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


    不同於春冬之時,天亮得晚,黑得早,夏日之中,天色本身便是晝長夜短。


    即便現在已經是到了戌時初(19點),天空之中太陽還未徹底落下之間,月亮已經是在那藍天之中隱隱顯現出輪廓。


    後院,此時的幾女均是置身於這帶著涼意的池子之中。


    即便是邀月以及水母陰姬,此時都將自身的真氣收斂,更好的感受這夏日炎炎中置身於這清涼池水之中時的清涼。


    隻是,等到從這涼池之中出來迴到內院之中時,邀月的視線卻是頻頻的落於楚清河的身上。


    注意到邀月此時這頻頻投過來的視線以及那明顯的思緒神情,將口中冰冰涼涼的酒水咽下去後,楚清河徐徐道:「有什麽想不通的嗎?」


    麵對楚清河所問,邀月沉吟了片刻後詢問道:「這一次青龍會撒的網如此大,以你的性子,應該不想要參與之中,為何這一次費盡周折的要將自己展露在百曉生的麵前?」


    聽著邀月所問,水母陰姬幾人亦是同樣將視線放在楚清河的身上。


    楚清河不喜麻煩,也不想步入江湖,即便是憐星這段時間下來也清楚了,更別說水母陰姬或曲非煙幾女了。


    因此,以楚清河的性子,即便是已經將青龍會的謀劃全部都推敲出來了,也應該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繼續當一個透明人才對。


    不至於像這樣近乎於顯擺的直接展露在百曉生麵前。


    甚至於將自己所有的思路和分析都是清清楚楚的告之於百曉生。


    這樣的舉動,無疑是會給楚清河帶來更多的隱患。


    知曉邀月甚至其他幾女的疑惑,楚清河搖頭道:「麻煩這東西沒有眼睛,有的時候即便是不去招惹,也會主動找上門來,不然的話,也不會有「無妄之災」這一個說法了。」


    「正如一個人一旦沒有了價值,便隨時可能會被人當做棄子,其他時候也是如此,想要避免麻煩的最好方法,無異於是讓那些有能力製造麻煩的人能夠安分下來。」


    如果說,現在這院子裏麵,還是隻有楚清河以及曲非煙甚至小昭三個人的話,楚清河自然是可以和之前劉正風金盆洗手大會一樣,遇見麻煩,順手躲在暗地之中解決了,再事後拂袖去,深藏功與名,繼續過自己這小日子。


    但問題是楚清河這身邊,聚集的人可是邀月,水母陰姬以及東方不敗這樣的三個女人。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享受著東方不敗以及邀月和水母陰姬這樣的女人待在身邊,自然就需要承擔相應的事情。


