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徐然就起床洗漱了。


    等他吃完早飯,曹操和曹洪已經在院中等候了。


    今日的曹操,穿了華麗的錦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曹洪在他的強烈要求下,也換了一身長袍,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


    徐然見狀,哈哈笑道:“子廉,快換迴去-,今日你唱主角!”


    曹洪如蒙大赦,那錦緞的長袍,拖拖拉拉得忒難受,以至於走路都費勁。


    曹操想要阻止,但曹洪已經沒影了。


    很快,曹洪就換好了衣服。


    一身褐色粗布麻衣,標準的武夫打扮。


    徐然點了點頭,這才像樣嘛。


    “孟德且稍後,我與子廉先去采買些禮物。”


    “半個時辰後,咱們出發!”


    曹操無奈,苦笑搖了搖頭,便不再理會。


    半個時辰後。


    徐然、曹操一起出發了。


    曹操狐疑地看了一眼,曹洪身後那輛碩大的馬車。


    因為被黑布罩著,看不清裏麵的東西。


    一行人,浩浩蕩蕩朝著許府走去。


    許府門前,停滿了豪華馬車。


    一問才知,今日許劭正在家中舉辦宴席,邀請的都是天下名士。


    曹操上前,恭敬地遞了拜帖。


    許府就連門子都清高的很,愣是不收曹操遞上的銀子。


    不一會兒,門子就返迴來了。


    “曹將軍還是迴去吧,我們老爺今日沒空。”


    門子說的很客氣,但拒絕之意也很明顯。


    曹操尷尬道:“煩勞小哥再去通報一聲,就說曹操願意在此等候,直到宴席散去。”


    門子搖頭道:“曹將軍也是聰慧之人,話又何必說得那麽清楚呢!”


    曹操聞言,心中窩火不已。


    你一個許府下人,也敢教訓我奮武將軍?


    可他心中有氣,卻不敢發作。


    月旦評的評語,有時比皇帝的詔書還要管用!


    一旦評出,便成公論!


    屆時,將會天下皆知!


    隻要有一點希望,曹操就不想放棄。


    既然今日都已經來了,索性就豁出臉麵了!


    宰相門前七品官,老子忍你了!


    這個時代, 一個有抱負的人,可以得罪當官的、得罪地痞流氓,唯獨不能得罪名 士!


    因為得罪了名士,就等於壞了名聲,以後將無人歸附你。


    “你看,我這次來可是備了大禮的。”


    曹操指著那輛碩大的馬車說道。


    此刻的老曹,尷尬得很。


    他明知禮物沒用,可實在不知說什麽好了。


    門子搖了搖頭,轉身就關上了門。


    徐然在一旁看得啞然失笑。


    這個時候的曹老板,距離奸雄的標準還差得遠呢!


    看來自己有必要,引導這位千古第一奸雄歸位了。


    “子玉,你也看到了。”


    曹操攤了攤手,表示很無奈。


    徐然淡淡一笑。


    “對付許劭這種人,得下點猛藥!”


    “孟德的拜帖不管用,不妨試一試子廉的法子。”


    曹操大惑不解,下意識地看向曹洪。


    曹洪則是一臉懵逼。


    我的法子?


    我沒法子啊!


    徐然冷哼一聲,沉聲道:


    “子廉還愣著幹嘛?”


    “給老子錘破這破門!”


    說著,戳手一指許府大門。


    剛才見族兄如此低聲下氣,曹洪早就窩了一肚子火了。


    聞言,曹洪沒有一絲遲疑,大踏步向前而去。


    砰、砰、砰!


    哐當!


    兩扇大門,應聲而倒。


    隻用了三腳,紫檀木的大門,就被曹洪踹爛了。


    院子裏,許劭正在宴請賓客。


    巨大的動靜,驚呆了眾人。


    此時,院子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看向了大門方向。


    迎著眾人的目光,曹洪大喇喇走了進去。


    曹操臉色煞白。


    他想要阻止,可惜已經晚了。


    完了!


    曹操心中默念一聲。


    徐然拽著失魂落魄的曹操,拉著他也走了進去。


    掃視了一圈後,徐然的目光落在主位之上的中年男子。


    看來此人就是許劭了。


    “嗬嗬,對不住啊!”


    “我這手下脾氣不太好。”


    徐然看向許劭,淡淡說道。


    曹洪極為默契地做了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許劭大怒!


    脾氣不好?


    砸壞我的大門, 一句脾氣不好就行了?


