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陽推斷,兵工廠經過之前的連番作戰,戰鬥力損失慘重,可這4個人都沒有在前線露頭,甚至手底下還藏了一部分實力。看來不但沒有幫什麽忙,臨陣退縮的罪過他們還得背上一筆。


    如果南特接管了兵工廠,首先對付的,其實就是這樣的內部團結問題,必須削弱他們,杜絕拉幫結派。


    南特請教如何削權,肖陽賣了個關子:“史書上都有先例,你自己選擇吧。”


    南特撓頭,他是個剛讀到高一就爆發末世危機,被迫輟學的學渣啊,這些年身邊隻有一位數學老師,沒教過曆史啊……


    看這孩子委屈為難的模樣,闞舒心幫了他一句:“你講細一點吧,看把人家為難的。”


    肖陽大搖其頭:“這可是南特自己的事情,如果這一點人都管不好,那你將來如何能管理整個遊商隊?”


    南特的軟磨硬泡平沒有收到效果,他是被肖陽踹出來的。


    迴到溫泉庭院的時候,“二爺”和老馬他們正在吃火鍋,在大雪天裏別有一番風味。


    鍋子是用削短的炮彈殼做的,正經的銅火鍋。


    一個個比拳頭還要粗的彈殼圓孔,焊接成一個大圓餅,類似九宮格一樣,火焰會從彈殼相鄰的縫隙裏冒出,別具一格。


    也不知道他們從哪配的食材,有肉有菜還有血豆腐,最牛的是鍋底相當專業,那麻辣鮮香的味道,隔著幾百米都能聞得到。


    紅豔豔的鍋底,肥瘦相間的肉片夾進鍋裏打個涮,裏外燙熟入味,熱騰騰帶著麻麻辣辣地送進嘴裏,“總管”簡直要把舌頭都吞進肚子裏了。


    一個大男人,跺腳搖手嘟著嘴,做出那種嬌滴滴沉浸在美味中的動作,竟然把在座眾人看呆了。


    “二爺”把蔬菜在裏麵打個涮,撈出來的時候碧綠油亮,那一大口塞進嘴裏,立刻香汗淋漓渾身舒泰。


    她們兩人隻顧著吃,渾然不知南特已經站在身後,正在擼袖子。


    老馬的目光總是離不開“二爺”,夾起一筷子肉送到她碗裏時,一抬眼才看見南特那不善的眼神。


    他筷子一鬆,一片肉掉在桌上也不管了,站起來誇張地說了一句:“哎呦!我們的南特隊長迴來了?快快洗手入座,給你留著肉呢!”


    南特本來還有個好消息要宣布,還有一個疑難沒解決,看到這些人背著自己涮火鍋,正準備板著臉上綱上線訓斥一番,可到底抵擋不過誘人的香味,一下子就被攻陷了。


    他甚至屁股都沒沾凳子,就這麽站在桌前,一手持筷一手端碗,把所有人筷子上的肉都攔截了下來,送進了自己嘴裏。


    一邊吃還一邊嘟囔著:“好吃,要是再來點蘸料就好了……”


    老馬剛剛要夾給“二爺”的一片肉又被南特截胡,他也不惱,幹脆放下筷子轉移一下“炮火”:“你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知道這頓火鍋有多麽來之不易嘛?”


    南特眼皮都沒抬:“咋啦?說來聽聽!我可以洗耳恭聽,但請放開我夾肉的手……”


    “這些可是劉浪賣身換來的,為了讓大夥吃上肉,他今晚可是要送上門去給人家暖被窩的!”老馬前半句還一本正經,後麵就繃不住笑了。


    劉浪趕緊糾正:“去去去,老子這叫臨幸,皇帝老子的待遇!”


    “對對對,您辛苦了,多吃點,補補身子,小心晚上累斷壞了腰……子!”


