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小姐姐看出了路小仙的疑惑,馬上解答:“古典玩偶是我們本土一個比較有名的洛麗塔品牌,她們家的小裙子比較適合您這樣比較高挑的身材,當然價格也相對比較高。除了這個還有ah、桃樂絲之夜、amnesia……”


    小姐姐和路小仙圍著手機開始研究起來,一旦進入話題,兩人之間的距離感一下子煙消雲散,很快就以姐妹相稱,果然漂亮衣服和化妝品永遠是女人共同的話題。


    我沒有加入她們的話題中,而是將店裏展示的小裙子一件一件仔細看去,這些裙子雖然看上去都很不錯,但沒有一件能給我驚豔的感覺。


    左沐雨的生日剛過去,路小仙的是十二月,而心柔則是來年的四月……


    足足十分鍾後,路小仙才醒悟到把我長時間晾在邊上,她歉然一笑,對店員說:“要不我們之後vx上聊吧,我想多去幾家店走一走!”


    從店裏走出來,路小仙湊到我耳邊低聲說:“剛進店的時候那小姐姐表情好奇怪,是不是你還帶了其他女人來過?”


    我不知道路小仙是從某些蛛絲馬跡推斷出來還是故意往這方麵猜,但不得不承認她依然一下子就戳中了真相。


    “上個月下旬,陪心柔來過一次。”


    “啊!我就說嘛!”路小仙笑意盈盈,“每次都帶不一樣的大美女來這裏,小姐姐肯定以為你是海王!”


    其實如果不是上迴袁心柔小腹黑一把,店員小姐姐見到我的反應都不會這麽詭異。


    心柔,都怪你,讓我風評被害!


    “幾家店都逛過了,接下來去哪呢?”


    “時尚天河?”我幾乎不假思索迴答。


    時尚天河是位於體育中心正下方的一處地下商業街,是集購物、餐飲、休閑、娛樂、景觀為一體的大型地下商業廣場,這裏地處廣市市中心的核心區域,最近的一處地鐵站正是廣市人的夢魘,地獄西。


    “那邊?”路小仙秀眉一蹙,“那邊也有賣洛麗塔的店嗎?”


    “也有,不過我更想帶你去看看漢服。”


    “漢服?嗯,也可以試試,go!”


    在地鐵上,我從淘寶上搜了些漢服商家,簡單給路小仙做了些科普,雖然我自己對漢服的了解也屬於半桶水的水平,但不妨礙路小仙對漂亮衣服產生興趣。


    巧的是,她似乎也對馬麵裙很感興趣。


    午後的三號線不算特別擁擠,但從地鐵下來,坐扶手梯上去地獄西的站台,就會發現這裏依舊人頭攢動,仿佛這裏是整個廣市一半打工人的集散中心。


    位於地下的時尚天河宛若一座終日被夜色籠罩的不夜城,各色的霓虹燈在黑暗中爭相輝映,比的就是誰更花裏胡哨,誰就是這條街最吸引目光的那一家,頗有種賽博朋克的未來都市感。


    說是要帶路小仙來試漢服,但其實我自己都搞不清這裏的商家分布和具體路線,時尚天河就是一個藏在都市地下的迷宮,走進去了,不一定出的來。


    當然,也有可能是不願意出來。


    距離上一次來到這裏已經是三年,那時候管控還不算特別嚴苛,但也難免讓整個商業體的景氣程度下降整整一個級別,商鋪雖然都開著,但門可羅雀,一片清冷蕭條的模樣,難免讓人唏噓。


    如今物是人非,商業街重新煥發生機,繁華熱鬧,而陪伴在我身側的人兒也換成了路小仙。


    黎明前的夜最是黑暗,而當遠方第一縷晨曦到來之時再迴頭,才驚覺身後走過的路竟是如此崎嶇坎坷。


    “哎,這裏也有貓咖欸!”路小仙指著一旁的商鋪說。


    我扭頭看去,的確是一家貓咖,它開在兩條並排的步行道中間,兩邊都是透明的玻璃,隔著玻璃可以看到裏麵不乏名貴的品種貓,還有兩三對在裏麵逗貓的情侶。


    但是吧,這種魚缸一樣的半開放空間,很難說在裏麵的客人會不會成為玻璃窗外路人的觀賞品。


    我還是更喜歡之前跟路小仙去的那家貓咖,雖然也曾出現顏小晴這樣的不速之客,但至少那家店能保證一定程度的私密性。


    我和路小仙沒有刻意尋路,而是在這迷宮一樣的商業街信步而行,途中遇到了有趣的潮玩店,我們進去溜達一圈,然後兩手空空走出來,接著又走進對麵售賣糯米團子的小吃店,各自點了兩串不同口味的相互分享。


    終於,我們找到了一家專營改良漢服的商鋪。


    一進店裏,身穿淺綠色唐製齊胸襦裙的女店員就從櫃台後麵走出來,露出禮貌的笑容,不過我感覺這位店員似乎略微有些緊繃。


    “你好,可以給我推薦幾套適合我的漢服嗎?”路小仙問。


    店員的視線在路小仙身上掃視一番,忍不住誇讚道:“美女是做職業模特的吧,這身材也太好了!”


    “謝謝!”路小仙淡然接受誇讚。


    店員皺眉想了好一陣,目光在店裏的漢服來來迴迴,接著拿出手機操作了一番,將屏幕裏的圖片展示給路小仙看:“要不要試試魏晉風的交領齊腰襦裙?”


    路小仙湊過去看了眼,雙眉輕挑:“好像不錯,我想試一試!”


    店員立即轉身在掛滿了衣服的衣架上翻找,很快就翻出來一套淺藍色的漢服,她瞅了我一眼問:“能借你的女朋友用用嗎?就一會!”


    我一陣疑惑,但感覺她應該沒有惡意,於是點頭。


    在得到我的允許後,店員帶著路小仙走進試衣間,唰的一下將門簾拉上,而我則是抱著路小仙的單肩挎包在試衣間外麵等著。


    兩人進去了足足十分鍾有餘,期間有兩個看起來像是高中生的女孩進來看衣服,四處張望卻看不到店員的身影,隨即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我。


    “哦,在裏麵,應該很快出來,稍等一下。”我往試衣間的門簾指了指。


    話音剛落,門簾唰的一下被拉開,女店員首先走了出來,然後才是換上了襦裙的路小仙。


    很難用準確的辭藻去形容此時路小仙給我的感覺,她好像一下子從靚麗的都市麗人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幅水墨畫中衣衫飄蕩的江湖女子,淺色的上襦長袖寬廣,交領端莊大氣,下裙如水母的傘狀體向四麵鋪開,輕盈蓬鬆,隨著路小仙的步伐搖曳展動,宛若水雲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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