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了吞喉間不上不下的苦澀,停下來,背對著她:「是我與程大人的交易,我不會害你,跟我來,你先暫時在我在司禮監的舍裏,等風波過後,我自會將你送出去。」


    與程玉璋的交易,江春月仍有些猶疑,為什麽程玉璋沒有提到這事。


    柳輕微微側身,向後看了一眼,低笑一聲:「程大人是天生的政客,這點事情,自然在他的謀劃當中。」


    說罷,柳輕向前走去。


    江春月心跳漏了一拍,這點事情……


    她沉溺在他今生給的溫柔裏太久,都快忘記了,程玉璋將來會成為什麽樣的人,是叱吒風雲的政客,是殺伐果斷的執棋者,他能殺太子、滅人師、獨斷專橫,她被太子設計軟禁的事,他怎麽會料不到,還能與柳輕合謀,輕而易舉將她帶走,卻什麽也不告訴她。


    江春月臉色有些蒼白,咬了咬唇,忽覺得屈辱,跟著他走入司禮監。


    這裏是太監住的地方,院子裏臭氣熏天,還掛著各樣太監私密的衣裳。


    江春月閉了閉眼睛,加快了腳步。


    還好這是白日,司禮監的太監都在當值,院裏無人。


    柳輕打開了其中一間,門一開,就是撲鼻的清香,味道比院子裏好聞多了,他的房間不大,收拾的卻很幹淨。


    柳輕沒有關門,「我還要去上值,你在這裏不要出來,我會暫時鎖上門。」


    江春月雙手抓了抓衣襟兩側,有些緊張,不知所措。


    似乎發現她的情緒,柳輕動作一頓,聲音低低似安撫:「別怕,我一會過來看你。」


    江春月坐下來,麵對陌生的環境,仍然不能夠放鬆,但比起含光殿倒是好一點。


    她走之後的含光殿來了個小太監,探頭探腦的在偏門一看,隨即跑了出去,直奔東宮。


    太子妃藉故更衣離開宴席,見到小太監迴來,放下茶杯,等他稟報。


    「迴稟太子妃,奴親眼所見,萬重卻是把程少夫人帶走了。」


    太子妃微勾了下唇角,眼裏露出些許冷意。


    太子不愛她沒有關係,也但不許愛別的女人。


    她已經為太子付出整個家族,無論是今日之太子妃還是未來之皇後,她都要穩穩坐住。


    柳輕沒有騙她,小半個時辰都沒到,他就迴來了,手裏還拿了不少東西。


    他放到桌子上,一一打開油紙包:「都是主子賞的,你應該餓了,吃一些吧。」


    江春月哪裏有吃東西的心思,她焦急問道:「柳輕,程玉璋什麽時候能來接我。」


    柳輕麵上一冷,走到一旁的高幾上,打開薰香爐點上,不多時,江春月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是她最愛的一款淡香。


    江春月現在連柳輕也看不清楚了,他經歷了這樣大的變故,是善是惡也未知。


    她帶著些討好的語氣:「柳輕,你應該不想在這裏呆一輩子吧,等我出去之後,一定想辦法讓你出來。」


    「你害怕我。」他慢慢走到她麵前,她坐著,他站著,居高臨下,麵上盡是冷意。


    江春月吞吞口水,袖下的雙手絞在一起,努力擠出一點笑容:「我怎麽會怕你的,我們即便是做不出夫妻,也可以做朋友的。」


    柳輕正要說什麽,門口傳來細微的聲音,有人叫他。


    柳輕臉色一變,快步走到門口,似對了幾個暗號後,轉頭對江春月道:「你等著,千萬不要出去。」


    說罷,他再次落鎖出門。


    江春月卻在這一刻猶如被人敲了一記。


    萬重!


    她想起來了,這是前世禍亂朝綱、欺君蠹國的大太監萬公公!


    她死之前所聞不多,倒是在顧總兵的房裏常聽到這個名字,在顧總兵口中,似乎兩人相互勾結,狼狽為奸,程玉璋就是這樣將他老師張燁驅逐。


    她曾在入宮時與他遠遠相遇一次,當時便覺得萬重的眼神陰沉可怖,隻是她怎麽也想不清楚,為什麽柳輕會成為萬重。


    這個問題她並沒有想明白,逐漸覺得腦袋暈暈的,再然後,她便不省人事。


    太子大婚宴請百官,宴席正熱,不知誰大喊一聲「刺客」二字,忽聽刀劍錚鳴,有人大喊,有人哭泣,遠處官位小的狼狽逃竄,隻有大殿近處的居高位的閣臣、尚書等仍鎮定,首輔薑言大喊一聲:「禁衛軍,保護皇後娘娘、太子殿下!」


    近衛將核心人物圍住保護,遠處群臣混亂,程硯書對著身旁的兵部侍郎喬林雙微微點了點頭,他握著佩劍,離開這裏。


    禁衛軍統領帶人來報。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首輔大人,是晉陽王協同三千營的左都督盧遜從神武門攻進來了,說要繼承正統!」


    薑言老辣,立馬對皇後、太子請示:「請娘娘與太子移步殿中。」


    朱佑堏看了眼薑言,聲音沉沉:「首輔大人,父皇還在靜養,萬萬不能驚擾,一定要守住。」


    「殿下放心。」


    薑言俯首行禮。


    他們一走,薑言神色越發淡定,負手望著底下的動亂,「魚上鉤了。」


    次輔張燁輕笑兩聲:「晉陽王終究是耐不住。」


    他們的交談,落入後麵程硯書與傅義宏的耳中。


    傅義宏看向程硯書,譏諷道:「這下程閣老知道老師增加京營軍餉的意義了吧。」


    程硯書隻淡淡迴了句「受教」,這件事情,老師獨獨瞞了他一個人,他隻好將計就計,裝出不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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