仁武的這個問題,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鏡,但是這些人中不包括嶽鳴,嶽鳴早就料到魏仁武會首先問這個,本來魏仁武便糾結了一路的晚飯。


    周金的表情很尷尬:“魏先生,其實我們都不打算吃晚飯的。”周金知道他的答案是很難讓魏仁武滿意的,魏仁武當然對此不滿意了。


    魏仁武很激動:“不吃飯怎麽行啊?不吃飯的話,萬一‘白馬盜’來了,我們連抓他的力氣都沒有,我們必須要吃晚飯。”


    “賤人就是矯情。”這句話是林星辰說的,而且她並沒有放低音量,甚至還有些輕蔑的意味。


    “你說啥?”耳朵本來就尖的魏仁武當然聽見林星辰的嘲諷,他聽到了嘲諷,自然也很生氣。


    “好話不說二遍。”林星辰白了魏仁武一眼。


    魏仁武也懶得理會林星辰,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關心,所以他有轉頭對周金說:“周館長,你怎麽看待晚飯的問題呢?”


    周金愣了一下,隨即便迴答:“既然魏先生想吃晚飯,那麽我會親自去準備的。”


    “簡單一點就好,我想吃冒菜,這麽多人,一定要幾鍋冒菜,另外一定要專門為我準備一份冒腦花,腦花還要冒老一點,料要足,我可不想吃到一點腦花的腥味。”眼看周金答應了晚飯,魏仁武馬上提出自己的要求,他也根本不管這些要求過不過分。


    “另外,不要準備他的份,他不吃晚飯。”魏仁武指了指嶽鳴,嶽鳴癟了癟嘴,他就知道魏仁武報複心如此強烈,怎麽可能不趁機報複一下自己,幸好嶽鳴也不準備跟魏仁武計較,況且他本來就打算不吃晚飯的。


    “那我現在就去準備?”周金覺得魏仁武的要求有點多,他必須提前做出準備。


    “先等一下,晚飯的事情既然說定了,我們就先按我昨天定的計劃把這裏準備一下。”


    魏仁武要開始說正事了,所有人都豎起耳朵在聽。


    “首先,周館長,你有沒有按我的要求把成都博物館清場?”


    周金點點頭:“是的,就在今天中午,我已經讓成都博物館的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部放假,現在整個博物館就隻剩咱們在場的這些人了。”


    “很好。”魏仁武非常滿意,“那麽就像我所說的那樣,‘白馬盜’是十分會偽裝的一個人,我們在場的所有人不可能隨時都守在崗位上,難以避免會消失在大家的視線裏,這種情況每個人都可能出現,所以我現在跟大家定下一個暗號,隻有現在在場的人知道的暗號,當有人離開崗位,迴來的時候,隻要對得上暗號的人,才是本人,如果對不上暗號,那就肯定是‘白馬盜’假扮的,我們就當場把他拿下。”


    “暗號是什麽?”林星辰早已等不及的暗號了。


    “為了增加一點文藝氣氛,我絕對用詩來當暗號。”魏仁武撫摸著八字胡,自鳴得意。


    “說出你的詩來聽聽。”林星辰倒想聽聽魏仁武狗嘴裏能吐出什麽文藝的象牙來,她更覺得魏仁武倒有可能會說出“十八摸”之類的淫詩蕩詞。


    “種豆南山下……”魏仁武說出了上一句。


    “草盛豆苗稀?”嶽鳴接住了魏仁武的詩,這首詩本是陶淵明的《歸園田居》,飽讀詩書的嶽鳴怎能不知道。


    “錯錯錯,大錯特錯。”魏仁武對嶽鳴失望地搖搖頭,“如果按原詩的話,那麽‘白馬盜’多讀一點書,不是就能接住暗號嗎?所以答案是豆在釜中泣。”


    “所以暗號就是種豆南山下,豆在釜中泣?”林星辰覺得魏仁武的暗號有些可笑。


    “是的,但是還沒有結束,如果咱們分散後,大家一對一單獨接觸到了,大家肯定會都對一次暗號,當有一個人說出‘種豆南山下’的時候,如果另一個人是‘白馬盜’的話,那麽他肯定答不上來,可是他卻得知了第一句暗號,那麽他逃脫這一個人的時候,他再遇到第二個人,便用得知的第一句去試探第二個人,第二個人肯定會迴答出‘豆在釜中泣’來證明自己清白,於是‘白馬盜’便又能得知到第二句暗號,於是‘白馬盜’便完全得知了咱們的暗號,暗號就沒有了意義,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暗號一定要有四句,當一個人說出‘種豆南山下’,另外一個人就得迴答‘豆在釜中泣’,而說‘種豆南山下’的那個人,還要說出‘紅豆生南國’,另外那個人也還要迴答‘悠然見南山’,這樣暗號才能完全保險。”魏仁武說出了整段暗號,並解釋了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暗號。


    “所以,整個暗號就是種豆南山下,豆在釜中泣,紅豆生南國,悠然見南山了?”林星辰似乎很鄙視魏仁武定下的暗號。


    魏仁武八字胡一斜,迴答:“沒錯,這就是暗號。”


    林星辰略帶嘲諷地對大家說:“你們大家可要記好了,我再重複一遍,種豆南山下,豆在釜中泣,紅豆生南國,悠然見南山。像這樣亂七八糟的詩,是很容易說錯的,所以千萬不能說錯,不然被誤認為成‘白馬盜’可就給咱們魏大先生添亂了。”


    眾人為了加深對暗號的印象,都各自小聲念了幾遍,以確保自己下意識下不會念錯暗號。


    魏仁武拍了拍正在默默念暗號的周金的肩膀,周金差點因為魏仁武這突如其來的一拍而忘了暗號。


    “魏先生,怎麽了?”


    魏仁武撫摸著八字胡,笑眯眯地說:“現在,你可以去準備晚飯了,迴來的時候記得對暗號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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