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槍響。


    人類為什麽要造出槍這種東西?因為人類總是自相殘殺,而槍便是最好的殺人之物,所以一開槍,就意味著要殺一個人。


    現在槍響了,這間屋子的兩個活人,就勢必有一個人會是死人。


    緊接著,兩個人中的一個人倒下了,活人能夠站立,但是死人肯定是站不起來的,所以倒下的是一個死人。


    但是挺諷刺的是,趙河手裏有槍,他想開槍打死魏仁武,可是最終倒下的人卻是趙河。


    那一聲槍響,竟然不是來自趙河的手槍,而是來自門外。


    趙河的頭顱被穿出一個大洞,倒在地上的時候,*順著大洞流出,看著極為恐怖。


    魏仁武走到趙河身邊,彎下身子,看著恐怖的趙河,輕歎一聲:“哎!我就說嘛,以後再也聽不到你說話了。”


    魏仁武默默用手幫趙河合上他那本來還得意著的眼睛。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門口進來一個串臉胡的男人,手持槍口還冒著煙的手槍,衝進了房門。


    這個人是魏真,魏仁武的爸爸,趙河的隊長,他及時趕到了1003房間,而且就在他趕到門口的時候,他剛好看到自己最信任的手下之一的趙河正準備開槍射殺自己的兒子,所以他想都沒有多想,當機立斷開槍打死了趙河,而他打死趙河,走進房間後,看到了張先生和雷吉凱奇的屍體,他才開始想,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魏仁武站起身來,他的眼睛依然看著趙河,沒有去看魏真,不知是他因為任務失敗,不敢去麵對魏真,還是他根本沒有把魏真當一迴事。


    這時,又有一個男人走進了房間,這個人便是袁景,可是當袁景一進門看到這一幕後,便退了出去,房間內的景象實在是太可怕了,一看到後,胃液就開始翻滾,他實在是受不了。


    “我在問你話,你沒聽見嗎?”魏真暴怒如雷,本來看到這景象,他心裏已經很上火了,竟然還遭到了魏仁武的冷遇。


    “看不懂嗎?任務已經失敗了。”魏仁武依然沒有給魏真好臉色,依然沒有正眼瞧他一眼。


    “任務為什麽會失敗?你不是計劃好了嗎?”很顯然魏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他和魏仁武一樣,都從未經曆過如此慘烈的失敗。


    “計劃?我是怪我的計劃才失敗的嗎?你怎麽不問問你帶的都是些什麽團隊?有一個奸細,你不知道嗎?”魏仁武終於正眼看了魏真,而且眼中盡是怒火。


    魏真沒有說話,他看了看地上被他打死的趙河,雖然他極度不願意相信趙河會是奸細,但是事實就是如此,他親眼看見趙河想開槍打死自己的兒子,這一點絕對假不了,可是趙河為什麽會這樣做?趙河可是他出生入死的手下啊!怎麽突然就變成了恐怖組織的人了?魏真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也絕對沒有辦法去接受。


    “眉眉和諾亞呢?”魏真還有兩個手下,他因為急著趕迴1003房間,所以沒有關注他們的動向,現在他想轉移一下思維,因為他不敢深究趙河的背叛。


    “死了。”魏仁武迴答得輕描淡寫。


    “死了?”魏真的表情卻不能做到像魏仁武的迴答一樣雲淡風輕,他隻是沒有看見他們倆,卻實在沒有想到他們兩人會死。


    魏仁武點了點頭:“是的,因為被趙河出賣了位置,所以殺手才剛剛襲擊酒店,第一個打死的便是蘇眉眉,第二個便是劉諾亞。”


    見過多少大風大浪,也穿越過多少生死的鐵血漢子魏真,這一次徹底的崩潰了,他癱坐在地,手中的手槍也滑落在地,這一次的經曆對他打擊太多,打擊他的並不是任務的失敗,失敗對於他來說並不算什麽,真正打擊到他的,是他的團隊毀滅了,一個人背叛了團隊,被他親手打死,而另外兩個卻被這個背叛者害死,這不僅是形體上的毀滅,這是絕對精神上的毀滅。


    魏真從出道以來,一直專注於工作,與家人聚少離多,而他在一起時間最久的,便是他的團隊,他有時候甚至覺得,他的團隊才是他真正的家人,如今他的家人卻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說他如何能夠接受,如何能夠做到不崩潰。


