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郭,時任屋。


    身為這裏最高級別花魁的鯉夏,她平時居住的房間位於時任屋二樓的南麵一側,差不多是采光最好的一間。


    而剛剛入職時任屋沒幾天的炭治郎,卻因為宇髓天元容貌折服了店老板娘的緣故,同樣得以獲得了二樓靠近南麵的房間。


    準確說來是南麵的西側,過道的拐角處,這裏比較樸素,又因為炭治郎沒有太多物品需要擺放的緣故,倒像是個打雜人員住的地方,不過也足夠的隱秘,適合鴉隱和杏壽郎偶爾的潛入進來。


    值得一提的是,這裏與鯉夏的住處不算太遠。


    剛來不久的炭治郎就有機會遇見過鯉夏幾次,炭治郎曾熱情的跟她打過幾次招唿,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看的出來,化名為炭子的炭治郎是個年齡不大的男孩子。


    雖然不明白炭治郎為何要這麽做,但是她心底裏卻不認為炭治郎會是壞人。


    如果炭治郎會一直在時任屋留下來,她甚至覺得自己會喜歡上這個孩子的。


    這也是此刻……她發現了炭治郎房間裏的動靜之後才會趕來詢問的原因。


    “那是,小炭的房間吧!”


    “是呢,是呢,我記得新住進來那裏的是小炭。”


    跟在她旁邊侍候的兩位女童瞪大了眼睛,一邊跟著她小步奔跑一邊害怕道。


    “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鯉夏終於來到了炭治郎的房前,拉門仍然沒有打開,但卻能看見裏麵透進來的淡淡光輝。


    這並不是鎢絲燈的光,也不是蠟燭的光芒。


    更像是……月光。


    聽著裏麵的吵鬧聲,兩個小侍女都有些擔憂,把目光投向了鯉夏。


    而鯉夏則放下了裙擺,一隻手忽然攥緊了胸前的衣襟,另一隻手則撫到了門邊。


    “小炭,你沒事吧?”她嘴中輕輕念道,同時拉開了擋在她們身前的這道門。


    映入眼簾的,卻是……


    …………


    …………


    炭治郎終於能把身上的女式和服脫掉了。


    這倒不是他穿著不合身,隻是他現在必須換成更適合行動的鬼殺隊隊服。


    零點就要到來了,吉原中心的那口大笨鍾很快就要敲響。


    遊郭街上將迎來一天中來客的頂流時段,而他們鬼殺隊的行動才剛剛開始。


    隻不過,這一次他穿的不免有些著急了,連自己繼承自水柱一脈的格子樣羽織都沒有整理好,就趕緊背上了裝著禰豆子的特製箱子。


    因為鴉隱和杏壽郎此刻都在這房間裏。


    他門翻窗而入,卻沒再關上。


    月光撒到鴉隱的臉上,隻顯現出滿麵的愁容,他把拇指的指甲塞到了嘴裏,惱火之下突然就咬斷了小節。


    “為什麽,墮姬…會出現在宇髓天元那邊?”


    他不明白,明明記憶裏第一個對上墮姬的人是炭治郎。


    他還記得網上有句調侃炭治郎當時那個情形的話,是這麽說的:隊友呢隊友呢?救一下呀!!


    是因為當炭治郎在與墮姬搏鬥的時候,宇髓天元卻跟著善逸和伊之助跑去救他老婆去了。


    而炭治郎麵對的可是上弦之六,不隻一個而是兩個,隻要贏了墮姬就會導致藏在其體內的妓夫太郎出來報仇。


    要不是音柱後來的支援,這對於當時的炭治郎來說就是必輸的局麵。


    所以他會被鎹鴉的傳信感到這麽意外,看著杏壽郎歎了口氣。


    “感謝你的傳信,我們馬上就會趕過去!”


    “你先迴到上麵繼續給我們觀察情況吧!”