    大門是許府的門麵。


    砸了大門,就等於是打了許劭的臉。


    許府這座宅子,與皇宮同一年建造,已有近三百年曆史。


    中間曆經數次修葺。


    唯獨那扇大門,曆代許家家主,都沒舍得更換。


    今日就這麽被人踹成了稀爛!


    許劭焉能不怒?


    “曹孟德!”


    “你如此行事,還妄想老夫給你點評?!”


    “你想做什麽?想要用強嗎?嗬嗬!”


    “莫以為有點勢力,就可以為所欲為!”


    “這洛陽城,還輪不到你曹家耀武揚威!”


    “哼, 一個閹宦之後罷了,老夫若給你品評,豈不是汙了我的月旦評?”


    “老夫一生行事,隻憑喜好,這天下還沒人,能逼我做不願之事!”


    許劭慷慨激昂,怒斥曹操。


    院中的眾名士,紛紛鼓掌叫好。


    不畏強權,堅持初心,這是名士們的一致追求。


    曹操怒視許劭,握緊了拳頭。


    他平生最恨別人說他是閹宦之後!


    祖父曹騰,雖為宦官,但其實並無罵名。


    雖然他也善於逢迎,也貪財。


    但是,曹騰有一個所有宦官都沒有的本事:慧眼識人!


    在他擔任大長秋期間,向朝廷舉薦了不少賢良之才。


    也因此,被皇帝封為費亭侯。


    一個宦官,能被封侯,是極為難得之事。


    曹騰死後,就連看不起他的士大夫,都給了他一個中肯的評價:


    “好進達賢能,終無所毀傷!”


    意思就是:喜歡舉薦賢良,基本沒有作惡。


    大漢三百年間,死後不背罵名的太監,可不多。


    但即便如此,曹操仍時常被人嘲諷是閹宦之後。


    在許劭這些名士眼中,曹操的出身,就是原罪!


    許劭看不起曹操,也無懼曹操。


    這從他對曹操的態度,就能看出。


    許劭兄弟雖無官職,但與朝中不少大臣來往密切。


    太傅袁隗、司徒王允,都是他的至交好友。


    不畏強權,是因為背靠大樹。


    見曹操不說話,許劭冷哼一聲, 一甩袍袖,大有一種不屑與之為伍的姿態。


    “嗬嗬,許先生好氣魄啊!”


    徐然上前,拍了拍曹操的肩膀,示意他不必生氣。


    然後,他繼續看向許劭,目光驟然變冷。


    “你若是不評,那我就讓我兄弟,給你評一評。”


    說完,朝曹洪使了個眼色。


    曹洪冷笑一聲,大喇喇道:“俺評你活不過今日,你信不?”


    說話的同時,他戳手指著許劭,姿態極為囂張。


    許劭聞言,放聲大笑。


    “威脅我?”


    許劭表情誇張,仿佛是聽到了笑話一樣。


    眾名士見狀,也紛紛哄笑。


    徐然微微一笑,朝曹洪淡淡道:“給許先生帶的禮物呢?”


    曹洪一拍腦袋,轉身就走。


    許劭再次放聲大笑,這次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許府之內,什麽沒有?”


    “許某視金錢如糞土,你不要枉費心思了!”


    “我看,咱們還是談談你砸爛我大門之事吧!”


    聽聞徐然要送禮物,眾人哄堂大笑。


    前倨後恭,原來是虛張聲勢!


    嗬嗬,想出這種餿主意,這下看你怎麽收場!


    咚、咚、咚!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


    曹洪扛著一口金絲楠木棺材,大步走了進來。


    砰!


    棺材落地,濺起無數塵土。


    這……


    這尼瑪,就是他所說的“禮物”??


    許劭及一眾人,怎麽也沒想到,這就是他所謂的禮物!


    就連曹操眼睛都直了。


    他隻知道徐然帶了禮物,卻壓根不知道是一口棺材!


    無視眾人異樣的目光,徐然緩步上前。


    他拍了拍棺材蓋,輕聲道:“評不評,就先生一句話。”


    許劭鐵青著臉,臉色陰沉地嚇人。


    徐然淡淡道:


    “如果一口不夠,我還有。”


    “王氏棺材鋪,被我包圓了。”


    “就是不知道……夠不夠你許家人用。”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要威脅滅人滿門啊!


    若是對方兇神惡煞、張牙舞爪,許劭倒是不怕。


    可徐然聲音平淡,麵色如故,許劭反而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有人不忿,大聲道:


    “你以為拿口棺材,就能嚇住許先生?”


