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多歲的老頭子,若不是動了真怒,是不會爆發這麽大力氣的。


    馬奮鬥的心在滴血啊,這是在他的地盤上打仗,子彈射擊打在山洞內壁上亂跳,留下一個個彈孔,手雷爆炸摧毀一些設備,破片亂飛擊傷的都是他的技術骨幹。


    “給我殺……咳咳……殺幹淨……咳……這群王八蛋……”他錘著大腿,在抑製不住的咳嗽聲中,仍然聲嘶力竭,唿嗬著:“關門,放害蟲!”


    在他前麵,南特他們6個穿著二代機甲的大害蟲正在展開一邊倒的屠殺。


    害蟲們總算出山了,這是合金裝甲改良後第一次參加實戰,立刻展現出了不同尋常的戰力。


    槍械火力一如既往的強大,大部分變種人沒近身就被打爆身軀癱軟在地。在轉角和狹窄空間裏,遭遇到變種人的近身搏殺,機甲的重拳也一樣錘爆它們的腦袋。


    “爽!爽啊!還是拳拳到肉打得過癮!”劉浪一如既往地衝在前麵,他感覺全身的血都在燃燒,身體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亢奮。


    後麵的“二爺”唿叫他慢一點,不要浪戰。


    劉浪嗷嗷叫著:“老子鳥槍換大炮了,再也不用猥瑣啦,你照顧別人吧,這邊山洞我自己就能搞定!”


    “二爺”氣得問候了他全家,她擔心燙傷胸肌,不願啟動過載模式,隻能落在眾人後麵,連開槍的機會都找不到。


    和劉浪差不多,穿著二代機甲,他們每個人都有一種殺入羊群的膨脹感。


    兵工廠的山洞連著山洞,很快害蟲們就走散了,一人清理一條通道,殺得變種人血肉橫飛。


    越來越多的幸存人類從藏身處跳出來,加入到反抗隊伍裏,他們舉著各種武器,列隊推進,把戰線一點點推向鐵門入口,勝利的天平正在重新迴到平衡點。


    鐵手不是沒見過合金裝甲,害蟲小隊第一次被“請進”地下城的時候,他們這些管理層專門研究過合金裝甲,甚至還拆解了其中屬於“總管”的那一具研究了一番。


    當時他作為柳大誌身邊紅人,親自穿戴體驗過。他們得出的結論是,這鐵皮玩意行動緩慢,力量增幅有限,完全是給普通人用的。


    他們這些擁有獸化能力的噬心者,穿上反而礙手礙腳,畢竟在強大的防禦力,都比不上靠敏捷躲開攻擊來的實惠。


    可是眼前的一幕卻顛覆了他的認知,這每一具機甲都靈活得不像話,躲閃騰挪簡直就像個猴子,敏捷程度不亞於他們這些進化過的人類。


    更氣人的是,他們還有強大的火力。


    看看人家手裏的加特林火神炮,打在牆上是碗口一樣大的窟窿,再看看自己手裏的akm,打到岩石上隻有一個小眼兒,偶爾還因為彈頭質量不合格而跳彈,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當他看到老馬用肩膀生生擠碎了一個近身變種人的胸腔,手裏的加特林還不受影響地掃射周圍的敵人時,他摸了摸還在滲血的耳朵,扭頭就跑。


    這家夥也是狡猾,眼看著自己這邊大事不妙,他沒有往來時的路上跑,而是專挑僻靜的地方躲。


    老馬還真沒注意這個暗淡的身影,他衝著源源不斷衝來的變種人殺過去,如同一顆保齡球,撞倒成片的炮灰。


    慶幸沒有被老馬盯上的鐵手,貼著牆腳一路鬼鬼祟祟地前進,他在山洞裏迷路了,兜兜轉轉竟然跑到了溫泉庭院附近。


    天光照耀讓他誤以為自己發現了一個新的出口,欣喜若狂地跑了過去。


    “吱呀”一聲,最西邊的庭院門突然開了。


    肖陽扛著長刀走了出來,鐵手一愣,站在了半路上。


    他沒有見過肖陽,也不曾聽說過這麽一個人,看到他臉上燒傷的疤痕和手裏的長刀,心裏想著:“這是個什麽鬼?什麽年代了,還用刀?”


    再看到肖陽身後的俏寡婦,他眼神重迴肖陽身上,判斷此人身份不簡單。


    肖陽也沒有見過鐵手,他隻是下意識地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要知道這段時間來,他老人家貓在溫柔鄉裏,兩耳不聞窗外事,連南特來叫都不曾開門過,哪裏會知道有人類叛變到了變種人那邊。


    而且這時的鐵手滿頭包著紗布,耳朵部位還在滲血,看起來就好像剛剛與變種人英勇搏鬥過的樣子。


    他一開口就問:“兄弟,你看見南特了嗎?”


    鐵手眼前一亮,這是沒把自己當敵人?偏巧南特他又認識,立刻點頭道:“他們殺迴去了。”


    肖陽輕鬆一笑:“終於開始反擊了嗎?”