    杏壽郎把手舉高,宇髓天元的鎹鴉聽了他的話後就立即從他手上飛出了窗外,盤旋在空中嘎嘎的叫喚著。


    接著,杏壽郎馬上就迴頭看了過來。


    “鴉隱。”


    杏壽郎眉毛罕見的沉了沉,他的聲音變得十分凝重:“你考慮清楚了嗎?”


    鴉隱搖了搖頭:“不知道,現在這個情況我完全不知道了。”


    “似乎又有點超出預料了……”


    “這些鬼真是喜歡給我驚喜啊。”


    杏壽郎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繼續說道:“那麽,接下來就按照我說的,我們全部趕往京極屋與宇髓他們匯合?”


    “嗯,隻能先這麽做了。”


    “是,鴉隱先生、煉獄先生,我已經準備好了!”


    鴉隱和杏壽郎立即轉臉看了看炭治郎,隻見他已經換好了隊服,日輪刀也已插到腰間,臉上的妝容剛用用衣角擦去,眼眸裏恢複了平日的幹練。


    “越急、越慌,我越是擔心……”鴉隱抿了抿嘴,再次看向杏壽郎,“當下這種情況。”


    “沒事的,宇髓那邊雖然找到了上弦鬼,但是並沒有冒然進攻,我們還有時間可以好好準備一下。”杏壽郎迴應著他的目光說道。


    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反正也差不多到時間了不是嗎?”


    鴉隱輕輕又搖了頭,先一步走到了窗邊:“說是這麽說,就怕……”


    突然。


    他的腳底和放在窗邊的手震了震,讓他愣了愣,迴頭看向杏壽郎和炭治郎二人。


    轟————!!


    一道爆炸聲從遠處傳來,雖然已經削弱了不少,但是眼下三人卻都能夠輕易的捕捉到。


    “這是,京極屋的方向!”炭治郎趕緊背著箱子跑到了鴉隱麵前,從窗戶探出了腦袋往遠處的街上看了看。


    “看不到,這裏和京極屋有些距離,難道是宇髓先生和善逸跟上弦之六已經開始戰鬥了?!”


    “不會吧……”鴉隱跟炭治郎對視了一眼,卻隻得啞然微微張了張嘴巴。


    完全不對啊這!


    “糟糕啊,沒想到在我們還在這裏閑聊的時候,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杏壽郎也走到了窗邊,張開來雙手重重的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看來已經沒時間再給我們慢悠悠的走過去了!”


    鴉隱朝他看去,隻見杏壽郎的臉上掛著一抹燦爛的笑,似乎對於當下的情況並不意外,甚至 十分的樂觀。


    “鴉隱,炭治郎。”


    “我們現在就飛奔過去!”


    “絕對要保證遊郭街上的群眾不要有傷亡!!”


    “立刻!!!”


    說完,杏壽郎的身影已經飛到了街對麵的屋頂上了,當鴉隱再次朝他注視過去的時候,他則大手一揮化作了一簇火焰,淩空飛躍遠去。


    “鴉隱先生!”


    “快,我們也趕緊追上去!”


    鴉隱再迴頭一看,我去,炭治郎人都已經飛到窗欄上了。


    “媽的,我都看不清。”


    鴉隱立即也跟著躥了上來,但是忽然為之一頓的停下了。


    眼看炭治郎也已經來到了對麵屋頂,朝他大喊道:“鴉隱先生?!”


    “你們 先去吧!!!”


    “我跟不上你們,現在過去也沒用!”


    “一會等十二點之後再過去!”


    鴉隱扒著窗戶邊上的牆壁,朝他望了望,喊道。


    “可是……”


    “你先過去幫忙疏散群眾!快去呀!!”鴉隱再次朝他喊道,給了他一個信任的眼神。


    別可是了,給我去好好保護杏壽郎!


    “……”炭治郎嘴巴一閉,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是,鴉隱先生我明白了!”他的手抓住了腰間刀柄,最後迴望了鴉隱一眼說道。


    “我們會在那邊等你的!”


