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時,趙構坐在禦書房,無法靜下心。


    “陛下,您該休息了,已經亥時了。”


    “不知為何,朕心中惶惶不安,宮外可有發生什麽事?”


    “並無大事。”


    “罷了,些許是朕多慮了!”


    相國府,張邦昌剛睡下沒多久,衛起帶人進了相府。


    夜裏值守的下人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


    相國府中的後院是下人的住房,換班的人員還在睡,幾人趁機摸了過去。


    這些人一個都不能留的,相國府是第一家,一旦被發現必然驚動全城戒備。


    所以,全府上下一個都不能放過。


    整整一個小時,死神衛都在相國府尋找著活人,然後將其變成死人。


    “差不多了,那邊的房間裏都清理完了。”


    “可以了,張邦昌的那個院子呢?”


    “下人都收拾完了,張邦昌和小妾睡著呢,張邦昌的兒子女兒也清理了。”


    “張邦昌的腦袋剁了,然後下一家。”……


    “你們是誰?”


    “來人……!”


    “錚~”的一聲,張邦昌的腦袋滾下地,張著嘴像是在唿喊什麽,怔怔的定了型。


    衛起又是一劍,張邦昌的小妾還沒說出話來,喉嚨已經被切開,鮮血直冒。


    衛起撿起地上的腦袋,用布包好,擦幹淨劍上的血跡,帶著眾人朝著湯府方向離開。


    “衛滅,你帶一人,湯府主要殺掉湯思退就行,其餘人不用管,速度放快。”


    “遠繆,你帶一人去張府,張俊就交給你了,記住是張俊不是張浚,別搞錯了!”


    “你們倆去收拾沈該。”


    “剩下的人跟我走,去砍下秦檜的腦袋。”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秦府,衛起二話不說直接翻進去,迅速殺掉了兩個守門的家丁。


    其他人也不示弱,奔著其它守夜的下人去了。


    打更人敲更的時候,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因為西街的血腥味太濃了,吸口氣都感覺難受。


    硬著頭皮提著燈籠走過西街,頭上滿是冷汗。


    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剛才跟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


    打更人沒多想,繼續朝著前麵走去!


    而此時在沈府中傳來一聲唿喊……“啊啊啊啊……殺人了!~殺人了!”


    “特麽的,怎麽這裏還躲著一個!”


    “噗呲~”一支弩箭飛過,直接穿透了腦袋。


    “不對,還有一個!”


    “饒命,饒命啊,是三夫人讓我來這裏的,我不聽的話就將我趕出沈府!”


    “錚~~”腦袋直接落地。


    “沈該這不行啊,嗬嗬嗬,自家小妾跟下人都搞上了。”


    “別在這說風涼話了,趕緊解決沈該,媽的這會兒怕是都醒了!”


    “醒了就醒了,強殺唄,已經這樣了!”……


    沈府上下亂得一團糟,但凡看見遠曾和衛崩的人無一例外全部被殺。


    驚慌失措的下人看到滿地屍體有的往房間裏鑽,有的去地窖裏躲,還有些往府外跑。


    沒一會兒,打更人便知道了沈府進了賊,還殺了人,趕忙朝臨安府尹報官。


    “速度快一點,恐怕用不了多久,官府的人就在這裏了。”


    “噗呲~”衛崩一劍刺入了沈府官家的心髒,抽劍搭在了下人的脖子上!


    “沈該呢?”


    “老爺……老爺在側房睡著!”


    “錚~~”一劍封喉。沈府的下人捂著喉嚨在地上掙紮著,沒多久便沒了聲息。


    遠曾和衛崩進入側房的時候,沈該正在穿褲子,床榻上還有一個女人。


    “你們是誰?好大的膽子,竟敢……”


    兩人懶得聽沈該廢話,立刻動手。


    “嗖~”……遠曾直接一箭從沈該的嘴裏射進去,箭頭穿過後腦……


    “啊啊啊啊~……”


    “錚~”“咚~咚咚~”


    “噗呲~”遠曾拔出了弩箭,衛崩一劍上去砍下頭顱,扯了一把外簾包好腦袋。


    又擦了擦劍上和身上的血跡,離開了沈府。


    “大哥,外麵亂起來了,臨安府尹帶兵往沈府的方向去了。”


    “速度點,用不了多久這裏都會被人發現的。”……


    臨安府尹於思帶著官兵到沈府的時候,沈府靜的可怕,沒有一絲聲音,也沒有一個人影,隻有地上的幾具屍體證明有人來過。


    “四處看看,還有活著的人沒,找找沈侍郎在哪裏!”


    “知府大人,是知府大人,都出來吧,知府大人來了!”


    “你們~都是沈府的下人?”


    “大人,求知府大人救救我們,剛才來了兩個賊人,進來府中二話不說直接殺人……”


    正當沈府的下人在給於思陳述的時候,一個衙役急匆匆的跑進來。


    “大……大人……湯府也……也出現了賊人襲殺,尚書大人遇刺身亡!”


