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無邊的平原與森林之間,在野獸與天材地寶附近,在那些可以果腹的植物旁邊,總能找到一個小孩子遊蕩在附近。


    沒人知道她是怎麽活下來的,但她依舊成為了一個流浪探險家。


    盡管她可以說手無縛雞之力,連處理一隻乖乖等死,任人宰割的兔子都需要花費大把精力才能殺死,但她的智慧卻總能讓其在這煉獄般的世界化險為夷,生存下去。


    每次她都需要獨自一個人布置很長時間的陷阱,在森林中的一片地方,大大小小的陷阱無處不在。


    這些是她捕獲獵物的唯一手段,也是對她來說最高效簡捷的手段了。


    每當收益不錯的時候,她便將自己捕獲的獵物用小平板車一點一點拉到附近的村莊中,和村民們兌換自己所需要的一些物資。


    衣服,食物,肥皂,鹽,小刀,錘子,鍋碗瓢盆……


    她每日努力的想讓自己過的好一點,過得充實一點……


    村裏的人往往稱唿她為“苦命之人”,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來懂得如此的求生手段和能力,就已經非常不可思議了,更何況她已經活了很長時間了。


    村裏的人每次看見她都會送一些東西,比如一個蘋果,一個吊墜,一袋餅幹,亦或者一個麵包……


    她實在太苦了,每一次的抓捕,如果抓到了巨大的獵物,她往往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勉強殺死,這種代價許多成年人都無法受得起。


    但她早已將這當成了家常便飯,在森林外圍很難捕捉到大型的野獸,中小型的也並不算多,她實在沒辦法捕捉到更多的獵物,因此她也隻是饑一頓飽一頓。


    每逢雨季,她那簡易的草木棚子就會滲下雨水,她已經竭盡所能使其防水了,但是雨水實在是太大了,這種棚子根本沒辦法遮擋住。


    寒冷透過她的衣服,打濕了她的全身,澆滅了她的火種,衝走了她的陷阱,毀滅了她的房屋。


    雨往往都是接連兩三天的下著,這期間的雨總是非常大,能使能見度降低到極其低下的狀態。


    就像霧氣一般……


    換做普通人,這場雨早已能夠將其殺死,但是她的體質卻使其難以死亡,空有一身恢複能力極快的身體,在無限的痛苦之中,隻有全盤接受的份。


    這種痛苦,常人沒辦法體會。


    感冒,發燒,風寒,眩暈,渾身酸痛無力……


    在一個難以死亡的軀體上,這純粹是在養蠱。


    她若想活下去,必須擁有一個溫暖舒適的地方,好好養病,擁有充足的營養。


    但是周圍哪裏有這樣的條件?


    或許隻有村子吧,但她付不起這樣的代價。


    她隻能頂著渾身的病痛和外麵的大雨去找一點食物,但她隻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縱使身體恢複速度再快,她也隻是一個小孩子。


    她終於倒下了,倒在了一片水潭中,淋著雨,感受著蒼天的寒意,靜悄悄的閉上了眼。


    ……


    原以為蒼天會憐憫這個可憐的孩子,想要將其拉上幸福的國度,使其不再受到辛酸,痛苦,折磨,悲傷,但上天最終還是拒絕了她。


    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地醒來了,睜開眼睛,頭頂是一片木質的天花板,柔和的光芒照映在房間之中。


    “你醒了?”


    一個沉穩蒼老的成年男性聲音傳來。


    而她隻是歪了歪頭,看著這個大叔。


    是這個大叔救下了無助的她。


    她的身子已經被清潔,換好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而對她來說十分重要的手槍,手槍彈匣,小刀,以及她的紫色龍鱗貝殼吊墜,通通被安靜的放在房間的床頭櫃上。


    男人為她準備好了食物,一點一點的將其送入了無力動彈的她的口中,溫熱美味的湯汁在口腔中綻放出美味的香氣,緩緩流入食道,一股暖流也傳遍全身,驅散掉身體的寒氣,不禁讓其打了一個寒噤。


    慢慢吃完了食物,她也疲憊的閉上了雙眼,沉沉的睡了下去。


    而男人也隻是靜靜的將被子仔細的蓋上,便端著空盤子,離開了房間。


    這幾天,男人一點一點地將其治好,她的麵色也變得紅暈,身體的力量也在不斷迴歸,瘦小的身體慢慢地開始成長了起來。


    男人的房間是一個山中小屋,小屋不算太大,但非常的溫馨。


    她與男人時常一起打獵,她負責製作陷阱,而男人則負責驅趕和殺死體型龐大的獵物。


    就這樣,一個月的時間也慢慢踏進了時間的長河之中。


    這段時間,她與男人總是會坐在房屋的門口,靜靜的看著夜空,星辰零星的掛在天空,給大地帶來了些許安寧。


    兩人總是能聊許多話題,比如生活的經曆,過去的事情,一些有趣的經曆,和求生的技術什麽的。


    她也曾經問過男人一個問題。


    “為什麽要救我呢?”


    而一旁的男人,微眯著眼,嘴中叼著的旱煙緩緩的吐出一朵煙霧,但他的眼中卻倒映著一個身影。


    “或許是對過去的一場懺悔,亦或是一場留戀吧。”


    兩人沉默了許久。


    安心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某一天,山林之中多出了不知多少士兵,掃蕩著整片森林。


    男人看見外麵閃爍的火光,急忙拉著她快速逃跑。


    “這群人是侵略者,正規軍是不會有這樣的旗幟的!”


    借著夜色一路狂奔,而這些所謂的“侵略者”卻像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湧來,無處可走。


    士兵們終於發現了他們,一時間所有的士兵都將兩人視作甕中之鱉,打算將它們絞殺。


    而男人終於端起了手中的槍,朝著遠處的士兵開槍,吸引敵人的注意。


    “朝著那邊的石頭跑,越遠越好,不要迴頭,機會隻有這一次!”


    男人沉聲喝道。


    而她隻是呆呆的看著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快走啊!”


    男人使勁的將其一腳踹向了石頭的方向,那邊的士兵出奇的少,甚至可以說沒有士兵。


    而男人的四周,則可以稱得上是四麵楚歌。


    盡管相處的時間並不算太長,記憶也丟失了許多關於他身份與共同生活的經曆,但她始終無法忘記這個男人。


    眼淚緩緩流出眼角,悲傷的情緒再次從她那早已沒有任何標簽的臉上浮現。


    她沒有說任何話,隻是默默的朝著石頭的方向跑去。


    她邊跑邊迴頭,隻想記住男人的身影。


    而男人,也在這場包圍中,被無數的子彈貫穿了身體,而他的方向還是朝著她,最後無力地倒了下去。


    她的眼淚最後還是無法停止,還是哭了出來。


    最後她看到了男人的嘴動了動,似乎在說什麽,但女孩卻非常明白男人的話,嗚咽的點了點頭。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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