    “今日之事,我等必會奏報朝廷,治你曹操之罪!”


    又有人說道:


    “許先生不必擔心,他這是虛張聲勢罷了!”


    “我就不信,他姓曹的,敢動你一根手指頭!”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為許劭打氣。


    ·…求鮮花………


    許劭臉上青白交加,羞憤難當。


    罕見地,他沒有橫眉冷對,也沒有出言嘲諷。


    與他鄰近之人會發現,他的額頭之上,已經滲出了汗珠。


    此刻,許劭心中驚怒交加。


    別人不信,但他信!


    他與司徒王允交情莫逆,他已暗中得知曹操將要刺董之事!


    許劭深知,刺董九死一生!


    曹操已是亡命徒!


    而一個將死之人,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


    所以,被徐然如此羞辱,許劭亦不敢隨便激怒對方。


    要臉,還是要命?


    這是道單選題!


    他許劭可以舍生取義,但還有許府上下三十多口人呢?


    許家大少爺剛被舉為孝廉,小兒子剛剛滿月。


    家族的生死存亡,全壓在他一人身上。


    由不得許劭不慎重。


    徐然手指輕輕敲擊這棺材蓋,微笑看向許劭,好整以暇。


    曹洪則在一旁磨刀霍霍。


    曹府蓄養的家兵,已經包圍了許府。


    最終,在眾名士期待的目光中,許劭……慫了!


    “好,我評。”


    許劭聲音沙啞,已無剛才的桀驁不馴。


    眾名士紛紛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堂堂風骨許子將,竟然向曹操屈服了?


    竟然被一口棺材給嚇懵了?


    這還是那個一身傲骨,兩袖清風的名士許子將嗎?


    有人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剛才許先生說什麽?”


    “他說他不評??”


    徐然轉身,朝曹操擠了擠眼。


    曹操表情愕然,三觀被震碎了一地。


    子玉……哎!


    曹操不知該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許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開始沉思。


    雖是被逼無奈,非他所願,但許劭骨子裏的清高和自傲仍在。


    所以,他不會刻意貶低曹操。


    月旦評素以點評犀利, 一針見血著稱。


    乃是天下風評的典範!


    這是許劭大半生的心血,也是他將來的進身之階。


    他不會亂評,不會毀掉這塊金字招牌。


    事實上,許劭隻是看不起曹操的出身,不願給他品評,不代表曹操沒有登榜的實


    力。


    但同樣,許劭也不是一個以德報怨之人。


    曹操如此逼他,讓他當眾丟臉,這是奇恥大辱!


    若他還給予對方一個極高的評價,那不是惡心自己嗎?


    沉吟半響後,許劭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曹操, 一字一頓道:“君乃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


    這句點評,可謂半褒半貶。


    既保存了許劭的顏麵,也算應付了曹操。


    關鍵是還惡心了一把曹操:你就是個奸賊!


    也真是難為許劭,能在短時間內想出如此點評了。


    曹操怎會聽不出他話裏的嘲諷之意,頓時拉下臉來,有些不悅。


    徐然愕然。


    這跟三國演義記載的不太一樣啊!


    關鍵是,這口號不夠響亮!


    不夠響亮,就意味著傳播性不好。


    老曹一句“寧可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傳揚幾千年都不朽。


    請許劭品評,不就是為了快速揚名,快速提高聲望嘛。


    不行,得改!


    徐然忙道:“不妥!”


    許劭皺眉望來,麵露不悅。


    月旦評一旦出口,從無改評之理!


    不等許劭解釋,徐然已直接開口:


    “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曹操細品之後,大喜。


    這與他的心性,極為貼合!


    許劭聞言,大驚失色。


    他驚愕地看向徐然,開始重新打量起眼前少年。


    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這句點評犀利而深刻, 一語定乾坤!


    平心而論,這才是對曹操最真實客觀的評價。


    眼前少年不過十六七歲,年紀還不如曹操大。


    卻能給曹操品評!


    要知道,許劭從不為比自己年長之人品評,原因就是不夠了解。


    徐然這一句點評,入木三分,功力猶在自己之上!


    許劭心中滿是震撼。


    同時又有些慚愧。


    少年看中的是他月旦評經營多年的聲望,若非如此,人家完全可以自己品評!


    再觀少年做事果絕,不為仁德所累。


    此子日後,必成大器!


    天下恐無抗衡之人!


    “你是何人?”


    “告訴我你的名諱、出身、誌向,我為你點評!”


    許劭主動開口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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