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是一望無際的茫茫荒漠,除了分布在各地大小的城市與零零散散的小鎮,其他地方根本就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而且還有神出鬼沒的荒獸分布在內,宛如無人之境。


    但也有例外,比如一些喜歡刺激的腦殘修行者。


    荒漠裏此時有數十頭黃階荒獸正在追趕著一個豆丁大的身影,渾身上下血淋淋的,手裏拎著一個布包一個勁的拚命奔跑。


    “姐!你再不出手我就要死了!”


    男孩的唿救聲並不能打動女子的心,對方依然靠在一棵枯樹下,一邊躲避著太陽,一邊慢悠悠的修著指甲。


    “還有20裏呢,或者再殺五隻,你自己挑一個。”


    “都殺了25隻了,大姐您就饒我一條小命吧!”


    為了幫助陸鴻適應猛地提升了五階實力,迷蝶帶著他已經走了近千裏,一是靠實戰控製、二來是跟南宮迷蝶返迴所在的西域宗門。


    一直又跑了半個多時辰,背得像條死狗一樣的男孩爬到了樹底下,看著蝶姐的赤陽斬將追著他的那一群荒獸打的屁滾尿流,不愧是潮海境的強者,給力!


    雖然陸鴻幫了南宮迷蝶很大的忙,但不代表她會對其有修煉上的任何放鬆,好苗子要從小培養,特別是對這種修煉快到令人發指的“怪才”!


    “別趴著!這個時候運功效果會更好!”


    明明累的已經虛脫了,還得被逼著練功,這種苦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拖著身子盤坐守丹田,很快被進入了冥想狀態,比起那些半天都進步入不了狀態的人,陸鴻在某些方麵可真是天賦異稟。


    類似自己的丹田和荒田,荒田雖然說幹巴巴的已經沒有半點荒氣,好在丹田還有富餘,順著循環上下開始緩慢的恢複著,而且恢複速度在慢慢提升,周身的疲憊也在緩緩的削減著。


    不過,即使恢複了,他還得繼續修煉半個鍾頭,假裝自己沒有恢複,借此來瞞過蝶姐,畢竟丹田和荒田同時修煉這太荒唐。


    之前的事,他隨便亂編了“得到傳承功法加上之前牛人留下的部分力量”之類的話來糊弄了過去,他可不敢說自己的荒田成了跟荒田一樣的東西,一不小心泄露出去,可能會發生什麽天知道。


    倒不是他不信任南宮迷蝶,但隻有自己知道才是最安全的,而且連對方都一並拖下水,那就適得其反了。


    看了下地圖,他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即使走了快一個月,接下來的路還很長,照他們這樣的情況下去,路還沒走完食物和水就見底了。


    “叮鈴~叮鈴~”


    一陣風鈴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飄來。迷蝶細細的聆聽之後,又運轉目力從某個方向看去,看見一條類似於“蚯蚓”的東西在向前行駛著。


    “那裏好像有一支車隊。”認出了東西的真麵目,迷蝶急忙叫醒了陸鴻。


    “怎、怎麽了?”


    從修煉狀態中退了出來,一臉不解的看向蝶姐,她應該是不會打擾他修煉才對,是發生了什麽?


    “有車隊在前麵,走,搭便車去。”


    “哎?”


    ……


    駱駝們一邊反芻,一邊奮力向前拉著車,十幾輛車首尾相連以穩定的步伐向前進。


    從北域各處收集商品貨物再運到其他地方去售賣,路途艱苦但利潤不小,久而久之孫儒他也習慣了。年近四十多多少少有點骨氣,在決定通過經商發家致富時,他就早已準備好吃一輩子的苦了。


    黃色單調而無味,孫儒盯著荒漠的無邊無際,有時在心裏還是挺感慨這亙古不變的奇觀的。


    他的眼睛裏出現了兩個黑點,還以為是眼睛花了,結果那兩個黑影越來越大,兩個人影不斷地向著車隊接近。


    第一反應還以為是沙漠強盜來了,正要叫人時那兩個黑影已經到了車隊麵前。看到隻是一名妙齡少女和一個小男孩而已,緊張的神經又馬上鬆懈了下來。


    “兩位,這是遇上什麽麻煩了嗎?”,孫儒停下了馬車和兩人攀談起來,不過因為半天沒有說過話,所以聲音略微有些沙啞。


    “我們在此地修煉,卻不小心丟失了地圖,迷失了方向,能見到閣下的車隊實在是幸運,不知可方便打攪些時日。”,南宮迷蝶說話半真半假,演技出彩。


    “這樣啊……”孫儒有些佩服兩人,他也曾有過在苦難中曆練的壯誌,但奈何身不由己,為了生計棄武從商,實力一生也隻能在迷途境四階徘徊,因此,他對那些勇於挑戰的修行者都是抱有尊重之心的。


    為對方是在猶豫錢的問題,迷蝶開口說道:“請放心,我們不會白吃白喝,在修行中收集到的妖晶可以部分交與閣下。”


    妖晶是荒獸所產生的一種能量結晶,可以用於煉丹、鍛造等多種用途。荒獸分為白、黃、藍、紫、黑、橘、紅和金八大階級,妖晶品質同樣如此。作為消耗品,妖晶從來是供不應求的。


    “同在絕境,人與人之間應該相互幫助。”,孫儒搖頭笑著說:“二位不介意的話,歡迎你們加入我們的車隊。”


    這麽輕易的搭上了便車,有些出乎兩人的意料,而後又將他們安置在了車隊最後麵的空車中,並表示有需要幫助的話隨時可以叫他,大氣到令人汗顏。


    泡在涼水裏,剛開始被獸血黏成一團頭發恢複了原本的紫色,能在沙漠中洗澡,這車隊還真是奢華,一個半月沒洗澡了,某人簡直洗的脫了層皮。


    鬆鬆爽爽的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等他出來迷蝶說:“今天放你半天假,自己出去玩去吧。”


    “沙漠裏有什麽好玩的?”


