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真的很大,要不是顧啟能“看”到那個保安,並且用對講機指引,塗偉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他。


    結果到了跟前一看,塗偉差點沒樂了,“臥槽!怎麽是你?”


    “呃……是我!”保安苦著臉點頭,“大哥,我就是個看門的,能不能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你他媽之前怎麽不放我一馬?叫你別跑你丫跑得飛快!”塗偉一把將他提溜起來,轉身去找顧啟。


    顧啟就站在倉庫門口。


    此刻兩手抱胸抬頭打量那一排排近乎看不到盡頭的高大貨架以及貨架上麵的各種物資用品,心裏歎道:“這能救多少人的性命啊,居然就差點被少數人占為己有了。”


    “領導,人抓來了!”塗偉到了跟前把保安往地上一丟,轉身要走:“我再去其它地方找找,估摸還有躲起來的!”


    “沒有了!”顧啟搖搖頭,然後打量保安一眼,說道:“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完整說一遍,說清楚了,我放你走。”


    保安哪敢說個不字,立馬竹筒倒豆子交代得幹幹淨淨。


    原來直到兩天前這裏還秩序井然,沒出過任何事情。


    雖然網絡全斷了,電話也打不通,但是按照預定計劃,隻要外麵的情況稍有好轉,那麽就會立刻展開救災工作。


    能進這個避難所的人,都是機關領導和各部門的工作人員。


    差不多六七百人,然後還有幾十名安保和附近一個派出所的正副所長以及警員。


    派出所的人把槍都帶進來了,除了把自家警員都武裝起來,也分了一部分給保安。


    他們撐過了大地震,躲過了恐龍襲擊,飛機轟炸和隕石雨。


    但是就在準備打開大門,出去救災的時候,突然遭遇不明襲擊。


    很多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就被一根根鋼筋或者尖銳物體穿透身體。


    當時他們基本都在地上一層,所以統統都死在了靠近出口的位置。


    等到人死得差不多了,保安們才發現他們一點沒事。


    然後呂煜旗出現在麵前,問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是想和其他人一樣去死,還是跟我一起守著倉庫活下去。”


    這個問題很好迴答。


    一,大家都不想死。


    二,大家都不想把倉庫裏的物資分給災民。


    於是契約瞬間達成,保安們成了呂煜旗的看門狗,而呂煜旗則成了這裏的主人……


    “那些人的屍體呢?”顧啟問。


    “都,都在冷庫裏放著呢。”


    “和凍肉放在一起?”塗偉臉上的肌肉開始哆嗦,眼睛裏幾乎要滴血。


    “我們原本是想燒掉的,但是呂煜旗說萬一哪天東西都吃光了,這也是蛋白質。”


    “媽的,我受不了了,我必須去補刀,我必須把那混蛋的腦袋剁下來!”塗偉轉身就要往外跑,被顧啟喝住。


    “對死人有什麽好發泄的,幹正事兒!”說著話,他轉身離開,然後塗偉的目光就轉向趴在地上的保安。


    “大,大哥……饒命啊,大哥……”保安看著塗偉兇神惡煞的模樣,連聲討饒。


    噌!


    塗偉抽出軍用匕首,牙關一咬,一刀捅進保安的心口。


    不愧是當過兵的,關鍵時刻一點都不手軟。


    刀柄一轉,刀尖處就傳來心髒被攪碎的聲音,保安兩眼一翻,癱軟下去。


    塗偉拔出匕首,在腿上蹭幹血跡,一邊插進刀鞘,一邊扭頭看顧啟。


    顧啟也正看著他,四目相對,塗偉看見了對方眼中的讚許之色。


    “領導,接下去怎麽做?”他問。


    “你說呢?”顧啟反問。


    塗偉轉頭看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物資貨架,“如果隻給咱們避難所的人使用,估計能用很久,但……”


    他忽然搖了搖頭:“咱們不是呂煜旗那種畜生,所以還是遵照李銘父母的遺願,分給災民吧!”


