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之前,劉伊自己去後宅,拜訪華佗,老爺子不愛熱鬧,不參與各種聚會。但是見到劉伊還是很高興。聽著他講述著赤壁之戰的前後,頗為感慨。如今沒有其他訴求,隻是一身醫術,希望能找到一個傳人。好苗子難找,穰縣人口不多,也沒遇到。遂又起了遊走四方的心思。


    對此,劉伊也不好勸阻,收徒這種事,可遇不可求,既然老爺子想走,自己也隻好支持。商定等天氣轉暖,再考慮離開的事情。


    迴到前廳,宴席已擺好。幾位女眷,不知何時又畫好了妝容,果然不論古今,女子對容顏還是相當在意。蘇長箐剛經劉伊一番挑逗,臉頰略帶緋紅,神采奕奕。熟諳此道的月華當然知道內情,偷偷飛了劉伊一眼,眼中意味直接大膽,劉伊一樂,不置可否。


    晚星還是有點發蔫,稍顯安靜,原本在玉堂,雖是以色娛人,她也是偏清冷的性子。現在思緒不寧,話就更少了。元雯雯換上漢服,英氣稍斂,秀美多了許多,也不再刻意站在劉伊身旁,大大方方在席間跪坐好。新奇的看著月華和晚星,也不知道在盤算什麽。


    觥籌交錯,期間嚴開也問起劉伊下一步打算。荊州打成一鍋粥,西河門等大大小小的江湖勢力,都噤若寒蟬,化整為零,如今消息難覓。有些零零散散的信息,真假難辨,逐一甄別也需要時間,很可能事倍功半。


    劉伊問晚星:“星兒,當初決定鏟除西河門,跟他們硬拚了幾場,荊州除了九真山之外,其餘的有記錄在案的都打散了。暫時沒有新的線索。你還有什麽記得的嗎?”


    那會晚星受了驚嚇,腿上還有傷,劉伊沒跟她多聊相關的事情,反正那時有嚴開的情報網。這會問起,晚星想想道:“先生,我打小被他們訓練,隱隱記得應該是在洛陽。董太師兵敗那時,將洛陽燒焚殆盡,如今我還記得那場大火。整個洛都,幾無完處。隻是我那時太小,對方位沒什麽印象。對了,我們訓練地方旁邊有條河,那條河上的橋,每根柱子上都有一個石獅子。也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


    嚴開道:“當年孫堅擊敗董卓入洛陽,據說看到的是百裏無人煙,怎一個慘字了得。現在曹公遷許都,洛陽作為其西部屏障,位置重要,經近幾年恢複,才有了些生氣。不知道西河門是不是在那時就跟著跑了。”


    劉伊道:“跑了也好,如果沒有人認識晚星,她也就徹底與他們斷絕了聯係。”


    晚星搖頭道:“門主手中有一本《生死簿》,上麵是天下各州所有分堂的成員,信息詳盡,不僅有姓名年紀,還有容貌特征、相貌中的記號。不過我就一不知名的小卒子,平時或許會由荊州分堂追殺,如今荊州被先生和嚴老板打散,想來也不會再花力氣找我了。”


    劉伊表示了解,之前跟嚴開業商量過,西河門的性質,本就是以藏匿為主,隻能從一些出手風格手法,追尋些蹤跡,經曆江陵地藏那麽一鬧,曹操已將口令擴散到各地,更沒有敢露頭的。還不如等局勢安定些,再征九真山,或許能找出些有用的東西。


    於是對眾人講道:“在外出差半年,也疲了些,後麵日子若無意外,我想以修行為主。鞏固一些實力。這期間,長箐、雯雯、晚星都與我共同參行,月華沒有武功底子,以五禽戲為主。嚴老板先將我帶迴來的一些物件變作能用的東西,同時我也有些構想與你一同研究。”


    眾人皆無異議。


    經蘇長箐同意,劉伊也將道家修行入門口訣功法,整理出來,結合《五行炁》,做了一套易於理解的教材,計劃用現代的培訓邏輯,拆分開教給眾人。參悟到啥程度,看悟性了。


    之所以對夢中人如此,某種程度上也是給自己鞏固。以前做夢時,偶爾夢到一段旋律、幾句佳句,醒來怎麽也記不住。遂按給員工做培訓的路數,拆分成簡單好記的內容,給他們講通了,就相當於給自己砸一遍記憶。


    劉伊搞不清小黑外星人是如何設計的,擔心最後就像在這能飛一樣,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那等於還是在他們的控製之下。若能自己掌握一點點,在現實中也夠用。尤其是,它們能進入和控製人的夢境,換言之是不是就隨時可以控製人類的精神,我將非我,那就太可怕了。


    第二日,劉伊將從老龍身上拿到的小零件擺出來,一一給嚴開說明,嚴胖子兩眼放光,跟著先生混,驚喜不斷頓,這才多久,自己都能摸到龍身上的物件兒了?在嚴開珍而重之接過,想要快速跑迴自己工坊之前,劉伊讓他給自己準備一些硝石、硫磺和木炭。


    大婚時看到用燒竹子當爆竹,突然意識到現在沒有火藥。一硝二磺三木炭,這是現代小學生都知道的。這年頭硝石還是中藥的一種,硫磺也是有的,左右不了曆史進程,提升點科技樹不過分吧?


    順帶跟嚴開要了一個結實的角落的屋子,知道配比和做出來還是兩碼事。放下修行去鼓搗這玩意,不知道是賠是賺,就當插曲了。


    在一個晚上,劉伊將大家叫到院子裏,眾人以為要考功課,都穿著利索的短衣長褲就出來了。卻見到院子裏擺著幾個泥土塊。泥塊頭部好像還有根繩。


    這是劉伊按記憶裏小時候玩的土煙花造出來的複刻版。缺點是沒有鎂鋁鈉等金屬元素,顏色可能稍微單調。優點是取材方便。已經偷偷試驗成功,自己造的土煙花,桶麵大小,能足足噴三米不止,賊拉壯觀。


    讓眾人稍微拉開點距離,劉伊走上去用火石打著引線,縮頭快速跑迴來。看他那樣子,大家以為有什麽大危險,不由又退幾步,卻不知,這是骨子裏放煙花鞭炮的下意識反應。


    金星漫舞,火樹銀花不夜天。整個庭院,都被它們照亮。這個跨時代的小玩意驚呆了眾人,大氣都不敢喘的看它慢慢熄滅。沉默半天後,嚴開訕訕問道:“先生,這是何物?作何功效的?”


    劉伊大笑道:“這個叫煙花,用特製的火藥做芯,是我們那過年時觀賞用的。好看吧?”


    這,這?如此壯麗之物,隻是用來看的?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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