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鬆阿看清胤禩給他遞的眼神,知道八爺心裏也看不上鄂倫岱,不過得哄著他沒法子罷了。便也顧全大局不再說話。


    鄂倫岱這才「哼」了一聲坐迴原位。


    胤禩見兩個人安分了,才正色道:「咱們如今的確不能動作太大,倒不是為了別的,而是咱們出招了,太子還沒動靜呢!貿然行動反而會被他們抓住把柄,太子爺雖然被看管了起來,但我可不信他就真的在院子裏靜心養病了。」


    他身邊還有老四、老十三,還有十四。他的這些兄弟都還沒出招,胤禩不傻,雖然現在局勢對他有利,他心裏也覺得暢快,但他的這些兄弟可沒有那麽好相與。


    但隻要他們敢動手設計幫太子脫罪,他便也能繼續下這盤棋了。


    胤禩笑了笑:「這麽多年都忍過來了,如今越到後頭越不能心急。」隨後又看向鄂倫岱,「你也別生氣,皇上不放心你們,迴頭我一定想法子讓你接管火器營,等迴了京就好生謀劃。」


    被一個大餅哄住的鄂倫岱這臉色才好了起來。


    而此時此刻,京城通向熱河的官道上也有一隊身著黑甲的人馬疾馳而去,領頭人的馬背後頭上還綁了個麻袋,裏頭時不時傳來嗚咽之聲。


    張明德鼻青臉腫地被裝在那麻袋裏,堵了嘴巴、蒙了眼睛、捆了手腳,他一路上拚命想掙紮卻被顛得七葷八素,心裏更是焦急萬分,像是被放在油鍋上煎似的。


    雖然在為直郡王抓住把柄要挾性命後,他早就知道自己沒活路了,但死到臨頭,他還是有點害怕。


    第173章 保舉


    牆上的老黃曆又翻過一頁, 這日子正式進了十月初九,程婉蘊在綺望樓裏也住了有幾日了,今年冷得早, 關外的初雪都已經飄起來了, 似乎在為太子爺鳴冤似的狠狠地連下了三日才晴。


    大雪將京城通過熱河的道路都封斷了,以至於外頭如今也風平浪靜,本該收到的消息沒收到, 本該跳出來的人也窩在了屋子裏。


    程婉蘊和太子爺更是宅到心態平和,每日一起睡到日上三竿,再使點銀子托人到行宮外頭的早市上幾碗鹹豆腐腦、幾根剛炸好還熱乎的油條, 還有什麽炸麻丸、油炸糕、土豆絲卷餅,再配上碗濃濃香香的油茶麵——那是用油現炒出來的麵粉,放點甜甜的糖,撒上噴香的芝麻和花生瓜子碎,趁熱乎喝上一碗,能從喉嚨頭一直暖和到胃裏, 一整日下來渾身都舒坦。


    胤礽是阿婉來了以後才開始吃上外頭的東西的,也是才發現原來阿婉在下頭的奴才堆裏是多麽地受歡迎、受愛戴, 她人一進綺望樓, 當日膳房的菜色就不同了, 晚膳送進來一鍋燉得山藥蓮子烏骨雞湯——裏頭的蓮子是鮮蓮子,這季節上哪兒弄鮮蓮子?一準是行宮的暖房裏還用大缸大盆養著點青蓮,日日鋪炭火伺候著, 這種養在盆裏的蓮花, 能收下一斤、半斤蓮子都未可知, 就算他這個太子,若不主動要, 人家膳房太監也不會主動給他弄這個。


    但人家就願意主動孝敬阿婉,花不知多少功夫燉這樣一鍋湯。胤礽就覺著奇怪了,他往日也不覺著阿婉多麽會邀買人心,對待奴才也不過多發幾兩銀子、多做幾套衣裳,不過爾爾啊?可不管是熱河行宮的太監、暢春園的太監、毓慶宮內外的太監,通通都喜歡她。


    程婉蘊美滋滋地喝著湯鮮味美的烏雞湯,得意洋洋地對太子爺笑道:「您不懂,隻因我當他們是人,您和其他人都當他們是奴才,這怎麽能一樣呢?」她是從群眾中來的,到群眾中去很難嗎?有時候給多少好處收買、威逼利誘,都比不上日常多尊重尊重他們、說幾句切身關懷的話,這對他們來說,恐怕是花多少銀子都買不來的。而這都在點滴裏,卻不是刻意為之的。


    喝完湯,她手自然地託了一把碗底,才將碗放迴了桌上。碗筷下頭的人自會收拾,她拉著太子爺走上二樓,並肩站在圍廊處遠眺。胤礽與她十指相扣,便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手心裏那已經被攥得發潮發軟,捲成拇指大小的一片紙。


    那紙就這般神不知鬼不覺地遞到了他手裏。


    夜裏兩人拉起床帳子將那普普通通、無任何印記的草紙條子展開一閱,巴掌那麽大的一張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蚊蠅般大小的字跡,這字跡也陌生,竟用的蠶頭燕尾的隸書,讓人看不出是何人所寫,但裏頭的內容應當屬實,因阿婉早早就跟他說了,她起用了幾個忠心的粗使太監當耳目,能替他們和四福晉聯絡,好不做那甕中鱉、板上肉,就是閘刀要落在頭上,也好知道死期何時嘛。


    程婉蘊說這些話的時候分外嚴肅,一副地下秘黨交換情報似得,胤礽聽她語氣就覺著好笑,看她神情更是忍不住快笑出來了,硬生生壓下嘴角,聽完後才將阿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邊,伸手捏了捏她鼻子,笑得樂不可支:「沒成想有一日,我家這個旁人在打機鋒,而她在吃糕子的小姑娘竟然也能有今日之謀,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她這笑話太子爺到底要記多久!程婉蘊氣得拿枕頭砸他:「跟你說正經的,你倒來取笑!」


    胤礽笑得打跌,一邊笑一邊討饒,好不容易才再次將目光聚集在這情報上。


    他們在綺望樓裏過平靜日子的時候,外頭的局勢也在悄然變化著。


    這條子上說了三件看似不大相關的事情。


    一是今兒傍晚天總算晴了,掃雪的太監剛把路掃出來,抬頭一望,打京城方向就來了一對人馬,黑衣黑甲,直接持令牌騎馬進了麗正門的側門!要知道,即便是一品大員、宗室皇親到了下馬碑前頭也得下馬步行,除非那人拿的是皇上的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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