    聽著楚清河所言,知道楚清河意思的邀月問道:「所以百曉生才會將龐斑的消息透露給你?」


    楚清河輕輕笑了笑道:「心照不宣罷了。」


    麵對青龍會這樣的勢力,一味地藏拙,或許反而是給對方一種軟弱可欺的感覺。


    這一點楚清河清楚,而百曉生也是想要借著這一次的事情,判斷出以後對待楚清河時應該是什麽樣的態度。


    說著,注意到一旁邀月微皺的眉頭,楚清河知道邀月所想。


    隨後開口道:「別想了,偶爾多一點調劑點綴一下生活倒也不錯,也沒你想的那般麻煩。」


    聽到楚清河所言,邀月輕輕點了點頭示意。


    片刻後,在楚清河的招唿下,曲非煙直接從房間裏麵將那「狼人殺」的卡牌給拿了出來。


    不多時,院中幾人的注意力,都是被轉移到這遊戲之中。


    然而,就在這戌時末時,一陣敲門聲卻是忽然從外麵響了起來。


    聽到聲音,還不等幾女有所反應,原本第一個出局待在吊床上的楚清河便徐徐的坐了起來然後向著前院走去。


    如果說,之前這敲門聲隻是引得曲非煙和林詩音等幾女側目好奇。


    那麽此時在這敲門聲響起後,楚清河竟然主動的去開門的行徑,則是讓邀月以及水母陰姬都是不免有些詫異。


    片刻後,隨著楚清河迴來的時候,在楚清河的手中已經是多出了五六個用粗布包起來的包裹。


    見此,曲非煙,小昭和林詩音都是上前分別接下一個包裹迴到了石桌這邊後,曲非煙不由好奇問道:「公子,這是什麽?」


    麵對曲非煙所問,楚清河淡聲道:「將東西打開不就清楚了?」


    說話間,楚清河自己拿著兩個包裹的同時,另外一隻手輕甩。


    伴隨著長袖的鼓動,一些粉末瞬間分散開來散落在這院中各處。


    同時,伴隨著特殊的勁氣流轉,除去楚清河這石桌周圍之外,這院子周圍那些原本懸掛著的燭火快速的熄滅。


    將楚清河此時的行徑收入眼中,曲非煙幾女心中的疑惑和好奇不禁更加濃厚了幾分。


    等到曲非煙幾女將自己麵前的包裹打開,發現這包裹裏麵裝著的是竟然都是一些塗了厚厚一層黑色顏料的竹筒。


    當曲非煙好奇的將其中一個竹筒打開後,點點瑩綠色的光頓時印入曲非煙的眼簾。


    幾息後,看著這一些帶著瑩綠光點的流螢時,楞了一下的曲非煙不禁開口道:「流螢(螢火蟲)?」


    得知了這些竹筒裏麵裝著的竟然是流螢時,不說林詩音和小昭了,即便是水母陰姬和憐星也是不免好奇的將一些竹筒打開。


    伴隨著這三個包裹裏麵的竹筒裏的流螢全部飛了出來。


    整個院子裏麵之中都是有著點點螢光在空中不斷的移動。


    在楚清河之前灑出的那些藥粉影響下,這一些流螢不斷的穿梭在院中那些植株以及山茶花樹間,竟是沒有一隻飛出這院子裏麵。


    夜色微朦之下,看著院中那點點螢光,別說是曲非煙和小昭幾女了,就連邀月和水母陰姬看著院中這些流螢都是眼眸輕閃。


    反觀楚清河,看著院中這流螢,嘴角亦是帶著幾分笑容。


    幾息後,迴過神來的邀月視線從院中那些流螢上麵收迴來後看向楚清河道:「伱何時讓人去抓的這些流螢?」


    楚清河徐徐道:「就前兩天,剛好想到這城南外的林子裏麵有這東西,所以就出錢托些人去抓了一些迴來。」


    聞言,曲非煙不禁問道:「公子你怎麽想到忽然要去抓這流螢的?」


    楚清河輕聲道:「反正也是閑著,就當是點綴一下這院子。」


    生活雖然枯燥,可若是會點綴,多少都會能夠變得有趣一些。


    說話時,楚清河將剩下的兩個包裹打開,將剩下的一些竹筒給打開後,楚清河先是以真氣將竹筒封口,避免裏麵的流螢飛出,然後再分別將一些藥粉給撒入到了竹筒之中。


    注意到楚清河此時的舉動,曲非煙等幾女均是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一旁的邀月看著楚清河此時的行徑,仿佛是想到了什麽,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嗬。」


