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蘇長箐一身勁裝,單手提槍,站在劉伊身旁,望向地藏飛退的方向。


    “嗯”


    “怎麽沒纏住她?咱們如今二打一,她肯定跑不了。”


    “她魔功又有精進,打敗她可以,擊殺或擒住難度很大。”


    “好吧。”


    小蘇從善如流,夫君說啥就是啥。打打殺殺,本來也不是小丫頭喜歡的活動。


    隨後,劉伊帶著蘇長箐去尋那道士的屍體,咋說也是一代天師,身上不可能啥也沒有。


    結果撲了個空,隻看到一片血跡和若幹腳印。


    想著道人已經窮途末路,應該還是西河門的人。與蘇長箐對視一眼,輕聲道:“走吧。”


    頸間掛墜裏,老龍波動的靈魂又沒了動靜。


    迴去後將與地藏最後談的條件偷偷告知嚴開,嚴開也鬆了口氣,跟這種地下組織抗衡,嚴胖子壓力也很大,既然暫時不用開戰,自然是好事。


    春暖花開,滿園芬芳。


    嚴開已將老龍身上的零件分別製成數件法器,按用途給了眾人。還按劉伊的思路,造出一門炮!


    炮身最外是鑄鐵混青銅的,口徑在一尺左右,足足幾百斤重,但炮膛沒法子做太細,隻好用實木挖了炮管套在炮身裏麵,估計最多開兩炮木頭炮筒就該炸碎了。是個實際用途很小的試驗品。但不管咋說,確確實實是一門炮,射程五百米左右。


    晚星隨著劉伊和蘇長箐拚命修煉著,隻是跟蘇長箐時間更多,或多或少還是避著劉伊。


    元雯雯進步神速,這姑娘本就是練武好材料,認起真來沒日沒夜,向著目標小蘇咬牙用功中。


    月華倒是越發幽怨了,因晚星不吐口,劉伊也不好先納月華入房。沒名分之前,蘇長箐不許劉伊寵幸。她又不練武功,如今心上人就在身邊,卻無法靠近,隻覺得時光蹉跎,甚是浪費。


    為了那個不知道在哪的徒弟,華佗老爺子還是雲遊去了,帶上老伴,決定走哪算哪。


    一切井然有序。轉眼半年。


    晚星武力值已經達到300以上,武道雙休,效果好得很。在感覺到自己遇到瓶頸之後,還是下決心離開,出外闖蕩遊曆。


    劉伊暗歎,也不好阻攔。讓嚴開給足了盤纏和裝備。


    話別時,月華哭腫了眼睛,拉著晚星說不出話。


    蘇長箐帶著其他人迴避,留給相公一個單獨的空間告別。


    劉伊走上前,看著日漸沉默的晚星,還是伸手揉揉她的頭發。柔聲道:“情不知所起,不知所終。我本意護你一生,但世事無常,你此番離開,多多保重。若是想念,就迴來,這裏隨時是你的家。”


    沒有其他人在旁,晚星終於卸下麵具,流淚撲進劉伊懷裏,泣不成聲。片刻後,晚星道:“一流哥哥,我一直想說服自己,可還是做不好。想著你說你要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我就越來越慌。還是選擇了逃避。你別怪我。”


    劉伊輕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我都明白,這種事,必須自己通,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迴來。若是能,希望能等到你想通的那天。”


    擦幹眼淚,晚星留給劉伊和月華一個微笑,轉身離去。


    當晚星背影消失在遠方,月華眼淚又流下來,想著自己不知何去何從,心底也是一番難過。


    劉伊單臂摟著月華肩膀,月華將頭輕輕靠在劉伊胸前,二人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八月初一,吉日。


    劉伊迎月華為妾。當晚,想著相公幾日後可能就離開,蘇長箐壓下那些許醋意,閉門修煉。


    仿佛要將過去一年的期盼都釋放出來,月華用盡渾身解數,與劉伊纏戰整夜,將一武力滿值的神仙體魄榨幹最後一分精力。天光微亮之時,二人各種體液混雜,頭發都是濕的,月華已身子癱軟,像八爪魚一樣抱在劉伊身上,不舍放手。