    “是啊是啊,快把敵人攆出去了。”


    “那我倒是得快點兒了,去晚了啥都撈不著了。”


    他抬腳就要走,闞舒心輕聲叫了他一下。


    肖陽迴頭笑了笑:“放心放心,我去去就迴,這幾天臭小子在院子裏礙事兒,我這身子骨憋壞了,也該活動活動了。”


    闞舒心啐了一口,丟給他一個白眼,把鐵手都看癡了。


    肖陽拍了拍他肩膀:“小兄弟,你在這兒休息休息,順便幫我照顧好你嬸子!”


    他把“嬸子”兩個字咬得很重,手上也加重了力氣,目的不言而喻。闞舒心一個剛30歲的少婦,瞬間升格為大媽級的人物,臉都紅了。


    鐵手點了點頭:“您老安心地去吧……”


    肖陽本來已經走出去了兩步,聽到這句話怎麽都覺得別扭,很想迴頭教育教育這個不會說話的家夥,偏巧前麵發現了疑似南特的身影,他搖搖頭就衝了上去。


    畢竟,他還得把南特全須全尾地交給南留呢,千辛萬苦撿來的寶貝疙瘩,可不能出現閃失。


    他一點兒都沒想到,那個詛咒他死的家夥,在他離開不久就把魔抓伸向了自己心愛的人。


    前方的戰鬥其實根本不太激烈,變種人毫無反抗之力,被南特一路掩殺,一直到兵工廠大門口附近,才因為那個會扔手雷的二級精英,停下了腳步。


    破片手雷的威力不足以擊穿合金裝甲,可是會殺傷跟在身後的普通兵士。


    南特不得不護著他們退迴山洞拐角躲避。他也想試著擊殺那個變種人,卻被其他衝上來的炮灰擋著。


    肖陽就是這時候跑過來的,他分開堵在後麵的五六個兵士,那長刀拍了拍南特的頭盔。


    這一幕太熟悉了,南特頭都沒迴就知道是肖陽來了,他大聲喊著:“遇上個硬茬,會扔炸彈的變種人。”


    肖陽愣了:“啥玩意?老子這才幾天沒出門,變種人都會扔炸彈了?”


    似乎是迴應他的疑問,在他探頭查看的時候,一個手雷越過炮灰的頭丟了過來。


    爆炸的碎片有的打在了南特的機甲身上,有的嵌入牆壁,還有很多殺傷了自家炮灰。


    變種人不在乎自殘,隻要能阻擋住南特的腳步就行了,反正大門已經打開,源源不斷的炮灰正湧入兵工廠,隻要守住大門,他們拿命耗也能耗死這裏麵所有人類。


    這是一個笨辦法,在曆次與人類的戰鬥中,卻鮮有敗績,就連之前的大順港保衛戰,雖然兩邊打平,可人類最後還是放棄了那個橋頭堡陣地。


    柳大誌也顧不得心疼炮灰變種人的死亡數,借著這極其寶貴的喘息時間,他召集了自己的手下,撒出去的20來個人,現在身邊就七八個,其他人要麽是被害蟲們射殺了,要麽是像鐵手一樣藏了起來。


    他和馬奮鬥一樣,內心在滴血,這些可是他起家的班底,還打算當做征戰天下的主力幹將,沒想到隻是一個小小的兵工廠就折損了一半。


    手榴彈很快就仍幹淨了,手裏沒有了家夥,那變種人撿起別的東西亂丟,什麽槍械子彈都丟了過來。


    沒有了生死威脅,南特衝了出來,保護著兵士繼續屠殺和推進戰線。


    他總算鎖定了那個亂扔垃圾的二級變種人,開啟過載狀態一路殺進去。


    肖陽跟在他後麵,臉上卻是憤憤不平,以前教給他的步法啊、刀法啊都白教了。


    現在這家夥就囫圇個地衝進去亂撞,仗著自己一身硬皮和力量大,一個人硬抗五六個往前衝都不帶停步的。


    南特手裏的武器也沒閑著,子彈在一個變種人的腹部打穿了大洞,依然朝著後麵的炮灰射擊。


    最慘的是那些被打倒卻沒有立即死掉的,不少被合金裝甲的鐵靴踩爆了腦袋。


    曾經靠步法獨步天下,一人圍著20多個變種人砍都不會濺到身上血跡的肖大爺,現在也墮落了。


    有南特扛著正麵壓力,他愉快地收割著兩側圍過來的炮灰,留下一地亂滾的腦袋。


    源源不斷湧入的變種人就像是潮水,他們兩個就是屹立浪尖的礁石,不但穩固,還逆潮而上。


    柳大誌一腳站在門內,一腳站在門外:“到手的勝利就這麽沒了?”


    他不甘心,依然指揮著變種人衝上去送死,做著垂死掙紮。人力有窮時,他不相信南特能一直這麽勇猛下去。


    至於他的嫡係手下,那剩下的七八個噬心者,都已經先走一步退到了駝山外麵的安全地帶。


    果然,南特的機甲報警了,電量不足,自動切換到普通模式。


    輸出功率斷崖式下滑,他連正麵的變種人都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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