    這微冷而夾雜著幾分不滿聲音出口,曲非煙不禁紛紛看向邀月。


    迎著幾女的視線,邀月聲音微冷道:「七月初一,東方不敗那個傢夥的生辰。」


    這話一出,幾女哪裏不明白邀月話中所指。


    曲非煙恍然道:「東方姐姐到了現在都還沒迴來,顯然事情繁多脫不開身,所以公子是準備將這些流螢送給東方姐姐當做生辰禮物?」


    楚清河輕輕「嗯」了一聲作為迴應。


    這時,林詩音不解道:「流螢雖說後麵隻需要以花露為食,但隻能存活幾日左右的時間,將這些送到東方姐姐那邊之後的話,不會都已經死了嗎?」


    楚清河淡聲道:「剛剛加的這些藥粉能夠讓這些螢火蟲陷入到休眠之中,等重新接觸到空氣後便能醒過來,影響不大。」


    曲非煙愕然道:「公子你竟然對這個也有研究?」


    聞言,楚清河淡聲道:「流螢本身也是藥材,具有清肝明目的功效。主治勞傷肝氣目暗,青盲,小兒火瘡傷,熱氣。」


    小昭恍然道:「原來這流螢也是藥材啊!難怪公子這麽了解了。」


    邀月則是冷聲道:「你對那女人倒是上心。」


    聽著邀月這語氣略帶酸酸的感覺,楚清河沒好氣道:「別鬧,你生辰前我也去看過,這幾片林子裏的螢火蟲都還是幼蟲,弄過來也沒用。」


    流螢這東西從卵-幼蟲-蛹-成蟲的生命周期是一年左右。


    邀月生辰那段時間,就算是楚清河將這些流螢弄迴來也沒用。


    見楚清河之前也考慮到了自己這邊,邀月心中的不滿才是稍緩。


    幾息後,邀月偏過頭道:「也罷!算是東方不敗那女人生的時辰不錯。」


    畢竟憐星和水母陰姬都在,邀月也不好揪著不放。


    不過,當視線看向院中那徐徐發亮的螢火蟲時,邀月的眼眸亦是輕閃,嘴角亦是不免有了一抹弧度勾了起來。


    愛意東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


    不管是誰,對於美好的事物皆是會有先天的喜歡。


    邀月自然也不在例外。


    旁邊,在得知了楚清河接下來給東方不敗準備的生辰禮物時,水母陰姬卻是不免流露出幾分羨慕和幽怨。


    因為她的生辰,是在年後不久。


    到了現在,還有幾個月的時間。


    頭一次,水母陰姬會因為生辰的時間問題而感覺到有些惆悵。


    …….


    夜深。


    屋頂之上。


    這時,一道輕微的破空聲響起,邀月偏過頭看了一眼閃身至這屋頂之上的水母陰姬。


    「都睡了?」


    麵對邀月所問,水母陰姬甜甜笑道:「都已經睡了。」


    聞言,邀月輕輕「嗯」了一聲後,便重新閉上了眼睛,繼續享受著這夏日夜下的美好。


    旁邊的水母陰姬則是緩緩坐下來然後將楚清河原本隨手搭在肚子上的手擺好再躺下。


    隨著後腦枕在楚清河的手臂上,抬眼看向這夜幕之中那懸掛的皎月時,水母陰姬臉上的笑容不禁更加濃了幾分。


    在楚清河這院子之中,生活的基調便是如此。


    日出有盼,日落有念,心有所期,忙而不茫。


    應該修煉時修煉,應該做事時做事,應該休憩時肆意的放鬆。


    尤其是水母陰姬和邀月,相比起曲非煙等幾女而言,這種日落之後期念的事情,更是強烈。


    徐徐的清風混著夏日所獨有的青草香氣迴蕩在這空中。


    唿吸間,都是能夠讓人有種置身於田野之間的悠閑。


    此時已至夜深,之前叫鬧不斷的蟋蟀此刻也仿佛是乏了一樣安靜了下來。


    月光灑落之下,宛若一層輕紗,讓這天地間多了幾分朦朧而又靜謐的美感。


    就這樣,一直在這屋頂之上觀星聞風,不管是水母陰姬還是邀月的唿吸均是綿長,身心不自覺的放鬆下來。


    在這夏日夜深之間,靜躺屋頂賞月品酒,本身就是一件無比讓人愜意舒心的事情。


    更何況此時在水母陰姬和邀月均是枕著楚清河的臂膀,使得兩人心中在這徐徐清風吹拂之間,亦是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覺。


