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眼看過半,整個北方變得悄然寧靜。


    金人退兵了,冬季不說人了,戰馬的草料都沒多久,金人騎兵為主,一旦開戰,草料的消耗加劇會讓金兵吃不消。


    完顏宗望、完顏宗翰、完顏宗輔等人在完顏阿骨打的神廟中燒香祭拜。


    一幅地圖傳遍了金國蒙古西夏以及西遼。


    “這個越王趙鬆竟如此厲害,占領的土地是我們和蒙古西夏三方的領土加起來的總和了。”


    “此人將是我們金國的大敵,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除掉此人!”


    “很難,瓊州離我們太遠了,我們的戰船根本過不去,而且,越王的戰艦橫霸整個大海,我們的戰艦可能都到不了瓊州,就被幹掉了!”


    “大哥,你怎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就是,就宋國的那一幫子慫包,能做啥?讓秦檜給我們弄些大宋的戰船,收拾一個趙鬆還不簡單?”


    “宋人不是要講和嗎?我看還不如讓趙構把趙鬆給我們送過來,這就是講和的條件!”


    “可能嗎?宋國越王領土比宋國大兩倍之多,更是坐擁百萬大軍,趙構會給人?”


    “那可就不關我們的事了,來年開春接著打,打到他趙構同意為止。”


    “趙構比我們更想除掉這個越王,那樣一來,那百萬大軍,可都是趙構的了!”


    “總得試一試不是,反正來年開春我們還得接著往南打!”


    “派人去找秦檜吧,多帶些銀錢。”“這些錢反正也是宋國孝敬來的,不用在意多少,能辦成事最好,辦不成也沒什麽,可以讓秦檜給嶽飛下下絆子也好。”


    “就這麽定了。”


    “出去吧,這裏談這些,不合適!”……


    蒙古石勒喀河,蒙兀先前帶兵突襲了蒲與路,但也遭到了金人的反撲,幾次騎兵對陣,雖說對金人造成了不小的傷亡,自己也損失慘重。


    光受傷的士兵,能熬過這個冬天的都沒多少。


    “可汗,阿哈爾撐不住了!”


    “阿哈爾要進入長生天的懷抱了,讓他安安靜靜的去吧!”


    “可汗,我們的食物不多,再不補充,一個月後,就得多殺一些牛羊了。”


    “去找找塔塔兒部的蹤跡,搶他們的牛羊!”


    “是!”


    冬天的大草原很殘酷,一旦秋季沒打到秋風,會有無數人餓死。


    碰到持續不斷的大雪天,牛羊也會大量死亡。


    所以每年南下劫掠成了所有遊牧民族的傳統,一方麵是為了搶到充足的物資過冬,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消耗掉人口,讓剩下的人可以活下去。


    一旦搶不到,各部落之間便開始相互攻伐,陷入無休止的混亂。


    無數草原的老人看著所剩不多的食物,夜間偷偷地離開了部落,把食物留給年輕人和孩子,部落才能繼續存在下去!


    望著漫天的大雪,老人淚光閃爍,看了一眼部落的方向,想到了兒子孫子能吃上一頓美美的飽飯,麵帶笑容,倒在了雪地裏,逐漸被大雪覆蓋……


    金國北部也好不到哪去,大雪覆蓋下,馬兒的草料也是饑一頓飽一頓。


    隻是從大宋搶來的糧食和衣物實在太多了,多到金國增添了幾十萬新生兒都沒有餓死人的狀況出現。


    讓完顏亶更加肆無忌憚的招募勇士,準備來年南下一舉拿下宋國。


    中都,大興府……


    “宗望宗翰,你們怎麽來了?”


    “陛下,聽聞宋國越王趙鬆過完年北伐我金國,我等皆是因此事而來!”


    “哈哈哈……就宋國那幫軟蛋,打我金國?哈哈哈哈……讓他們盡管來!”


    “陛下,這個趙鬆,可不是趙構!您還是看看這個吧!”


    “嗯?這是什麽?”


    隻見完顏宗翰拿出了那幅地圖,完顏亶神色大驚,沒有了之前的傲慢之色!


    “這真是宋國的領土?”


    “是也不完全是,根據宋國傳來的消息,這個趙鬆本是鄆王府庶子,幾個月前在雷州,不知為什麽突然就有了軍隊,僅僅幾個月時間,便打下了如此遼闊的疆域,而且,還坐擁百萬大軍。”


    “何止呢,我們想討伐的倭國,被趙鬆屠戮一空,平安京的京觀更是有著百萬之數的頭顱,我金國的女真人都沒這麽多。”


    金國雖然有著幾千萬的人口,但是絕大多數都是漢人,還有擄掠過來的遊牧民族以及高句麗人。


    完顏亶聽聞幾百萬頭顱的京觀也是心中一驚,世界上竟有如此狠辣之人!


    最重要的,此人也才十二歲多,過完年也不過十三虛歲……


    這……這可能嗎?


    “想盡一切辦法,一定要除掉這個趙鬆!”……


    “陛下,前陣子蒙古那邊不安分,現在蒙古各部亂起來了。”


    “趁此機會收拾一下蒙古,讓他們知道,誰才是北方的主人!”


    “是!陛下!”


    大雪天,上京城集兵五萬出發,經東北路招討司,越過沼澤地,朝著捕魚兒海方向進軍。


    冬季的沼澤地冰凍,沒有了往日的泥濘,金國大軍很容易就穿過了沼澤地。


    捕魚兒海子的塔塔兒部也收到了消息,整頓軍隊等著完顏宗翰的到來。


    塔塔兒部兩萬騎兵,加上完顏宗翰帶來的五萬金國鐵騎,預示著唿倫貝爾大草原的厄難即將降臨。……


    沿途的合底忻部,山隻昆部,則是提供為數不多的牛羊當做軍糧,讓兩部的食物變得更加緊張。


    兩部人馬不多,也不敢與金國抗衡,隻能將矛盾引向唿倫貝爾大草原其他部落,發兵搶奪的話,會死很多人,但是不搶,自己內部就會引發動蕩,死的會更多。


    廣吉剌部不得已,也組建了一萬大軍跟在金國大軍後麵,看能不能跟著搶奪一些牛羊迴來。


    所有人都知道,今年的北方會死很多人,隻是沒想到金國會在這個時候發兵蒙古,本就混亂的蒙古,更加動蕩。


    乞顏部的篝火熄滅了,再不搶些食物,族人們又要餓死了,但是乞顏部萬萬想不到的是,第一次劫掠,會碰到金國的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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