    “你覺得誰來做這個工作最合適?”顧啟又問。


    “當然是李銘了,其他人我都信不過。”


    顧啟點點頭,“好,那接下去你就幫李銘完成這項工作。在此之前,我不會再來找你。”


    “領導,那冷庫裏的屍體還有呂煜旗的事情我怎麽跟李銘交代?”


    “實話實說,如果李銘經不住這個打擊,說明他的意誌還不夠堅強。但如果他扛住了,那麽以後他可以救更多的人。”


    “那要不要提你?”


    “你說呢?”


    “呃……”塗偉張張嘴,“我其實啥也沒幹,總不能說是我一個人搞定的,他們也不會信啊。”


    顧啟微微一笑:“你就說你兵王附體,一個人殺穿了這裏。至於怎麽殺的,發揮你的想象。而且這裏就一個保安和一個呂煜旗,除此之外,你還看見其他人了嗎?”


    塗偉還真沒看見,但是他知道之前有幾十個保安,所以現在也有些好奇地問:“其他人去哪兒了?”


    “部隊的保密條例怎麽說的?”顧啟問。


    塗偉立馬挺胸抬頭,“不打聽不詢問不泄露!”


    “然後呢?”


    “守口如瓶,打死也不說!”


    顧啟滿意點頭,“行了,我先走一步!”


    ……


    在經曆了幾個小時的緊張等待之後,丁甯終於把顧啟等迴來了。


    見他完好無損麵帶微笑的樣子,她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下去了。


    但馬上又提了起來。


    因為顧啟進了洗手間之後就一直沒出來,裏麵發出陣陣嘔吐的聲音,像是吃壞了肚子。


    丁甯忐忑不安地在客廳裏轉悠,一直轉了差不多快有半個小時,才看見顧啟麵色蒼白,腳步遲緩地走了出來。


    “你怎麽了?是不是我早上做的沙拉不幹淨,你吃壞肚子了?”丁甯緊張地問。


    “不是!”顧啟搖搖手。


    “那為什麽吐了那麽長時間?我聽得都擔心死了。”


    顧啟看著丁甯,虛弱地一笑:“那是因為我破戒了,而且後遺症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


    “破戒?破什麽戒?”


    顧啟沒有接話,反問道:“陳鋒怎麽樣了?”


    “他的身體素質好得嚇人,這才半天工夫就想吃東西了,我給他打流質他還不願意,非要我給他弄塊牛排吃。”


    “那就給他吃,吃死他!”顧啟沒好氣地道。


    丁甯噗嗤一聲笑了,“你好歹也是他手下的兵,怎麽一點都不尊重他呢?”


    “我是想尊重他,他不給機會啊。”顧啟無奈地一笑,“算了,不跟病人一般見識,我去看看他。”


    說著話,來到樓下醫療室,推門一看,陳鋒正閉目養神呢。


    聽見動靜,他也不睜眼,而是輕輕哼了一聲,道:“執行任務去了,還是自己出去閑逛了?”


    “你要清楚一個概念,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為國家的生存,民族的未來做準備的。不是你的私人倉庫,更不是你出去炫耀的資本!”


    顧啟閉閉眼,“說完了嗎?”


    “你……”陳鋒睜開眼睛,上下打量他,“又要以下犯上?真當我這個副司令是泥捏的,不敢拿你怎樣是吧?”


    “不!”顧啟搖搖頭,“我本來是想說煎兩塊牛排,再開一瓶紅酒,咱倆邊吃邊聊,結果……”


    “怎麽不早說?快快,快去煎牛排!我不喝紅酒,我隻喝白的!別拿貴的,違反紀律!隨便什麽牌子,反正高度的就行!”


    顧啟看著他,冷冷一笑:“你真是不怕把自己吃死啊。”


    “不吃我才會死,趕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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