    你們要是自己能解決才最好……鴉隱挑了挑眉,扒在窗戶邊的手放鬆了些。


    見炭治郎如鬼魅一般快速奔走離開了,鴉隱也就歎了口氣從窗戶上跳了下來,迴到屋內。


    他不是不想去。


    隻不過現在差不多也到了十二點了,等到十二點後他就會刷新出能力或者物品,如果那是比較強力的話就還好,但要是普普通通的,就憑他這個三腳貓的唿吸法,怕是一點用場都用不上。


    更別提炭治郎他們速度快自己那麽多,等他們全速趕到戰場的時候自己恐怕才走了十分之一的距離。


    一個人落單了,明晃晃的在遊郭街的屋頂上跳來跳去,萬一被人當成鳥給一槍打死了呢?


    他在十二點前可還是普通人,最多比普通人強個幾倍。


    收迴望向窗外的目光,他單手一抹腰上布袋,取出了從杏壽郎那邊要來的機械懷表看了看。


    “還差點,不過也快了。”


    “今天可是真的到劇情點了,理論上來說必定會有好東西。”


    他想到這裏甚至有些小激動,不知道會出現什麽能力,可以讓他在杏壽郎麵前威風一次……至少,能幫點忙。


    正想著,身後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他迴頭一看,似乎是房間外過道裏傳來的聲音。


    “呃……我承認剛才和炭治郎講話是有點太大聲了。”


    “時任屋裏麵的人來看了啊。”鴉隱聳了聳肩,重新朝窗戶走去,“看來隻能待在外麵了。”


    。


    “嗯…………?!”


    宇髓天元看著墮姬的身體忽然站了起來,她身後的衣帶在瘋狂的舞動,像是植物野蠻地生長,在夜幕裏開出了巨大的緞花。


    ——“來了!”


    他聽到了遠處墮姬的嘶吼,瞳孔一緊,胳膊上的雙刀已然架住。


    。


    “蚊子?”鴉隱忽然感覺背部一癢,剛想伸手往後撓一下。


    緊接著他的瞳孔刹那間變成了一個空洞。


    這個瞬間,他的感知好像驟然變快,感覺到背部那叮咬瞬然變換,變成了刺痛,變成了撕裂感,最後隻剩下了一種古怪的滑膩,很冰冷卻又很癢很難以忍受如同心髒在跳動的東西在他的背上刺了進來。


    唿……


    鴉隱轉身,在這瞬間一邊的腳後跟已踩到窗沿邊上,眼睛緊迫的注視著身後的這個家夥。


    頭發短綠透黑的髒亂,裸露的上身似倒角卻又枯骨般癟瘦,骨骼仿佛就要從纖薄的皮膚突露出,那臉上腐爛不堪的是死人才會長的病斑,雙眼灰塵積蓄被歲月染成熏黃。


    上麵寫著“上弦”“陸”三個黑字。


    “炎唿。”


    “一之型。”


    “不知火!!!”


    鴉隱手中的懷表早已飛的不見蹤跡 ,日輪刀已然被他單手握住,咬牙一劈。


    幻日的火焰從刀影後呲射而出,照亮了他跳躍的眼眸:“斬,斬斷他的脖子!”


    火刀瞬間就來到了妓夫太郎的脖子附近,眼看著就要砍到。


    下一刻,鴉隱的日輪刀刃前卻出現了一把血肉鐮刀,剛好架在妓夫太郎的脖子和鴉隱揮刀的軌跡中間。


    鏘————!