    八月初五。一年,到了。


    全宅子的人都有些緊張,蘇長箐拉著劉伊的手,不管幹什麽都不肯鬆手。


    劉伊像交代後事般絮絮叨叨逐一安排。眾人安靜聽著,也不知記住多少。反正都是一副心不在焉。


    若劉伊真的離開,元雯雯會迴到山越,蘇長箐決定留在此處,等著劉伊歸來。


    元雯雯麵對劉伊,收起了跳脫活潑的樣子,恭恭敬敬跪倒施禮,率先道:“師父,您知我本意,好奇在先,與蘇姐姐較勁在中,家族利益在後,拜師更多是算計。但這半年,您傾囊相授,蘇姐姐待我如家人,徒兒心中感激,如今您即將離開,我會迴家看看。一切安好,就迴這裏,好好修行,等您迴來。”


    說罷一個頭磕在地上,待劉伊和小蘇安慰幾句,元雯雯拎上不多的行囊先走一步。這丫頭也看不得師父憑空離去,那份心思早已在日日相處中,變得更加剪不斷理還亂,不如歸去。


    嚴開也不再笑嗬嗬,又不想讓先生看自己愁容,強做平靜,在旁不發一語。


    月華眼睛早就哭腫,也不舍得讓劉伊離開視線。


    劉伊歎口氣道:“我其實不知道如何離開,大家還是該吃飯吃飯,但凡有可能,我定會迴來的。”


    一年,8760個小時,劉伊終於深刻認識到為什麽那麽多試驗體精神錯亂,不願醒來。想到最初來的兩次,是可以迴檔抹去一切,意味著所有這些都是夢幻泡影,自己心裏千蟲萬蠱噬咬般心疼。


    白天無事,晚上劉伊盤膝坐在榻上,也不修煉,就是拉著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生怕這一眼,就是最後一眼。


    突然眼前一黑,仿佛切斷了五感,隨後,精神世界裏那個被蘇長箐懷疑是元嬰的物體發出乳白色光芒,閃出一行字:號試驗體,劉伊,第一夜測試完成。數據整理中。


    夢,醒了。


    躺在床上,神誌恍惚半天,一點點找迴記憶,輕輕活動一下手指,身體有些沉重。是啊,一年時間,武力滿值,肆意飛翔,現在在迴到真實世界,可不沉重。


    坐起身,看看周圍出租屋臥室的布置,甚至生出一絲陌生感。這要是一夢千年,還怎麽迴得來?


    鬧鍾響起。


    對哈,還是工作日呢,得上班。爬起來,迷迷瞪瞪的洗漱,穿衣,出門。


    小區樓下準備掃一輛共享單車,剛打開手機,嗖的被人搶了先,沒緩過神,那人已經掃碼騎走,走之前還挑釁似的瞪了自己一眼。我日,心不在焉連共享單車都搶不到了。


    看看已經沒有好用的車子,時間還來得及,走著去吧。


    今天沒有會,劉伊自己定了個小會議室,抱著電腦做掩飾,腦子裏過電影一樣把過去一年仔仔細細迴顧了一遍。壓下心底對那些人的想念,把記憶裏的《五行炁》和蘇長箐教的功法記錄下來。一邊寫,一邊嚐試著唿吸吐納去感受。


    還不知道能不能迴去,那麽這些東西就是最有價值的東西。


    在夢中花了大功夫修煉,可謂駕輕就熟,很快十二周天運轉完,沒有了內視等開掛的感知,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隨即又開始調動元素力,在夢中快一年的時候,劉伊已經能聚合一個拳頭大的火球,或者一個十幾公分的小電弧。雖然實戰作用基本為0,但方向越加明晰。


    在地下停車場,周圍無人,掏出火機,點著後,閉上眼慢慢感受,向火苗靠近,靠近,靠!燙著了。


    趕緊抖抖手,吹吹然後塞進嘴裏,食指指尖一陣灼痛。卻不知,被燙到睜開眼前,是火機上的火苗,向手指傾斜,才導致提前遇到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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