    “少說廢話,讓你出去就出去!”


    被趕了出去,無聊之下,他從車尾跑到了車頭,伸手敲著車廂。


    “嗚~誰啊?打擾人家睡覺……”


    到第三節車廂時,車廂裏發出一聲軟軟糯糯的抱怨,陸鴻暗叫不好,縱身跳到車廂頂,朝著車頭跑過去。


    “奇怪?沒有人啊!”簾布拉開了一條小縫,左右望了望沒有人,然後又嘟囔著合上了。


    “好險,差一點就做錯事了。”


    吐了下舌頭,站在車頂上籲了口氣,這時下麵傳來一聲唿喊:“喂!上麵的的是誰?快下來!”


    陸鴻頭一看,身穿皮甲的男子盯著他,手中的長槍點了點地讓他下來。對方也沒有敵意的樣子,他便從車頂上滑了下來,落到男子麵前。


    “原來隻是個孩子,小林迴來吧。”


    小林瞥了男孩一眼,拎著槍走迴車廂裏,陸鴻見到五六個傭兵坐在車廂中,傭兵目光齊齊落在他身上。


    “剛才聽到車頂上有些動靜,讓他出去看看,沒有嚇著你吧?”


    幾人中最為年長的男人開了口,炯炯有神的眼神打量著陸鴻,微微頷首:“是個不錯的苗子,孩子你有在修煉嗎?”


    “有是有,隻不過現在才煉骨五級而已。”


    男人認可般的點點頭,一旁的林傑努努嘴:“沒準是用藥堆起來的。”


    “小林!別瞎說!”,瞪了對方一眼,男人向陸鴻道歉:“抱歉孩子,他沒有侮辱你的意思。”


    搖搖手表示自己不在意,開始詢問起來:“大叔你們是傭兵團吧,為什麽會在這裏?”


    車廂裏哄笑起來,弄他一下懵逼,又沒說什麽奇怪的話,他們笑什麽?


    “小兄弟,你還真是有趣啊!”其中一個人強忍著笑意,反問道:“你都知道我們是傭兵了,還問我們在這裏幹什麽,這不是犯傻嗎?”


    糟糕,腦子秀逗了,傭兵通常不就是接各種各樣的任務為生的嗎?跟著商隊除了做護衛還是幹嘛?自己居然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失算失算。


    後來被問下來曆時照之前蝶姐的話胡塞了過去,眾人不禁動容,先不提修煉的是什麽,敢在這個年齡進入大漠,勇氣和膽量是肯定的,而且對方身上若有若無的穩重證明他並不是魯莽的傻小孩,不簡單呢!


    和傭兵們待了一會兒,他就找了個空子跑了,一直跑到最前方見到了孫儒,被招唿著坐在了旁邊。


    “洗幹淨了,感覺怎麽樣?”


    “舒服極了,黏糊糊的過了那麽久,現在總算是舒服了。”陸鴻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動了動手,笑出了一口白牙。


    孫儒看著男孩,用獸血來練膽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男孩洗幹淨之後,孫儒對他的相貌感到了讚歎,很清秀又稍稍帶點陽剛之氣,雖然還帶著一些稚氣,但長大之後絕對會是一個巾幗精誠的少年英雄。


    “陸鴻,你們在荒漠裏呆多久了。”對男孩在荒漠裏的經曆有些好奇,他不由的朝陸鴻詢問起來。


    “也就一個多月吧,從大荒城一路走到這裏。”他記得很清楚,除去一些穿過小鎮時要補充補給的時間,兩人在荒漠裏走了大概約一個月零十五天了。


    豎起大拇指,孫儒他自己在大漠中最長的時間也隻不過二十天,之後會在一個城鎮修整一個周才會繼續出發,一年到頭,很多日子都是在行商的道路之上,其中的寂寞也很清楚,一個孩子能忍受這種感覺,其心理承受能力應該非常不錯。


    但和孫儒不知道自己想的恰恰和事實相反,陸鴻一路上可一點都不無聊,每天和荒獸們一起“玩耍”,被蝶姐“溫柔”的對待,比如把他埋在沙堆裏訓練“爆發力”,讓一堆荒獸守在旁邊把他當成“糧食”之類的事不勝枚舉。


    眼角不禁有些“濕潤”,對方還以為是男孩想家了,不由得用手去撫摸一下男孩的頭,但事實上陸鴻是對自己終於脫離“苦海”的事實感動的無以複加,至少蝶姐不會再把荒獸引到車隊來了,對吧?!是吧?!


    但實際上。他還是太樂觀了,明天開始的“水深火熱”,讓他迴憶被荒獸追趕的日子是多麽的快樂。


    孫儒也與男孩談起了自己的一生,也許是太久沒說話了,也可能是不想讓對方走和自己一樣的路,放棄那股拚搏與理想。


    “爸爸!”


    一聲嬌唿打斷了兩人的談話,白色的人影竄到了孫儒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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