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無厭低頭看了一眼,繚繞的衣袖上繡著潔白無瑕的花兒,含苞待放的花瓣似乎還染著清晨的露珠,隨風而動時,跳躍著粼粼波光。


    但這都比不上小心翼翼拽在袖口處的那隻玉手。


    纖瘦卻不失力道,皓白又染著紅霞,不過分細長,也無半分贅肉,恰好的弧度怎麽看怎麽都叫人滿意。


    羽無厭輕咳一聲,收起了腦海中閃過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場景,放任少女拉著自己,目不轉睛地盯著天際黝黑的出口,運轉了這些天積攢下來的修為後,她斜了一眼少女:「抓緊些,要出去了。」


    姬嵐心中歡喜,雙手剛抱住女人的胳膊,便一陣天旋地轉,眼前閃過一道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


    腳下騰空,失重感隨之而來,她克製住想要尖叫的念頭,死死地抓著女人的手,整個人如同一條沒有骨頭的蛇一般,緊緊地纏在了女人的身上。


    耳畔風聲唿嘯,但臉上卻沒有感受到被狂風拍打的刀割般的痛。


    ……大概是羽無厭在她們的身邊留了結界吧?


    不知為何,對不起之前跌入秘境時,羽無厭對她的態度,她心裏又好受不少。


    ……


    有了結界,姬嵐並沒有感到多麽痛苦,甚至覺得時間過得極快,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腳就結結實實地踩在了地麵上。


    隻是還有些頭暈,她靠在女人的肩頭,緩了很久還是沒緩過來。


    「藍幾。」羽無厭扭頭看著氣喘籲籲的少女,麵無表情地警告道:「不許在外如此放肆。」


    姬嵐的膽子大了不止一星半點。這會兒她連眼皮都懶得掀開,差不多平復過來後,她懶散地說道:「大人,什麽叫不許在外如此放肆?你的意思是,隻要不在外,那便可以隨意放肆嗎?」


    這話說得極為露骨,即便是清冷自持的羽無厭也忍不住心頭一跳。


    她忍著額角抽抽,麵無表情地推開了早已平靜下來的少女。


    「不可隨意曲解本君的意思。」


    姬嵐眨了眨眼,嬌嬌弱弱地笑了起來:「好啊!那大人說什麽便是什麽!」


    羽無厭:「……」


    這少女是怎麽迴事?!怎麽不像以往那般麵上假意答應,實則那雙圓溜溜的眼眸裏盈滿了狡黠的不服氣?!


    這古怪的語氣怎麽聽都覺得很是……歡喜?


    羽無厭嫌惡地掃了少女一眼,「你要去哪兒?本君可以送你一程。」如今既然已經離開了無妄秘境,那她也該和少女分道揚鑣了,不過看在少女在山洞內盡心伺候她的緣故,她可以勉為其難地送一送少女。


    而聽到這話,姬嵐洋溢的笑臉頓時便垮了下來,她仔細打量著女人的神色。盯了許久,她並未從女人眼中看出玩笑的意思,便明白了女人說這話是……認真的。


    她重重唿出一口氣,原本舒展的眉眼都緊緊皺在了一起,就連眉毛似乎都氣得翹了起來。


    羽無厭直直地盯著少女的眼眸,「你不要本君送你?」


    姬嵐張了張口,很想問問女人,在山洞內經歷過這樣那樣的事後,將她當成什麽人了?是不是還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尋常陌生人?


    但在看到女人充滿了不解的眼神中,姬嵐看到了水光瀲灩下倒影著的自己。


    唇紅齒白,一臉幽怨,就像是將要被拋棄的怨婦一般,難看得緊!


    這一瞬間,她突然想起了……一開始她就知道她註定是要和女人分開的,一開始她就在期待著秘境開啟的這一日,也期待著獨身一人瀟灑過日子的生活。


    可為什麽臨到了真要分別的時候,她這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呢?!


    從一開始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空落落,到現在一聽到女人說要送自己走時,心裏那股怪異的氣惱,真是令人太……意外了。


    她這是怎麽了?


    姬嵐捂住砰砰砰跳個不停的心口,感受著那裏瀰漫開來的複雜變化,她不是很明白。


    「到底要不要本君送你?」羽無厭的語氣中已經有了不耐。


    姬嵐被她這更加冷漠的聲音驚醒,原本隻是有些濕潤的眼眶徹底紅了起來,那泛著櫻粉的小嘴輕輕一癟,幾乎就要哭出聲來了:「大人,小人不知道該去哪兒啊……」


    如此,羽無厭才知曉了少女方才在別扭什麽。


    原來是她不知道該去往何處啊……


    她斂眉思索著,畢竟少女實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她拉進無妄秘境的。想必經過這三個月時間的調查,那些宗門的人一定知曉了少女的身份。


    所以其實現在出了秘境,少女反而更不安全了。不然那些心懷鬼胎的人得知了少女的下落,必定是要將她捉迴去的……


    如此想著,羽無厭拍了拍少女低垂下來的小腦袋,聲音放得溫柔了一些:「若你不知道該去哪兒,不如先隨本君同路?」


    姬嵐一下子仰起了頭,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不會嫌棄小人迴事累贅嗎?」畢竟現下出了秘境,女人的修為沒有被壓製住,而她現在才築基後期,一個小菜雞罷了。


    走哪兒都是別人的累贅。


    作者有話說:


    想問一下,大家想看魔君孵龍蛋嗎?


    (咳咳咳,主要是那天和阿月聊起劇情,她說這樣的劇情她還蠻期待的,所以就來問問你們的意思……)


    第29章


    「累贅?」羽無厭不解,微擰眉心,預期稀疏平常地說道:「你覺得你會是本君的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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