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起床開始,外麵的鞭炮聲就沒停歇過。


    江晚棠殘存不多的困意被驅散殆盡,她起床簡單洗漱了一番,來到門外踮腳貼上了對聯。


    看著防盜門中間倒著的“福”字,她想起小時候奶奶說的“福”倒過來就是福到了。


    新年新氣象,希望真的有福來到自己身邊吧。


    江晚棠開始動手炒菜,她一個人食量不大,做的太多就會剩菜,剩菜如果不及時吃完,恐怕就要丟掉了。


    忙活了一個上午,最終的成果是六個菜,有葷有素。


    隨便吃了點填飽肚子後,她拿起手機,一一迴復其他人的新年祝福。


    她刷了一會兒微博,又追了一會兒劇,再一抬頭,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六點。


    江晚棠拿出冰箱裏提前和好的餃子餡,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慢吞吞的包了起來。


    晚上八點電視機裏準時播放起春晚,江晚棠捧著一碗餃子安靜的吃著,客廳裏迴蕩著春晚開場歡快的曲調。


    外麵又一次響起鞭炮聲,與早上不同,這次多了許多煙花。


    璀璨的光點照亮了半個夜空。


    江晚棠沉默的看著煙花,一股難以言喻的孤獨感湧上心頭。


    以前還有宋歡妤陪她過年,以後就真的隻有她自己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鼻尖的酸意,突然很想找人聊聊天,證明她不是孤家寡人。


    江晚棠拿起手機,翻遍了所有聯繫人,也找不到一個適合傾訴的人選。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獨自置身於荒蕪中。


    女人抬手抹了下眼睛。


    剩下大半碗的餃子孤零零的擺在茶幾上。


    恍惚間她聽到門似乎被人敲響。


    江晚棠紅著眼抬起頭望向門口的方向,門外的人似乎等不急了,又催促似的加重力度敲了兩下。


    她走過去打開門,外麵站著的是衣著單薄的宋歡妤。


    江晚棠猛地怔住:“你怎麽來了?”


    宋歡妤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說:“我想我還是不能讓你一個人過年。”


    她頓了頓補充道:“我剛坐飛機迴來,應該來得及吧?”


    一瞬間各種情緒猶如潮水般湧來。


    委屈、驚訝、難過、欣喜,全都交織在一起。


    滾燙的淚水撲簌簌地從眼眶裏流了出來,打濕了她的臉。


    宋歡妤見狀大驚失色:“誒誒,怎麽還哭了,是不想見到我嗎?那我現在就走。”


    江晚棠一把撲進宋歡妤懷裏,無聲痛哭起來。


    宋歡妤的手僵在半空中,半響才落到江晚棠的後背上。


    她輕拍著對方,用哄小孩子的語氣溫柔道:“怎麽委屈成這樣?”


    江晚棠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明明想忍著不哭的,可是聽到宋歡妤這麽一說,眼淚自己就下來了。


    原來這世上還是有人能掛念著她的。


    哪怕是在千裏迢迢的外省出差,也會因為想親口跟她說一聲“新年快樂”而橫跨半個國家趕來,踩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將自己真摯熾熱的愛意捧到她的麵前。


    任由自己的全身覆上一層薄雪,也要陪她一起過完今年。


    江晚棠曾以為她已經不會再心動了。


    直到此時此刻,她仿佛重新迴到了無畏熱烈的十八歲。


    她想知道越過千山萬嶺後,能否遇見獨屬於自己的春天。


    “宋歡妤,我們試試吧。”


    江晚棠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響起。


    對麵的女人眼睛一瞬間亮起。


    緊接著是溫熱的唿吸打在臉上。


    宋歡妤吞了吞口水,試探著問:“我可以親你嗎?”


    迴應她的是江晚棠主動送上的薄唇。


    宋歡妤閉上眼睛,心想如果江晚棠是個刺客,這一刻即便是殺了她她也心甘情願。


    兩個人從玄關一路來到了臥室,宋歡妤把人壓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羞紅的臉。


    “門,門還沒關上。”江晚棠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宋歡妤重新把她拖了迴去:“沒事,觸手會關的。”


    隨著倒計時的響起,隔壁傳來了歡唿聲。


    江晚棠和宋歡妤四目相對,然後緩緩靠近彼此,唿吸交纏在了一起。


    見江晚棠一直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宋歡妤動作一頓,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她抿了抿艷紅的唇,低聲道:“別看。”


    江晚棠緊緊抱著宋歡妤,感受著對方比常人略低一點的體溫。


    宋歡妤把所有的觸手都趕出了房間,今晚隻屬於她和江晚棠兩個人。


    接下來發生了晉江不讓寫我真的努力開了的嬰兒車。


    室外雪花飄飄灑灑,室內溫度高得驚人。


    第二天早上江晚棠醒來的時候全身酸軟,她看著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忍不住懷疑宋歡妤的原型其實不是觸手,瞧瞧這牙口,狗看了都得喊一聲祖宗。


    “唔。”宋歡妤被江晚棠的動作吵醒,她閉著眼睛把人拉迴懷裏:“還早呢,再睡會。”


    江晚棠一把撇開她的手:“鬆開,我可不想洗床單。”


    聽著浴室裏響起的水聲,宋歡妤憋迴了那句“沒關係我可以恢復原樣,反正床單已經亂糟糟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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