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辛書不迴答。


    「那我可以坐你的旁邊嗎?我陪你等車。」


    看著阮辛書一動不動,楚鬱問著,好像作勢就要坐下來了。


    阮辛書望著她濕漉漉的鞋子和有些濕潤的肩膀,垂下了視線。


    在阮辛書的心裏麵,自己淋了雨就淋了雨了,衣服被打濕感冒了,發燒了其實也無所謂。


    她不需要什麽傘,也不想要楚鬱像個從天而降的隕石一樣,突如其來地關懷自己。


    她不是為了這種關懷出來的,所以也不會因為這種關懷迴去。


    但楚鬱知道怎麽對付自己。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討厭什麽,在意什麽,會為什麽愧疚,會為什麽觸動……


    所以,阮辛書沒有辦法,最終還是站了起來。


    她拿過了楚鬱手上的傘,一句話也沒說地往楚鬱的肩膀那邊傾斜了一下,


    楚鬱也好像理所當然地往阮辛書的懷裏靠近了一點。


    「……」


    兩個人往秦廷森的家走去,一句話也沒說。


    她們好像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


    冬天是很冷的,仿佛是為了躲避一下風雨,而不是為了親近彼此,她們的肩膀無意識地靠得很近。


    隻是靠近後,阮辛書感覺腦袋裏麵閃過很多剪影,她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旁的楚鬱。


    楚鬱現在在她的身旁,在離自己肩膀幾厘米不到的位置。


    這個距離或許就是人們常常說的『觸手可及』。


    這就更讓人生氣了,明明以前自己伸手的時候是那麽難,但她卻做得這麽輕易。


    好像自己一輩子,都沒有主動權一樣。


    ---


    在抵達秦廷森家門口後,外麵依舊有著悶悶的雨聲。


    阮辛書收起傘的時候感覺最近自己生了太多氣,像個傻子。


    ——反正我和她今後都沒有關係了,想什麽想,不想了。


    「阮辛書。」


    楚鬱望著阮辛書,聲音輕輕的。


    「……」


    阮辛書不太想應她。


    楚鬱這個人已經進化了,她比小時候更難對付了。


    她就跟那個故事裏麵,不小心應一聲自己好像就會被裝進去的紫金紅葫蘆一樣——


    ——十分危險。


    「辛書。」


    楚鬱又叫了一聲。


    「怎麽?」阮辛書不耐地皺眉。


    「你和其他人交往過嗎?」


    楚鬱看著前麵的電梯安靜地問道。


    阮辛書感覺自己的高跟鞋差點被她這個問題帶著下滑,她有些失衡地撐住了電梯間的牆。


    「什麽?」


    在迴答這個問題前,阮辛書率先想到的是:


    ——楚鬱和其他人交往過了嗎?


    ——是了,這個女人看上去就和狐狸一個樣。


    和自己不一樣,感覺可能已經交往過幾任了。


    阮辛書感覺肚子裏有些火開始冒起來了。


    她很想打腫臉充胖子地給自己編一串謊話出來,營造一個左擁右抱的渣女人設,來和楚鬱比個高低。


    奈何她自身情況很簡單,背景肉眼可見地清白,再加之她偏偏說謊這個方麵沒有得到足夠多的訓練,所以脫口而出的是:


    「我為什麽要迴答你這個問題?」


    阮辛書語氣像個炮仗一樣少見地不客氣了起來,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吧?你問這個幹什麽?」


    「的確沒有必要告訴我。」


    楚鬱迴應得很平靜,聲音裏麵帶著點兒笑意。


    她揚起臉,靜靜地靠近了阮辛書,


    「我隻是想說,你的吻人的習慣以前一樣沒有變過。」


    「喜歡用手指摸對方的嘴唇。」


    「……」


    阮辛書耳朵慢慢變紅,一下子氣得不說話了。


    第25章


    --


    「生日快樂。」


    聞到楚鬱身上的氣味,阮辛書感覺自己心髒滯了一下。


    這種感覺有些奇怪,但她什麽也沒有說。


    過了一會兒,楚鬱似乎打算鬆開手了。


    阮辛書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有些情不自禁地把楚鬱攬了迴來。


    「……」


    楚鬱垂著視線看了一眼阮辛書的側臉,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怎麽了?」


    ——怎麽了?


    阮辛書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可能是因為,楚鬱做了她一直期待的事情。


    所以,她有些感動了。


    還可能是因為,因為楚鬱很好聞。


    楚鬱身上這個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的味道,她其實一直挺喜歡的。


    所以,當自己被楚鬱這麽一抱,就會覺得自己好像離不開這個味道了一樣……


    但是,最大的原因大概是因為:


    「我覺得,你對我好好。」


    阮辛書聲音有點模模糊糊的。


    她不好意思把這句話說出口,但又想了這句話很久。


    其實楚鬱給自己牛角麵包的時候,她就覺得楚鬱很好了。


    或許對於楚鬱來說,她對自己做的每件事情都是一時興起的,十分隨意的。


    可能,就像是隨手餵了路邊的一隻小貓小狗一樣的程度。


    任何一隻小貓小狗走在楚鬱的麵前,叫了幾聲,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楚鬱大概都會給它們食物。


    自己就是其中一隻路過楚鬱跟前的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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