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雪一招一式間毫無章法,卻憑借著速度與餘夢打的有來有迴。


    身上的那股紫色光芒還在不停閃爍,繼續影響著餘夢的心緒,好不容易壓下的瘋狂殺意再次湧起。


    “可惡,再這麽下去沒完沒了了。”餘夢一腳踢飛了淩雪,身體不斷顫動。


    這是她在努力壓製著,可根本就沒有效果。


    “吞了你,吞了你!”淩雪從遠處再次飛迴來,剛才的傷勢又恢複如初。


    不過餘夢好像發現,隨著淩雪不斷消耗能量,恢複傷勢她體表的紫色光芒在逐漸發生著變化,連帶著,她的力量也似乎在減弱。


    “紫色…金色……到底是什麽意思?”餘夢一邊抵擋著淩雪的進攻,一邊思索著。


    然而在那股殺意的影響下,她的思緒也變得遲緩無比。


    ——轟!


    淩雪的虛閃再次凝結,紅色的閃光須臾而至,天空的亮光都宛若突然暗了一秒。


    這道虛閃自上而下,直接把地麵掀起數十米的土浪。


    整個公園都在這一擊下變成了廢墟,江河倒灌,水漫金山。


    一個直徑有數十米的深坑出現在地麵上,河水的表麵都形成了一道漩渦。


    劇烈的爆炸,遠在數公裏外的風鈴等人看得清清楚楚。


    而餘夢也因為躲閃不及時,第一次在與淩雪的戰鬥中受了傷。


    此刻她捂著左半邊肩膀站在半空中,急促地喘息著。


    可以說,餘夢的實力有一大半都在斬魄刀和鬼道上,瞬步和白打更多的是輔助,如今沒了那兩樣可謂是被封印了大部分實力。


    “冷靜…我要冷靜下來。”餘夢赤紅著雙眸,努力壓製著體內的殺意。


    控製著靈壓,她也在極力修複著肩膀上的傷勢。


    隻是沒有迴道,光憑借靈壓一時半會很難修複。


    而對麵,全力一擊後的淩雪身上的光芒也顯得有些黯淡,臉上的表情也開始劇烈變幻起來。


    “餘……夢……殺,殺了我……”一股低沉,掙紮卻又帶著急切期盼的聲音從她的嘴裏喊出。


    “淩雪,你恢複意誌了?”餘夢愕然道。


    轉換成喪屍後,她就沒見過有人能保留自我意識的,哪怕是隱秘者,按照情報說明,也隻不過是擁有普通人類的外表,並沒有人類的意誌。


    結合之前魏宇塵所說的情況,看來淩雪真的能夠暫時壓製體內喪屍的意誌。


    “快,我快壓製不住它了,快殺了我!”淩雪神色痛苦,大聲哀求道。


    可餘夢的傷勢還沒有徹底恢複,左手拿著斬魄刀完全發揮不出什麽威力來。


    “該死。”餘夢看到努力壓製的淩雪暗罵一聲,然後腳下一閃,便來到她的麵前。


    ——鏘。


    凝聚著靈壓的斬擊破開對方體表的護體能量,然後在淩雪的皮膚上碰擦出一道火花,卻是根本沒有傷到她半分。


    餘夢驚異地看了她一眼。


    “沒辦法…護身的能量我控製不了,砍我的頭,隻要把頭顱砍碎就成功了。”淩雪喊道。


    餘夢皺著眉,再次積蓄著靈壓。


    普通形態的斬魄刀並不能給自己帶來更多的靈壓,體外的傷勢加上體內不斷波動的情緒讓她難以集中精神。


    “餘夢,見到你還活著真好……”淩雪咬著牙,表情猙獰,雙眼中卻是透著令人熟悉的暖意。


    餘夢看到這一絲暖意,卻是猛地一怔。


    “北城沒了,哪怕是僥幸存活下來的人也全被我殺了。


    我殺了他們……


    還有很多軍方的部隊,學生們全死了,偌大的城市中一個活人都沒了。


    都是我……都是因為我……”淩雪低下頭,兩滴晶瑩的淚珠垂落半空。


    她的周身,金光已然逐漸吞噬了一小半的紫光。


    “如果我當時聽取魏宇塵的意見,帶著大家逃出北城,可能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魏宇塵也不會那樣……”


    “是我害了他們,也害了自己,我不想再殺人了,餘夢你還欠我三件事,求求你,求求你殺了我。”


    說到這裏,淩雪已經泣不成聲。


    餘夢看著這樣的她也唏噓不已,但體內的靈壓也是越積越深厚。


    慢慢地,周圍的狂風不斷唿嘯。


    “死亡,對於你來說是個解脫。”餘夢在周身靈壓達到頂點時,輕聲說了一句。


    對於眼前這個女人,她有過無語,也有過厭惡,當然也有過欽佩。


    隻是事已至此,喪屍化的她注定與人類站在了對立麵上。


    此刻能夠以自己清醒的意誌死去,說不定對她來說算是一件好事。


    至少,淩雪在最後時刻能夠清楚地意識到,她再也沒有能力去殺戮了。


    淩雪欣慰地看著餘夢,看著那把橫在自己勃頸間的長刀,緩緩閉上了雙目。


    她周身的光芒不斷震動,紫色的光芒瘋狂地開始反撲,卻被她死死壓製住。


    而就在這時……


    一道從淩雪背後的攻擊突然被她的護體能量給擋住,在那個刹那,紫色的光芒再次吞噬了那片金光。


    淩雪原本合上的雙眸突然睜開,其中的血色充斥著整個瞳孔。


    “吞了你…吞了你!”


    餘夢沒有再猶豫,直接揮出了手中的斬魄刀。


    淩雪雙手交叉,兩條斷臂立刻從空中落下,而她的脖子上隻是淡淡出現了一條血痕,腦袋並沒有被割裂。


    此時,餘夢的腦海中也出現了林澤的聲音,“老大,我們來支援你了。”


    隻是餘夢此刻氣得想罵人,剛才明明已經快要大功告成,淩雪都已經壓製住了喪屍的意誌,可現在卻被趕來的林澤他們給徹底破壞了。


    眼下,淩雪的意誌再次沉寂,新的戰鬥再次打響。


    剛才那種機會可是可遇不可求,如今對方可不會乖乖站在原地,任憑自己動手。


    鐺——


    鋒利的指爪正麵刺在了斬魄刀上,發出一聲脆響。


    而在這個瞬間,又是剛才那道攻擊再次襲向了淩雪的腦袋。


    出於本能,她微微偏過頭去。


    餘夢抓住機會,用力頂開對方,接著蓄力一刀,直接斬在了淩雪頭頸和肩膀的連接處。


    刺入了皮膚,剜出一大塊血肉。


    一公裏內的一處山丘上,林澤和風鈴兩人興奮地握緊了拳頭。


    而刺刀推了推墨鏡,暗自向前伸出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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