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示夫婦一進議事廳就趕緊賠笑道:“文相突然造訪,下官有失遠迎!”


    文相和那兩大家閨秀起身迴禮,笑道:“沈將軍病了多日,本相一直忙於政務,今日才得些空看望沈將軍的,沈將軍不必多禮。”


    曲氏見沈示沒了後續,眼神暗示沈示,方才明白,沈示趕緊道:“文相,趕緊上座。”


    “客隨主便!客隨主便!沈將軍、沈夫人上座!”


    沈示與曲氏見文相這麽說了,才敢去主位。


    這文相無論官職、名望、地位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些禮數曲氏肯定是懂的。


    曲氏一看這兩個姑娘,端莊秀麗,麵容姣好,神態舉止大方得體,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大家閨秀。


    挨著文相的姑娘身穿素羅紗絳袍,膚色白皙、繡眉微彎,長長的眼睫毛似會說話一般、見她雖含首低眉,可仍藏不住眼睛裏的從容與睿智,應該就是那文雪柔了。


    另外一個姑娘穿著彩錦瑞獸紋袍,眉宇間帶著英氣,有些崔將軍的影子,雖長得不似這文雪柔這般靈動清秀,可眼神中的透著幾分孤傲與果敢,五官不如文雪柔精致,可有那種英颯之美。


    兩個都是妥妥的美人坯子,都有自己獨特的氣質跟囡囡放在一起,這氣質根本不一樣,這心中一股莫名的自卑湧上。


    曲氏笑問:“文相,這兩位一定是文相的孫女跟崔將軍的愛女吧?”


    未等文相介紹,文雪柔率先開口道:“沈夫人!小女是文雪柔,這是崔將軍家的姑娘崔瑾容,今日我們與爺爺前來是想去看望看望沈姑娘的。”


    沈示與曲氏四目相對,一時間竟不知作何迴答。


    文雪柔見狀,繼續道:“爺爺與沈將軍沈夫人有要事商量,我們不便打擾,但沈姑娘定是苦惱纏身,我與崔姑娘和沈姑娘都是同齡人,有些話我們去說或許會好些,沈夫人覺得如何?”


    “丫頭!不得無禮!”


    曲氏心想,囡囡早就迴到首京了,誰都知道,隻不過一直對外說沒迴到隻是拖延之計罷了。


    文相不是洛府、王府和女德令,知道也無礙,“無礙!淑儀,帶文小姐跟崔小姐去找囡囡。”


    “是!女君!”


    見那文雪柔跟崔瑾容走後,曲氏直接開門見山,“文相,我們沈家被欺負成這樣了,想必文相也知道我們沈家忠君愛國,上戰場殺敵從來沒有退縮,沈家不求別的,隻求個安穩,文相這對我們沈家公平嗎?”


    “不公平!”


    “你們的苦衷也自然知道,陛下也知道,可如今之勢陛下定然不會插手,我的位置也不便插手,太子、魏王也都未出麵到沈家,今日我思量許久還是來了,希望能幫到沈家。”


    曲氏繼續試探,“文相,您說您與陛下都出不了麵,這局誰來解開?沈家根基微薄,小女雖頑劣,可也是我的親生女兒血濃於水,洛家、王家、女德令把小女往死路上逼,做父母的那能不心疼?”


    文相聽得這番話,曲氏並未說將沈家往死路上逼,心中篤定這沈家肯定是沒有解甲歸田的想法,“也怪當初那洛家行事如此不堪,我在尚書令的時候就與那洛統說過了。淮陰郡主和祁陽老王妃不可罷休,讓沈家如此難做,我也有責任啊,唉……”


    沈示趕緊道:“丞相言重了,此事與丞相無關,丞相能想到下官,已是下官的榮幸了。”


    曲氏見文相這樣迴話,肯定不滿意,身居高位還如此示弱,實際的東西沒有,給大白話,“丞相不用自責,此事丞相為我沈家思慮是沈家之榮幸,今日丞相造訪,想必定有解決之法。不然丞相屈尊於此,我夫婦二人心裏不安呀,他日定要多去丞相府拜訪才行,不然沈家真的迴老家種地了就無法報答丞相了。”


    文相眉頭微皺,曲氏倒是跟他耍無賴了,不過此事確實是陛下做的太過了,隻從那晉原王方麵考慮,並未將沈家的感受考慮進去。


    文相自己也有個寶貝孫女,自然能理解對兩夫婦的心情,他現在可以以身份施壓,不理會曲氏的訴求。這樣倒是落了個下乘,也不是他的行事作風,要是答應她,自己也沒什麽好的法子。


    “沈夫人,莫要著急,此事牽扯重大,老夫一時間也找不出法子,今日過來就是與沈將軍、沈夫人商議的,若兩位有好的法子,老夫自會支持。”


    ……


    囡囡閨房緊緊鎖住,文雪柔跟崔瑾容兩人正在幫囡囡出主意。


    漪漪:“要不小姐,離家出走!”


    文雪柔:“亂來!沈姑娘走了,沈家怎麽辦?以後怎麽抬頭做人?朝堂之上沈將軍會被打壓死的,要不就是沈家全家去西北、再不然就真的迴家種田了。”


    囡囡一臉惆悵,“這已經不是我一個的事了,這樣會連累整個沈家。”


    崔瑾容一直在聽她們討論,崔瑾容是半路上遇見文相,那晉原王世子趙碩蠱惑她去找囡囡,一定快嫁給王昊南當小妾。


    趙碩算盤打得響亮,文雪柔遇到她之後不放心,趕緊找爺爺出馬,不然這沈姑娘要是答應了,就難辦了。


    如果那張軍防理圖是真的,肯定能確定還在沈家手中,皇帝本來就沒有合適的理由動晉原王。


    沈家一答應,這雙方就還是一個僵持狀態,晉原王就會有更多的時間養精蓄銳。


    一旦陛下在新郡和首京附近有調兵的跡象,晉原王可能會魚死網破,直接攻下新郡直撲首京而來。


    其實這晉原王發展這麽迅速也怪陛下的人,被晉原王收買,麻痹大意,沒有人會想到這個晉原王暗地招兵買馬。


    等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皇帝一怒之下把那晉城的幾個主官給斬了,然後在派人前往。而派去的這些官一家老小都在皇帝的掌控中,他們時刻監視晉原王的一舉一動。


    後來修建新郡防禦工事,以此告訴晉原王適可而止,那晉原王也按照皇帝意思,按兵不動。


    這些年一直在僵持,這晉原王一直是皇帝眼中的一根刺,皇帝不想再讓外姓王再有謀反的事發生。


    楚王之死就是跟外姓王謀反有關,楚王死後皇帝就將晉原王兵權收迴,隻留給他五千兵馬。


    可他一直在與舊部聯係,在西南、西部、西北等多地招兵,數十個地區的人一時間湧入晉城,從一夜之間從百姓變成士兵。


    一夜之間就有了與首京扳手腕的能力,那時候朝野震動,許多大臣惶恐。


    但皇帝知道,隻練沒打過仗的兵,晉原王打仗出身,不會不懂,若是攻過來不一定打得過首京,即便敗了,頂多遷都,勤王大軍一到,叛軍必死無疑。


    所以晉原王並沒有著急,這些年一直在晉城當個土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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