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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個90後,嚴格說起來,應該是承接80後的第一批90後。


    出生在湖南一個紅色革命的聖地,湘潭但也就是湘潭郊外的鄉下小農村了。


    但是我在三歲的時候,和大我三歲的姐姐一起,被帶到了廣西。在廣西的邊境線,憑祥地區生活了幾年。


    憑祥有個叫上石的地方,那是我母親的故鄉。也就是說,我外婆家在那裏。


    我外婆家在革命之前是地主家庭,有點小資本,祖屋也有個幾間,甚至還有獨棟的存在。


    革命過後,建國以後,地主的身份沒了,資產田產也沒了。但是,這幾間和相臨祖屋的獨棟房子,卻還留了下來。


    從湖南搬過去後,我們一家四口,就住在外婆家這獨棟的房子裏。


    房子也不大,總共就兩間,分前屋後屋,中間是個過渡的空地。我一家四口,就住在前屋。


    而後屋,因為當地那個時候的落伍建築思想,致使它根本沒有窗戶。整個房間,唯一采光的就是前牆中間的那扇門。


    所以,後屋基本是不能住人的。但也不可能空著,所以我爸就上房揭瓦,換了三塊在那個年代的農村,算是很奢侈的玻璃瓦片,用於采光。


    至於後屋這間房子,就用來養了些雞鴨家禽。


    我爸帶著我們全家去廣西,起初是投奔我一個叔叔,想著合夥做檳榔生意。


    那個時候湖南的檳榔已經興起,但湖南不產檳榔。那個叔叔恰好又在我的外婆家那邊辦工廠,所以就去了。


    結果,我爸沒那個生意頭腦,幹了一年左右就虧了本,幹不下去。所以後期,我家基本是靠養殖來生活的。


    養殖到了一定的時候是根本不用管事的,所以我爸媽時間非常充裕。因此,他們獨立出來,又做起了檳榔原果加工。


    那個時候,我大約四歲左右,我姐七歲。自那時候起,我家喂食雞鴨的事就交給了我和我姐。家裏,基本也一直是我們兩個。


    而我寫出故事的開始,也就是從這個時候


    在這棟上世紀就存在許多年的老土磚房子裏,我見識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件,從而也奠基了我往後的人生路。