    眾人哈哈大笑中,南特終於搞明白事情的緣由。


    這段時間兵工廠戰鬥減員嚴重,生活區一夜之間出現了幾百個新寡婦,劉浪之前就攪得兵工廠生活區的婦女們春心蕩漾,早已被那些女人視為頭號靠山。


    這不,戰鬥剛過,所有人還在溫飽線掙紮的時候,已經有能幹的婆娘搶著來送殷勤了。


    這頓火鍋就是一位身材粗壯油膩的大姐送來的,本來是想和劉浪共度二人世界的。


    她自稱隻準備了兩人分量的食材,可一端出來,劉浪立刻打量起那位大姐的腰圍來,這兩人的分量不是一般的大啊。


    這家夥對兄弟明顯比對女人厚道,許下一句:“今天晚上我抽空去你家一趟”就把那女人打發走了。


    “總管”打了個飽嗝,剔著牙說了一句:“唉,我可是強烈要求等你迴來再開火的,他們不聽啊!”


    劉浪好歹是這頓飯的主人,聽他這麽一說,立刻一腳踩在椅子上,做出擼袖子在姿態:“總管你個娘娘腔,再這麽得了便宜賣乖,我就揍你了啊!我可不會憐香惜玉!”


    “總管”針鋒相對,做了個要掀桌子的動作:“滾!說誰娘娘腔呢,老子是純爺們兒!老子名叫楚中天!”


    南特趕緊按住他倆,他們是吃飽了,自己才剛甩開腮幫子呢。為了給這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人找點事情,他趕緊簡明扼要地說了說自己的遭遇。


    對於馬奮鬥明日出殯,同時宣布馬曉萱和南特的婚禮,這個大家都沒意見,還專門端起杯子,以水代酒慶祝了一下。


    對於肖陽的分析,大家也都點頭認同,既然掌權,就決不能有人掣肘。可是如何才能把奪權這件事做得漂亮,兵不血刃,這還真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


    南特記起肖陽提醒過的事情,說曆史上有很多這樣的案例可以借鑒。


    “二爺”眼睛一亮:“對啊,這種事情很多啊,你看,鐵木真還是誰的,反正蒙古那嘎達,就是約各個部落喝個酒,然後一刀都砍了,草原就統一了。”


    南特歪著頭:“是不是太血腥了點?我可是答應給他們一個好的位置的。”


    “總管”趕緊附和:“就是就是,我們也不願你變成冷血的屠夫,要不學學那什麽推恩令?”


    “二爺”反駁道:“推恩令耗時太久,不現實!”


    南特愁眉苦臉:“推恩令是啥?老師沒教過……”


    “二爺”聞言看向老馬,這個粗壯的漢子趕緊撓頭:“我可是個數學老師,不負責教曆史的!”


    “二爺”橫了他一眼:“你不是自稱高考狀元嗎?清北大學高材生,快給你學生解釋解釋。”


    老馬上下瞅了南特一眼一臉嫌棄地說:“唉,解釋啥啊,就他這塊材料,說了他也不懂,咱給他做主就行了,昔年宋太祖杯酒釋兵權,咱們來個火鍋釋兵權怎麽樣。”


    南特一聽就站起來:“嗷嗷嗷,我知道,這個我知道,宋太祖趙匡胤當了皇帝,就請手下將軍喝了杯酒,說以後管理天下這麽麻煩的事兒我扛著,給你們發錢,都歇著去吧!”


    老馬揉著太陽穴:“雖然有點胡說八道,不過意思差不多。這末世,活命是最基本的目標,過妻妾成群兒孫滿堂,受人尊敬的人上人生活,這才是這些老家夥的夢想。”


    南特撂下筷子,有一種撥雲見日的通快感:“那我就給他們這些,反正隻要沒實權,不指手畫腳就行了。”


    第二天出殯,雖然外麵還飄著雪花,可在李猛、宋濂、江自流、齊大柱和老陳5位老家夥的張羅下,所有人都換上隆重的衣服出來夾道送別。


    害蟲小隊更是把機甲都給穿了出來,對外說這都是馬奮鬥親自改裝的,也得讓他臨走之前再看一眼。


    送別的隊伍一直跟著靈柩上了駝山的山頂,早有兵士提前清理出一片焦土空地,鏟了積雪挖了大坑刻了石碑,隻等下葬了。


    下葬之前有個追悼儀式,原來的程序是宋濂代表大家念一篇文字的。


    老馬和“二爺”敏銳地察覺到這背後的陽謀,告訴南特絕對不能讓這老頭趁機刷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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