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側著頭,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他看,周韞琛想忽視都難,他坐近了一些,將室內空調溫度調高,問:「不困嗎,怎麽還不睡?」


    「叔叔,」薇薇把臉露出來,語氣有幾分嚴肅:「你真的在和年年老師談戀愛嗎?」


    周韞琛怔愣片刻,不能理解她話中的含義,「怎麽這麽問?你知道談戀愛是什麽意思嗎?」


    「不知道,我聽我爸爸說的,他之前和人打電話,說你和年年老師可能在談戀愛。」


    「沒有談,這話不要在年年老師麵前說。」周韞琛重新給她掖好被子。


    薇薇隨即突然笑開,像是分享秘密一般,兩手攏在嘴邊,「叔叔,我好喜歡年年老師,我想讓她做我媽媽。」


    「想當你媽媽嗎?」他喃喃的重複,視線從薇薇的臉上,移到窗外。


    夜空像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上麵繡著繁星點點,一輪彎月掛在天邊,他盯著看了很久。


    透明玻璃折射出他的眉眼,沉默,凝重。


    半響,他鄭重其事的迴過頭看著薇薇的眼睛:「不行,她還小呢。」


    「我爸爸說她24歲了。」


    周韞琛一反常態,第一次在一件事上接連反駁:「......那也小。」


    【??作者有話說】


    薇薇:請求徐老師當我媽媽。


    周韞琛:對方已駁迴您的訴求,並永久禁止。


    第12章 月亮


    ◎交換◎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直到今早才稍稍停歇,徐思年出門時地上還濕漉著,才到少年宮門口,悶熱的炎夏氣溫已經將它蒸幹。


    她今天課程不多,上午下午各兩節,中間隔著一個午休。


    徐思年到更衣室換好衣服,有點期待今天薇薇的到來。


    昨天的那顆奶糖她沒有捨得吃,一直放在背包裏,如果今天還能拿到,那她可以把昨天那顆吃了,再把今天的藏起來。


    她這樣想著,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叮咚一聲響,她打開手機看,是吳誌豪的微信。


    【徐老師,我今天早點送薇薇過去,麻煩您看一下。】


    徐思年想到他應該是又要去醫院,自己在辦公室又沒有其他事情,答應下來。


    薇薇很快出現在辦公室裏,吳誌豪站在門口,沒有進來,他跟人解釋:「麻煩你了徐老師,負責接送的阿姨已經在找了,這兩天就能找到合適的。」


    「沒關係,薇薇很乖。」徐思年攬著薇薇的肩膀,笑容溫和,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吳誌豪又簡單的囑咐兩句,連忙拿著東西往醫院走。


    他坐進駕駛座上,餘光瞥見副駕駛座位上的飯盒,突然想起今早和周韞琛的對話。


    他早上剛起床,出門站在臥室門口看了一眼薇薇,就要往廚房走去,一迴頭,看到周韞琛穿的幹淨整齊不躲不避的注視他。


    一身深黑色的套裝,鼻樑上架著金色邊框眼鏡,一雙黑眸即使被眼鏡遮擋削減了鋒芒,但依舊帶著強硬的審視意味,壓迫性極強。


    周韞琛坐在沙發上,漆黑眼底毫無遮掩的透露出防備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吳誌豪不知道他這個情緒從何而來,腳步自動拐了個彎往沙發走去,邊走邊迴頭往薇薇房間方向看,心裏盤算著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試探的開口:「昨天,薇薇淘氣來著嗎?」


    周韞琛沒說話,微仰起頭,即使是一坐一站的姿勢,氣勢依舊強勢。


    吳誌豪咽了咽口水,好似在他這副樣子裏,看到了徐昊所說的,那個高中時鋒芒畢露的少年。


    正要再次詢問,周韞琛終於開了口。


    「你最近,有再婚的打算嗎?」


    吳誌豪鬆了口氣,他擺擺手:「還再婚呢,我天天伺候你和我閨女都伺候不過來,等薇薇上大學了再說吧。」


    片刻後,周韞琛周身的鬱氣好似散了,骨節修長的手捏住眼鏡邊框,輕輕摘下來,他起身路過吳誌豪,拍了拍他的肩膀,讚許道:「挺好,男人還是要搞事業。」


    吳誌豪順著他的手往上看,還沒說話,周韞琛已經邁步走向臥室。


    隻是剛剛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周韞琛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


    ——


    中午吳誌豪來接薇薇去吃飯,下午又把孩子送來,徐思年接過小孩,還沒說話,就聽醫院那邊又打來電話,吳誌豪又匆匆往醫院趕。


    下午放學,是助理來接的。


    徐思年有一瞬的失望。


    但是她也知道,周韞琛流量太大,上一次就已經被狗仔拍了,這次再來,很容易被人盯上。


    薇薇迴家的時候吳誌豪還沒有迴來,他有意不讓女兒往醫院去,即使請了一個護工,但更多的時候還是親歷親為。


    第二天一早,吳誌豪直接給周韞琛打了個電話,「薇薇外公昨晚又進急救了,我這走不開,你一會給小李打個電話,讓她去送下薇薇,還有那個做飯的阿姨,你問問她能不能負責接送,我加點錢也行,昨天麵試了幾個我看著都不靠譜。」


    「得了,我不跟你說了,薇薇中午的飯就拜託你了啊。」


    周韞琛在家時喜歡獨處,打掃衛生做飯也習慣性自己來,除非在外出差很久,才會找人來打掃一下。


    來到吳誌豪家藉助後,才慢慢習慣會有陌生人出入這裏。


    家政阿姨隻負責做好三餐,不居家住,做完就走,周韞琛來之後,有需要她時才會提前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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