    使得這靜躺在屋頂之時,時間亦是混著這輕風迴蕩而快速的從兩女的身邊擦過。


    片刻後,待到這天地間已經有了幾分萬籟俱靜的感覺時,邀月才是徐徐的起身。


    「走吧!迴房間了。」


    聽到邀月的聲音,原本閉著眼睛,唿吸有了幾分綿長的水母陰姬眼睛瞬間睜開。


    在這月光的映照下,那如水的美眸之中滿是期待和興奮。


    有些東西,若是沒有體會過就罷了。


    但當體驗過之後,如果說體驗感不錯的話,的確是會讓人有種食髓知味,欲罷不能的感覺。


    如果說,在楚清河這院子裏麵,一天十二個時辰裏麵一定要排一下哪幾個時辰最讓兩女所在意的話。


    無疑就是在曲非煙等幾女被點穴睡著後的這幾個時辰。


    隨著邀月和水母陰姬兩女一前一後的從這屋頂之上一躍而下然後又如同紙鳶一樣飄到了主屋裏麵時,屋頂之上的楚清河也是徐徐的站起身來。


    再一次看了一眼今夜這依舊璀璨的星空之後,轉而將酒壺給拿了起來。


    畢竟等下還得先嚐點鹹的,先喝點酒免得一會兒口渴。


    一直等到這酒壺之中小半壺酒全部進入到楚清河肚中,楚清河才是緩緩的站起身來。


    次日


    清晨。


    在洗漱完了後,之前還帶著幾分睡眼惺忪的曲非煙和小昭以及林詩音也是一個個精神了起來。


    一般而言,大清早要是沒精神,要麽是長時間睡得不好,要麽就是長時間睡眠不足。


    就跟楚清河一樣。


    每天睡眠嚴重不足。


    到了現在,楚清河也漸漸發現了體質增強的壞處。


    從弄出《煙雨滄瀾勁》到現在,楚清河現在的體質比起一開始已經是提升了足足五倍。


    雖然比起那些以外功破入先天境的武者身體強度還差了一些。


    但也是遠超尋常武者了。


    而楚清河的體質強了,續航能力自然也就強了。


    這此消彼長下,楚清河晚上休息的時間自然也就更少了。


    好在體質強了後,楚清河本身的精力也旺盛了不少。


    再加上每天耕作勞累後再休息,倒也睡得香。


    加上白天時不時的補個覺,倒是也能接受。


    不至於因為陽氣被吸得太多而虛浮。


    思緒流轉間,楚清河瞥了一眼院邊洗漱的曲非煙和小昭一眼。


    在這幾個月裏麵,隻要東方不敗,邀月或是水母陰姬在這院子裏麵的時候,基本上不存在熬夜一說。


    每天睡到天亮,精氣神自然不用說。


    單單就曲非煙和小昭,這段時間裏麵吃好,喝好,加上每天泡的藥浴,使得兩女現在個子也往上冒了一截。


    現在也就比邀月幾個矮了半頭而已。


    估計再過兩年,兩個丫頭的個子就能和邀月幾女差不多了。


    就連曲非煙原本的富有,在這幾個月之間都是減少了不少。


    別說,麵對兩個妮子這樣的變化,此時的楚清河倒是有了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然而,就在楚清河打量著小昭和曲非煙這段時間的變化時,一隻雪白的鳥兒撲騰撲騰的從北邊飛來然後在這院子裏麵繞了一圈後落到了院中邀月的肩上。


    將這一隻鳥兒腳上綁著的竹筒取下,抽出裏麵的紙條看了一眼後,原本麵部平靜的邀月神情驟然一變。


    注意到邀月的神情變化,憐星不禁問道:「姐姐,出什麽事了?」


    麵對憐星所問,邀月沉聲道:「五日前,一名天人境中期的武者進入到移花宮中和師父交手了。」


    簡單的一句話,但之中「天人境」三個字卻是讓旁邊水母陰姬以及院邊的曲非煙等人視線均是移動到邀月的身上。


    即便是楚清河也是心中輕「咦」了一聲。


    這邊,在順手將這移花宮的來信遞給憐星後,邀月目光輕挪放在楚清河的身上。


    感受到邀月眼神之中帶著的幾分徵詢,知曉邀月意思的楚清河輕輕搖頭道:「應該不是百曉生他們。」


    聲音入耳,邀月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


    片刻後,邀月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道:「事關天人境的武者和我師父,必須得迴去一趟了。」


    聽到邀月所言,楚清河點頭道:「等我半刻鍾」。


    聞言,邀月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見此楚清河才是起身向著主屋裏麵走去。


    等到出來時,在楚清河的手中,已經是多出了一個一寸大小的檀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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