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直接把淩瑤幹懵了三秒鍾,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袁心柔,艱難開口:“不是……心柔你,你怎麽會這麽想的呢?”


    “感覺而已啦!瑤瑤你別太當真!”


    “哎!”淩瑤長歎一口氣,“心柔,你是不是太向著他了,雖然他本性可能不壞,但你這……唉!”


    我看淩瑤這反應,就好像一位老父親看著自己寶貝了十幾年的乖女兒被別的男人拱了一樣,憋屈而難受,心裏反倒是覺得有點好笑。


    畢竟拱了這顆長勢可人的白菜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啊!


    “這樣不行,萬一寓心他是別家派過來的間諜,遲早有一天你會被他拐跑!”淩瑤憤憤不平地說。


    “不會的啦!瑤瑤你要是另外開一家公司,我一定馬上跟過去的!”


    淩瑤一陣搖頭歎氣,又喝了口咖啡,那苦澀仿佛都浮現在她的表情上,多多少少有了些這個年紀的女生該有的清澈和純真。


    盡管已是多家公司的大股東和總裁,但淩瑤有一點容易讓人忽略——她目前還隻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大三學生。


    “心柔你呀,真不該輕易相信別人,上次你說你借給那個提督兩萬塊錢,他還了嗎?”


    袁心柔還借錢給提督了!?


    總感覺她應該是同情心被利用了。


    “……還沒有,但他應該是在努力掙錢還債吧!這兩萬塊錢我不急著用,他晚些再還我也沒關係。”


    “心柔你再想想,那個人說好了三個月內一定還,現在過去都快四個月了,他有還你一分錢嗎?”


    袁心柔終於不再接話了,她微微低垂螓首,淡墨般的秀眉微微擰起,神情糾結又無奈,但大概是認同了淩瑤的看法。


    抑鬱症患者中很多人都具備很強的共情能力,因為他們的情緒太敏感了,當身邊人也陷入某種負麵情緒的時候,他們很容易將自己代入其中,所以相對的他們也會表現出豐富的同情心。


    隻是,曾經身為受害者的袁心柔,當她想要溫柔對待這個世界的時候,卻被某些陰暗的社會渣滓利用,再次受傷,這無疑是一種讓人惋歎的悲哀。


    “心柔今晚不開播,你怎麽還在公司呀?”


    “因為有三倍工資拿啊!”我老實答道。


    其實我很清楚,深層次的原因絕不是三倍工資或者是無聊,對於采用單休製度的公司而言,哪怕多一天假期都是難得的休息機會,但我更想留在公司,是因為這裏不管是文浩然抑或是袁心柔、淩瑤,他們和我都建立了一定程度的社交關係,能夠滿足我社交上的需求,而如果我選擇呆在家裏,或者出門閑逛,我可能連一個能說上話的人都沒有。


    人終歸是一種社交生物。


    這裏的咖啡很好喝,至少比我喝過的星爸爸或者是街邊小店要好喝,但我不清楚這是否高級咖啡應該有的味道,而且相比咖啡,我更喜歡奶茶和果茶。


    袁心柔和淩瑤都不是那種坐下就嘰嘰喳喳的話多女人,尤其是淩瑤,別看她頂著一張凍齡少女臉,言行舉止卻有種成熟穩重且充滿故事的禦姐風。


    喝完咖啡,我迴到工位上完成最後的工作,將視頻設置好定時發布,我便收拾東西離開公司。


    今天是端午節,晚上是慣例的家族聚餐,到時候不僅是我家,還有我大伯以及姑媽,一共三家人都會在場。


    聚餐的地點在高速口旁邊的一個私房菜館,從我租住的地方開車過去約二十分鍾,通過了閘口便來到一處如園林般的地方,這裏沒有大廳,隻有一個個風格各異的獨立庭院包廂。大伯預定的是一個被流水環繞的木屋,有嶙峋假山和修剪過的觀賞木,有種古時候詩人隱居之所的幽雅氛圍。


    雖說是木屋,裏麵一張大桌足夠讓20個人同時用餐而不擁擠,大伯一家已經到場,奶奶坐在上座,旁邊的座位還空置著,如果是在一年前,這裏肯定坐著行動不利索,但最愛可樂和麥香魚的爺爺。


    孩童的嬉笑打鬧聲蓋過了其他聲音,那是我的侄子和侄女,堂哥堂嫂站在邊上,自有照顧他們孩子的保姆去忙活。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們三家人都會在大節日聚在一起吃飯,大伯家裏很有錢,因為他早在九十年代就開廠創業。那個年代什麽都缺,隻要敢出來創業的都能打下一片天地,錢來得又快又多,而我爸受了大伯的刺激出來開廠,同樣賺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姑媽和姑丈也在差不多的時間開廠辦企業,都實現了階級的躍升。


    隻不過和堂嫂的家境相比,我們三家合起來都掰不過人家一根指頭——家族企業行業全國第一,市區內有一棟新建的三十層現代化辦公大樓。


    而且,當初還是堂嫂倒追的堂哥,所以俗話說得好,人和人的體質絕不能一概而論。


    父母比我要早來到,於是我打過招唿後便坐在了他們身旁。


    看著歡潑好動又帶著點野性的侄子,還有尚未能下地走路的可愛侄女,我在心裏歎了口氣,拿起手機點開了某小說app。


    似乎是從堂哥結婚後開始,我和他之間就逐漸沒有了話題,在那之前我還有幸做了他的伴郎,以肉身給他開路抱得新娘歸,但在那以後,我們所處的世界差別越來越大,當我依舊坐在簡陋的辦公室裏核算成本確定生產工藝和計劃時,他已經被評選為廣市傑出青年企業家,站在台上與廣市各位領導握手言笑。


    我不會嫉妒他,除了家庭因素,堂哥本身就是曼徹斯特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還在某國際著名投行工作過一段時間,另外,他性子謙和,做事低調踏實,是個樂觀向上的社交達人,外加長相帥氣,周圍一直不缺少朋友,這種完美的“別人家孩子”,我隻有敬仰和佩服。


    “仔”


    雖然都三十歲了還被這樣稱唿是有些難繃,但我還是放下手機轉頭看去,這時候我注意到,我爸頭頂的灰白色領土似乎又擴大了一點,而我媽雖然沒有明顯的白頭發,但臉上的皺紋也更加深刻,皮膚更加暗沉了。


    不知不覺中,他們倆也是接近六十歲的人了。


    “之前你說你找了個什麽,直播助理的工作?怎麽周一才休息啊?還每天晚上10點鍾才下班,這工作他正經吧?”


    我本想開口替這份工作正名,但想到我和他們之間的認知鴻溝,最後滿肚子的貨變成了簡單的一句話:“我心裏有數,你們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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