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深秋,天色逐漸晴朗,雨水終於少了下來。


    啟河跟啟牛,帶著二十個護衛,往東出發了。


    由於路途遙遠,所以他們準備的物資也多。


    原本計劃是護衛們一人雙馬,再拖著五輛車運送生活物資。


    其中一輛帶棚子的馬車,用作啟河與啟牛二人的座駕。


    可他們越往東走,道路越坑窪,原本的商路也消失不見了,變成了一片片的水草沼澤地。


    看來塔裏木盆地東麵的雨水,反而更多一些。


    馬兒在這樣的路上拖行車輛,實在費勁。


    剛剛走出幼澤大湖地界,啟河便命人放棄車輛。


    馬的負重能力相對比駱駝弱了些。


    啟牛用幾匹馬和一些生活物資,與當地部落交換了幾匹駱駝。


    這支半馬半駱駝的隊伍,經過數日的跋涉,終於走進了河西走廊。


    一路上,草木飛長,飛禽走獸遍地。


    原本幹枯的小河有了水,原本溫柔的小溪變成了嘩嘩的小河。


    那些小河則寬了許多,無法涉水通過。


    啟河他們要多繞許多路。


    算算日子,啟氏隊伍迎來了初冬,但是溫度還沒到零下,見不到河流冰封。


    這條路啟河走過幾次,但是他發現原本依河而居的零星幾個遊牧部落,多了許多。


    一打聽才知道,今年的雨水太多,水草長勢茂盛,湖泊溪流也就多了,適宜放牧牛羊。


    而一直生活在北邊大草原的一些遊牧部落,卻遇到了困難。


    北邊氣候寒冷,溫度經常到零下,多雨水時節,就變成了連綿不斷的雪天。


    草木經常被積雪覆蓋,牛羊們自然無法果腹,遊牧部落們隻好南遷。


    河西走廊的冬天還算友好的,啟河他們沒有碰上大暴雪。


    他們一路上走走停停,速度不快。


    啟河一路上,沒事就登高望遠,觀察地形及河流走勢。


    並將其繪製成圖,記錄下來。


    啟牛知道老大忙正事,他就不去打擾。


    這次出現攜帶糧食有限,啟牛便帶手下獵殺沒冬眠的動物,補充食物。


    整個冬天,他可是過夠了獵殺的癮。


    “老大。這冬天的獸,實在是傻的很,跑得慢,還喜歡紮堆,一射一個準。”


    “那你就多獵殺點。迴頭開了春,你就少獵殺些。”


    他們走了一個冬天,終於通過了河西走廊。


    再往東,就能看到一些小的農耕部落,據說這裏現在屬於有崇氏地盤。


    啟河他們一行,就借宿在一個叫灰山氏的小部落裏。


    灰山氏原本在一座黑色大山下居住,缺水缺田,隻能半耕半獵。


    數年前,他們從有崇氏那學習了種麥,便遷居山腳下的丘陵,開始農耕生活。


    自從學習種麥,全族人第一次吃了頓飽飯。


    灰山氏感激有崇氏,便加入有崇氏的部落。


    這幾年,據說有崇氏族長鯀,從西方一個胡楊族那學習了圍湖種樹造田之術。


    他在整個有崇氏裏推廣這個技術,作為有崇氏的忠實小弟,自然積極效仿。


    別說,還真有效,他們在把丘陵上的水坑築起堤壩,然後在堤壩周圍種樹,防止水土流失。


    丘陵上有了小湖,就能有水灌溉農田了,小麥接連獲得豐收。


    嚐到甜頭的灰山氏,大力圍湖,甚至把山上的小溪都截流了,匯入湖中。


    去年雨水大,湖裏的水滿了。


    他們全族出動,不辭辛苦,終於加高了湖堤,防止雨水白白流失。


    啟河好心的提醒他們,往後數年的雨水天會更多,這樣圍湖,很危險。


    最好是湖水滿了,就放掉一部分,以免堤壩承受不住。


    可沒人在意這個外族人的勸告,甚至當做有意破壞。


    啟牛勸啟河。


    “老大。你莫要操這心,他們的生死與我的何幹?將來吃了苦頭,自然會曉得變通的。”


    啟河覺得也對,不知道堯會不會也是這樣,聽不進去。


    啟河他們一路上遇到好幾個小部落,做法像灰山氏一樣。


    啟河覺得有機會見到鯀,應該告訴他們,圍湖雖然有好處,但要因時而異。


    離開有崇氏地盤,啟河的隊伍來到了陶唐氏的地盤。


    這裏是堯的勢力範圍,比之數年前擴大了許多。


    陶唐氏的百姓得益於啟河帶來的土豆,紅薯,小麥。


    他們有了這些產量高的莊稼,食物豐足,已經很少為饑飽奔波。


    哪怕是去年雨水多的一年,他們小麥黍稻減產。


    但是土豆紅薯,產量確實高,一些種在高處的地田,收成影響不大,族人們也就沒挨餓。


    這一日,啟河隊伍來到了都城平陽。


    進入平陽,啟河明顯感覺到,平陽比之前更加繁華了。


    特別是一些四麵八方而來的商隊,運來各種物資,運走各種物資。


    啟河到市場上看了看,發現平陽銷售的各種商品,很眼熟。


    啟牛看看這些東西,好奇的問。


    “老大。這些貨品,不都應該是我啟氏製作的嗎?”


    “是啊。你看這造紙,當初我可是叮囑啟木,造紙術要由啟氏一族獨有,限量銷售。怎麽平陽這裏有如此之多?”


    “我也奇怪。啟木那小子生意做的這麽大了?就像是把家搬過來一樣。”


    “先轉轉吧,等晚上,我去內城,找我那學生堯聊聊。”


    “那我跟你去吧?”


    “不用了。這就是一次私人見麵,就我們師徒倆就行了。我不想驚動別人。”


    “好的。那我就在住所等你。”


    晚飯後,堯和幾個妻妾在花園裏散了步,迴到住所閱讀公務。


    自從打下啟城,從啟城獲得了造紙術,紙張使用就在都城貴族之間流行開來。


    特別是各個部落會把議事寫在紙上,供堯查看。


    最近一年,周邊各地部族來報,雨水太多,糧食減產。


    特別是小麥欠收嚴重,有地方隻能靠紅薯,土豆充饑。


    但他們覺得這些隻是菜,不是糧,長期吃,不益。


    堯思索一下,在紙上寫下稻字。


    雨水多,那是不是適合種稻?


    畢竟稻就是在水中生長的嗎,隻有到了快豐收的時候才排水。


    當時老師也沒把這個事,講的太詳細。


    那明日晨會,問問羲仲他們,雨水對南邊水稻的種植影響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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