    那一天,我和姐姐放學迴來。迴家第一件事,就是給雞鴨喂食。


    我姐力氣大,她添加各種飼料,攪拌混合好。而我,任務就是一點點提到後屋,撒開喂食。我姐則趁這個時間,開始煮飯擇菜,等待爸媽迴家。


    這是長久以來,恆定不變的設定。


    但就是那一天,我提著飼料走向後屋,居然沒聽到以往嘈雜的雞鴨鳴叫聲。


    時年幼,不太懂,隻當它們睡著了。提著飼料樂顛顛的往裏跑。


    後屋黑漆漆的,唯有正中間一束亮光。但這天,這亮光詭異得居然不能照亮周圍,因此,映襯出後屋陰森森的。


    不過反正年紀小,不懂什麽叫害怕,也就這樣衝了進去。


    進去後,我發現腳下黏糊糊的,粘腳不好走路。因為看不到地上的東西,我就當是踩到雞屎鴨屎了。


    但奇怪的是,我沒有發現雞鴨。按理說幾百隻雞鴨養這裏邊,怎麽著也能看到一點影子吧但我就是沒看到。


    我一路走到了擁有玻璃瓦片,射著亮光的那一片區域。


    站在那光下,四處這麽一瞧。隻見光的周圍,一圈的雞毛鴨毛,還被染得紅彤彤的一片。


    參和著紅色的雞鴨毛,我還看到了牽引,勾掛得一團糟的,黏糊糊的麻繩。


    這所謂麻繩到後來我才明白,那根本就是腸子,內髒


    黏糊糊的那一片,染得紅得紅,綠的綠。而直到這個時候,我才聞到一股非常腥非常腥的臭味。像殺雞時的血腥,又像雞鴨屎的臭腥。反正聞著聞著,我就想吐。


    當時我並沒有意識到什麽不對,僅僅就因為這個臭味,我丟下桶子,撒腿跑了出去。


    跑出去後,我就找我姐去說。她還不信,自己又跑後屋去看了看。


    等她出來時,以我當時的眼光就看到,我姐她的臉色非常差,嘴巴都是泛白的。雖然沒哭,但好像壓抑著,很難受。


    出來看到我,我姐拉著我就跑,直接往爸媽辦廠的地方跑。


    一見爸媽,我姐哇的一下就哭了,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把我爸媽都嚇壞了。


    我媽使勁的問我姐,但她哭得稀裏嘩啦的,根本說不清。


    然後就又問我,我跟個二愣子似的,都不明白我姐哭什麽。所以就說,後屋雞鴨不見了,到處是毛。


    我爸媽嚇了一跳,丟下活,抱著我和我姐就往家裏跑。


    到家了,我爸也不讓我們進去,讓我媽帶著我們姐弟兩在屋外頭,他自己直接穿到了後屋。


    沒過多久,我爸就走了出來,臉色也是泛白的。而且我直到現在都記憶尤新,他那雙眼睛裏,全都是恐懼的神色。


    見到我爸的神色,就像心靈感應一樣,我姐哇的一下又哭了起來。我媽這一下子白了臉。


    當天晚上,我和姐姐被送到了村上頭,小姨家暫住。而我和姐姐被送走的那時候,我家裏已經來了好些人,其中就有我那個不太愛管事的大舅舅。


    這個舅舅整天冷冰冰的板著臉,一副你別惹我,惹我不討好的模樣。他什麽事都不管,什麽事都不過問,就住在外婆家祖屋裏,這就是我家隔壁。


    從前不論什麽事,基本都不會來我家的。而且當初跟外婆說要住這房子時他也是不肯的。所以,我一直以為他對我家是有意見的。


    我爸也說過,他當初娶我媽時,大舅舅就沒有同意。現在又跑迴來,可能有芥蒂吧。


    不過哪天晚上他卻來了,而且在那麽多人裏,他的地位似乎還非常高,那些人都聽他的。


    至於那一晚他們到底幹嘛了,我並不知道。我隻知道,那晚過後,後屋被貼了封門條,落了重鎖,徹底的封鎖了。


    而前屋,我爸媽住著,但卻一直沒有接我和姐姐迴家。


    後屋的事莫名其妙,反正我也不懂,更不可能去問。沒過多久,我也就忘了。


    來到小姨家,又是個新鮮的地方。小姨很潮流,擁有當時非常奢侈的收音機。每天晚上,小姨都會放一些當時流行的音樂給我們聽。


    她那個收音機還比較先進,具有錄音功能。塞一盒磁帶進去按下紅色和開始按鈕就能錄音。一盒磁帶,重複的錄,就錄我們聽完歌後學唱的聲音。


    也是封後屋過後不久,那天夜裏。具體幾點鍾,我是不知道了,那個時候也不懂看鍾。


    聽完當時盛行的楚留香主題曲,小姨一開錄音,我們就敞開了唱。


    唱完一播放,裏邊嘈雜的是我們三個混亂的歌聲。一聽這些歪七歪八,沒點音準的聲音,我們就開懷大笑。這是每晚必做,卻每晚樂此不疲的事。


    但就在我們三大笑的時候,耳尖的我,在收音機裏突然聽到了一道與眾不同的聲音。


    這聲音有點像漏氣的聲音,很微小,是跟著我們的節拍在發出聲音的,很奇特。


    在在以往的錄音裏,是沒有這個聲音的。為此,我跟小姨和姐姐說了。


    可是她們不信,於是又重放一遍。這一遍後,我又聽到了那個聲音。但是,姐姐和小姨居然沒有聽到。


    因此,他們懷疑我幻聽了,或者是聽到錄音機的雜音了。而說到雜音,我也就將信將疑,沒有多想。


    玩到很晚我們才睡,小姨關燈後,三人就擠著睡下了。


    可沒多久,我都還沒閉眼睛。我忽然又聽到了那個嘶嘶的漏氣音。


    這迴可不是在錄音裏,不可能是雜音了吧


    我嚇了一大跳,猛的拱了起來,同時也驚到了小姨和姐姐。


    於是我就問他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誰知道,她們竟然搖頭,表示沒有聽到。頓時我就奇怪了。


    此時也沒有開燈,黑漆漆的,我正奇怪的時候,黑漆漆的蚊帳裏突然冒出兩點手指粗細的綠色亮點。


    這兩點綠點,隔著有一隻成人鞋子的長度。橫在我對麵,正對著我們三人。


    這兩個綠點出現之時,那嘶嘶的漏氣聲,再次出現。


    初生牛犢不怕虎,從未見過的東西對小孩來說,那是非常稀奇的,根本不會感到害怕。


    而相反的,奇怪的聲音才會讓小孩子感到害怕。


    所以當我看到那綠油油的兩個點時,我非但沒有害怕到尖叫,反而忽視了那個聲音,專注的凝視起來。


    綠點的出現沒有引起姐姐和小姨的注意,而我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綠點。不過可惜的是,我並沒有看到綠點後邊的東西。


    綠點靜靜地矗立在半空中,一動不動的待了很長時間。而這期間,嘶嘶的漏氣聲,時有時無的斷續出現著。


    當然,這個時候我也根本沒有在意那個聲音。


    和這綠點對視了大約兩三分鍾的樣子,綠點突然飄忽了起來,開始急劇向上,隨後迅速向下。沒多久,兩綠點突然憑空消失。


    而這個時候,一陣怪風突然就出現,在房間裏打了個轉,吹得本來是卷起來的蚊帳都自動掉了下來。


    小姨頓時就感到驚奇了,這房間窗口並不大,風沒理由進來的,而且還是這麽大的卷風。


    不由的,小姨拉開了燈光。


    而就是這一刻,我一直盯著綠點消失方向的眼睛,忽然目睹一道白色的巨大影子一滑而過,消失在了那來得很高的窗戶口裏。


    我瞪圓了雙目,被那個影子驚得目瞪口呆。


    如果我沒有看錯,也沒有記錯。在後來,我重新見到某個東西的時候,我猛然發現,當時那滑出窗戶的影子上,有著一層層的指甲蓋大小的,密集的,鱗片。


    那是什麽東西,一直不知道。即便後來發覺那是鱗片了,也依然沒能想到那東西的真麵目。


    直到另一個值得記住的日子到來,我見到了一個讓我至今都不能忘記的恐怖生物。我才明白,那天夜裏,在小姨房間裏見到的影子和綠點到底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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