    哢……嚓……


    鴉隱的日輪刀碎裂飛散,剩下的部分隻有原來的半截了。


    “呃嗬嗬~~”妓夫太郎的雙眼瞪的老大,像是發現了極其有趣的玩物,咧開了一個大弧度的癡笑。


    那血鐮是突然從他手裏破肉生長出的,而他的手也是在一瞬間扭到了脖子旁邊。


    “喂,不會吧……”


    鴉隱就這麽看著自己的日輪刀碎片飛散開,目光出現了短暫的呆滯。


    他的刀技水平實在太低,在沒有多加思考的情況下又砍上了一個比鋼鐵還要硬的物體,於是刀斷了。


    “你的名字是鴉隱,呐,對不對啊?”鴉隱一片空白的腦子裏傳進了妓夫太郎如同礫石磋磨碎岩的沙啞聲音。


    毫無生機枯萎泛白的手臂鉗住了他的衣領,把他的身子拽了過去。


    現在鴉隱的眼睛距離妓夫太郎的鼻子就隻有半厘米。


    可這因為梅毒而腐爛的鼻孔裏並沒有唿出氣體。


    “咳……”鴉隱的一隻手趕緊用力往妓夫太郎的胸口推去,“放開我!”


    不知出於什麽原因,還真被他給拉開了一定的距離,鴉隱立即下意識的就伸出一條腿猛地往其腹部踢去。


    砰。


    妓夫太郎非常輕鬆地就抓住了他的腳。


    此刻,他那僅僅比鴉隱高達幾分的身體卻仿佛散發出了一種極度可怕陰影氣息,徹底壓蓋住了鴉隱。


    “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了喲~”


    “哼哼哼……我明白了你是想告訴我,你就那個鴉隱對吧?隻不過因為看到我太害怕了就說不出來了是不是啊?!”


    “呐……我說的對不對啊,鴉隱?”妓夫太郎突然猛的一猙,抓住了鴉隱的腳踝一把拉了過來。


    鴉隱驚恐地看著那恐怖的腐爛麵容在眼前再次放大。


    “炎之唿吸,一之……”


    妓夫太郎原本抓住他一邊腳踝的手掌中卻突然又冒出一把血鐮。


    在鴉隱放大的瞳孔裏。


    那鐮刀迎著過來,瞬間從他的腳底就切到了他的膝蓋處。


    鏘————!


    鴉隱的眉角平靜了,眼神緊縮了,手臂在顫抖著,被抓住的那隻大腿已經自然收了迴來,他單腳站立著。


    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


    妓夫太郎沒有用全力……他這麽想著。


    因為此刻他那半截僅憑自己殘缺的身體卻也跟對方僵持不下,雖然吃力,但並沒有讓對方的斬擊砍到身上。


    隻不過,有點害怕罷了。


    鴉隱在這安靜的一刻,視線悄悄看了一眼地上被自己切開的肉。


    那是他大腿上的很大一塊肉。


    他剛剛用日輪刀切開了自己的大腿,阻止了妓夫太郎一路向上的鐮刀。


    此刻雙刃相接,僵持不動。


    “其實……我從剛才開始就有點奇怪。”妓夫太郎左手舉著鐮刀,右手則抓住了鴉隱原本應該掉落的右小腿,低頭看著。


    “為什麽你這麽弱啊?”


    他緩緩地抬起了臉,把那小腿扔掉了,接著用帶有血汙的手指扣了扣自己的腦袋,眨巴嘴巴說道:


    “為什麽想殺掉你會這麽容易啊,跟其他上弦說的好像都不一樣……”


    咯咯咯……


    鴉隱的嘴部逐漸重新獲得了力氣,越發咬緊了起來。


    “炎之唿吸!”


    不等他的身體動作揮動起來,妓夫太郎的鐮刀上反倒更快激烈出了血色魔光。


    “血鬼術·圓轉旋迴。”


    那激烈的紅光是如此猛烈,環繞著妓夫太郎的手臂,朝他的身體直直衝來,覆蓋了他的整個上半身。


    死,第一次如此接近他。


    身體下意識地胡亂觸動了起來。


    鴉隱的下巴好像歪了,在空中亂甩。


    他的眼睛亂看四處,不想盯著妓夫太郎醜陋的臉頰死去。


    “這就結束了啊。”


    他感覺到直接的身體撞到了街對麵的房子裏,但到底是那個部分撞到了,卻並不確定。


    總之,不疼。


    “就這樣死了,也好。”


    “反正,我並不怕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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