    “站起來。”魏仁武大叫了一聲,而魏真去隻是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他。


    “我叫你站起來,你他媽可是魏真,是全國罪犯的夢魘,你他媽可不能倒下。”魏仁武一把抓住魏真的手,硬是要把癱軟的魏真從地上拉起來。


    魏真沒有被魏仁武給拉動,他仍然想坐在地上,他知道魏仁武在鼓舞自己,可是他就是不能原諒自己,沒錯,魏仁武製定了這次的計劃,而這次的計劃卻失敗了,但是責任卻不是魏仁武的,這責任完全在於自己,要知道這次的任務是失敗是趙河的背叛,而趙河是他的手下,是他信任的人,如果他早一點察覺到趙河的異常,也應該由他來發現這個異常,結果肯定會不一樣,所以魏真無法原諒自己,他無法站起來。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其實這一次的任務,我也有很大的責任,我作為非你團隊的人,應該從一個局外人的角度去發現趙河,但是我沒有做到,所以你不該自責,應該來責怪我。”魏仁武想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以降低魏真的自責,讓他能夠重新站起來。


    可是,魏仁武的話,並沒有奏效,魏真依然無動於衷。


    這個時候,袁景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重新走進了房間,他本來想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看到滿臉嚴肅的魏仁武和癱坐在地的魏真,便又默默地把剛到嘴邊的話給咽了迴去。


    “沮喪挽救不了局麵的,唯一能做的,隻有複仇,如果你還想為你的手下們複仇,以慰藉他們的在天之靈,你就應該站起來!”魏仁武提高了音量,他想讓他的每一個字都能進魏真的耳朵裏。


    最終,魏仁武在魏真的眼睛裏重新看到了火焰,一股複仇之火。


    魏仁武知道自己的語言奏效了,他也知道,唯一能讓魏真振作起來的辦法,就是給魏真一個目標,一個需要他去完成的目標。


    “站起來吧,爸爸,讓我告訴你,這次罪魁禍首到底是誰。”既然魏仁武已經點燃了那股“火焰”,那麽他便不會讓“火焰”熄滅,所以他便順勢給“火焰”加了點“柴”。


    這一次,魏真沒有讓魏仁武攙扶自己,他站了起來,非常堅毅,眼神堅定如初,這才是真正的魏真。


    “是誰?幕後黑手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蠱惑了我最信任的隊員,讓他幹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一定要親手宰了那個混蛋!”魏真怒火中燒,他要把他全部的怒火全部燒給那個幕後黑手,而且他也絕對相信趙河所做的一切,絕非他的本意,因為他知道真正的趙河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真正的趙河無論做什麽壞事,也絕不可能做這些殺人不眨眼的事的,趙河肯定是被人蠱惑的。


    “那個人叫‘撒旦’,我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叫什麽,也不知道他長什麽樣,但我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和他有關,包括恐怖組織,包括這次襲擊,也包括趙河。”魏仁武說了這麽多,唯一有用的也隻有一個外號,而隻有一個外號其實也沒有一點用處。


    但是對於魏真來說,一個外號就足夠了,這已經將是他畢生的全部動力:“好,他叫‘撒旦’吧,我一定會把他揪出來的。”


    魏真撿起地上的手槍,便轉身準備離開。


    “你想上哪兒去?”魏仁武衝到魏真的麵前,攔住魏真。


    “別管我。”魏真一把推開魏仁武,“我不會走太遠,既然‘撒旦’在沈陽布置了這次的襲擊,那麽他就一定在沈陽,既然他在沈陽,那麽我也會留在沈陽,直到我殺了他為止。”


    魏真說完,便離開了房間,魏仁武沒有在攔他,因為魏真是個固執的人,沒有殺掉“撒旦”之前,他不會善罷甘休的,誰勸他也沒用,這一點作為魏真兒子的魏仁武再清楚不過了,因為魏仁武也遺傳了魏真的一點。


    魏真走了,房間裏就隻剩下魏仁武和袁景兩人。


    袁景走近魏仁武,關切地詢問:“現在這個情況該怎麽辦?”


    魏仁武拍了拍袁景的肩膀:“應該過不了多久,警察就會來,你也是警察,這裏的殘局就靠你來收拾了,我也得走了。”


    “我?”袁景有些不自信,要知道現在的局麵,是很難“打掃”的,他完全沒了方向,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上級匯報。


    “沒錯,就靠你了,我也得走了。”魏仁武其實並沒有對袁景有太大信心,然而他也沒有太關心袁景會如何處理,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關心。


    “你又要上哪兒去?”袁景不放心魏仁武。


    魏仁武走到門口,頭也沒迴,隻是撂下一句:“我也要找‘撒旦’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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