    “大人不好了,秦府遇襲……”


    “快,快過去,可千萬不能再出事了!”


    於思可是秦檜操作下提上來的,這時候秦檜要是出了事,他可就不是丟官那麽簡單了,朝中一品二品高官被殺,自己再沒了後台。


    自己這個臨安府尹,怎麽都得是個流放的下場。


    當於思趕到秦府的時候,就隻看到一地的屍體,秦府的家丁都沒活下來多少。


    而房中臥榻上,兩具沒有腦袋的屍體歪躺著,地上還有一個頭顱。


    “這……這是誰?”


    “大人,這是夫人的頭顱。”


    “王氏?……那秦參知呢?”


    “老爺被殺後,賊人砍掉腦袋用布包著走了!”


    “大人,與其他府邸的慘狀一樣,湯尚書和張侍郎也是被人砍掉了頭顱。”


    “你趕緊通知相國大人,我得進宮告知聖上。”


    於思坐著轎子催促下人朝著皇宮走去,此時的衙役卻在相國府外怔住了。


    濃鬱的血腥味飄散在整個街上,衙役顫抖的手敲了敲相國府的大門……裏麵沒有迴應……又敲了下……依舊沒有任何迴應。


    衙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著相國府的大門仿佛看到了莫大的恐懼似得……


    而此時從沈府出來的捕快手裏捏著一支弩箭正準備迴衙門匯報,路過西街感覺不對勁。


    尤其是坐在地上的衙役,便走了過去。


    之前在沈家血腥味比較重,也沒注意西街的血腥味,但是此時,不快的眼神變了。


    血腥味太濃了,聞著就有股嘔吐的感覺。


    “怎麽迴事?”


    “啊……是你……”“知府大人派我來給相國匯報,我敲門卻無人答應!”


    說著兩人都將目光看向了相國府大門……一步步朝著裏麵走去


    “咕咚~”……


    兩人不約而同的咽了口唾沫。


    “你,你再去叫門……”


    “我都叫了兩遍了,要不你來試試!”


    “咕咚~”


    “一……一起……!”


    “好~”


    一人摁住一個門環……“篤篤篤~~”……自然,沒有任何迴應……


    “推下門試試!”


    “一塊用力!”


    “準備……一……二……三~~~!”


    “吱……!”


    門很容易就推開了,兩具屍體坐在兩旁,腿叉開著,地上流了一地血,還有一個腦袋,血已經凝固……。


    一個喉嚨上的血已經凝固,另一個脖子上還流著,隻是很粘稠,血滴打轉卻一滴都滴不下來,脖子上則空無一物。


    “啊~……!”


    “趕緊告訴大人,相國府也出事了!”


    “哦……好~……我這就去!”


    說完衙役就朝著衙門跑去了,忘了知府已經進宮了。


    捕快心裏很害怕,但依舊壯著膽子朝裏走,之前沈府還活下一些人,這相國府應該有躲起來的下人吧!


    越往裏走越心驚,一地的屍體,頭上插弩箭的,一劍封喉的,更多的是腦袋直接被砍掉的,脖子上的疤還整整齊齊。


    “嘔!……”


    捕快再也忍不住,直接吐了出來。


    殺人的場麵他也不是第一次見,但這這種腦袋集體搬家的場情況是第一次遇到。


    哪怕殺犯人的時候,集體斬首,最多的時候也不過是十來人,然而相國府到處都是,脖子上整齊的切口,連動脈血管都沒有一絲拖帶。


    “有……有活著的人嗎?”


    “吧唧吧唧~”後廊傳來咀嚼的聲音……


    “咕咚~……”


    捕快咽了口唾沫,瞪大眼睛,看著後廊方向,腳步很輕的走了過去……


    “吧唧吧唧~!”


    “喵嗚~~~~!”


    一聲拉長的貓叫聲音傳來。


    “啊!……”


    捕快嚇了一大跳。


    原來是隻貓……


    不對……剛才的咀嚼聲……難不成……


    捕快仔細看向貓身上。


    貓嘴上都是血跡,胡須也不知道什麽顏色的,此刻已經全部染紅,顯然是剛才啃食著地上的屍體。


    狸花貓看向捕快,夜色下的貓眼給捕快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像是被什麽東西盯上一般,看的捕快渾身不自在。


    捕快畢竟在臨安府幹了幾年,也認出了眼前這隻貓是相國府大夫人養的那隻狸花貓。


    相國夫人養的貓,在吃著相國府的下人,還真是造化弄人。


    隻是……捕快心中有些不適……感覺自己就像地上的屍體一樣被啃食著。


    “有活著的人嗎?”壯著膽子又喊了一句,沒人迴應,也沒任何動靜。


    看這樣子,相國府上下是沒活人了……


    此地不宜久留,得趕緊迴衙門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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