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熊阿爾韋塔怒吼著,雙掌狠狠的拍下,將一頭不知死活的狂獸整個上半身砸爛。他氣喘籲籲,全身的傷口不知凡幾。


    可放眼身邊,自己已經是狀態最好的那個人。其他戰友,都已深陷絕境。


    “塞薩爾!今日和你共赴我主的神國,是我阿爾韋塔一生的榮幸!”


    他大聲咆哮,英勇慷慨的話語激勵了剩下的德魯伊,眾人再度振奮,目光中的驚恐逐漸被光榮占據。


    除了阿爾維塔本人。


    他自己的眼神躲躲閃閃,不敢去直視不遠處的約蘭達。


    塞薩爾的神聖榮光已經結束,因為嚴重透支,他現在甚至連普通遊俠都不如,僅憑意誌沒有倒下。他跟在阿爾韋塔身後,精神一陣恍惚。茫然間,一道雄渾寬大的意誌籠罩了他。


    “各位,我已感受到我主希洛先的意誌!”迴過身來,塞薩爾激動的大聲宣布:“今日事了,英靈殿將是我們最終的歸宿!”


    聖騎士口中降下希洛先的神諭,絕境中的眾人竟然爆發出最熱烈的歡唿。


    “讚美希洛先!”


    埃羅精靈死後靈魂都會歸於希洛先的神國,在神的花園中享受永恆的幸福。但是隻有被希洛先肯定的英雄,靈魂才會進入神國中心的英靈殿,在那裏和諸界中的英雄們把酒言歡。


    這正是埃羅精靈的至高榮耀。


    “死老頭!你給我頂住啊!”


    約蘭達可不管什麽英靈殿,她絕對不允許老爹死在自己麵前。


    你!你丟下未成年的女兒去什麽英靈殿,你這是不負責任!算什麽男人,算什麽英雄好漢!


    她的心中湧現出無邊的悔恨,還從來沒有好好跟老爹說過話,還沒有給老爹做過一次飯,還沒有握住愛人的手,接受老爹的祝福。


    “老爹!!!”


    她再也忍受不了,尖叫一聲,從唿嚕唿嚕的身上縱身一躍。


    半空中,強烈的光芒凝聚在她的劍上,奪目的光照亮了整個戰場。哪怕殺出條血路,也要把老爹給救迴來!


    阿爾韋塔睚眥欲裂,眼中噙滿淚花。今天任何人都可以死,唯獨約蘭達不可以。


    她還這麽小!


    “約蘭達!快迴去!”


    轟!轟!轟!


    被濃鬱聖光包圍的女聖騎,整個人散發著驚人的氣勢砸中地麵。緊接著,劇烈的衝擊波以約蘭達的落點為中心,狂暴的衝刷著周圍的蟲子。狂獸周身堅硬的外殼,沒能為它們爭取哪怕一毫秒的時間,便瞬間氣化為塵埃。


    方圓幾十碼的狂獸化為烏有,因為約蘭達的力道沒輕沒重,連後麵的唿嚕唿嚕都被頂得摔了個屁股蹲,上麵的遊俠驚叫著落地。


    稍遠的塞薩爾等人也是被衝擊得翻了幾個跟頭。


    戰場上出現了片刻的寧靜。


    大多數人都是目瞪口呆,連遠處焦急的帕布洛隊長都長大了嘴巴。奇平鎮的時尚擔當,阿爾韋塔家的小喜鵲每個人都認得,什麽時候這麽強悍了?


    “老爹快跑!”


    隻有約蘭達本人毫無自覺,她看到老爹等人居然還在發愣,不禁高聲提醒。


    一隊離得稍遠的狂獸,在蟲群的意誌的控製下,謹慎的往前靠了靠。約蘭達迴身一劍剁下去,耀眼的青色劍罡如水流過,然後地麵上出現了一道幾十碼長的巨大斬痕。


    身處其中的狂獸,自然死的不能再死。蟲群的意誌心裏一陣無語,決定暫時慫一把。


    阿爾韋塔爬起來恍恍惚惚,心裏喜憂參半。喜的是女兒怎麽忽然這麽牛逼,憂的是以後還怎麽動手教訓啊。


    不過能逃出生天總是好事。希洛先的英靈殿在神國裏又不會跑,能夠活下來總是賺的對吧。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巨熊們立刻爬起來,扛著脫力的塞薩爾向山嶺巨人飛奔。


    沒有人注意塞薩爾大人失魂落魄,驚駭莫名。


    “怎麽會!”聖騎士喃喃自語,“這不是我主的力量……”


    ————————————


    “你看,我就說他們自己能搞定吧。”郝運悻悻的放下信念弓。


    完全用不著自己幫忙嘛。


    此時唿嚕唿嚕已經站起身來,捂著臉向城牆退卻。德魯伊教團的巨熊們跳起來抓住他腿上的岩石,靈活的翻過幾個身躲過酸液魔的噴吐。


    約蘭達最後一個跳上去,暫時武力爆表的她不擔把老爹等人接了迴來,還把圍追堵截的狂獸們殺了個幹淨。


    “給埃羅精靈手動點個讚。”郝運哢嚓哢嚓啃起小白摘的蘋果,“所以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那也未必哦。”小白看著戰神般的約蘭達,嘴角浮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


    “哈!”


    城樓上爆發出陣陣歡唿,約蘭達堪稱華麗的拯救大作戰,帶迴了塞薩爾大人和德魯伊教團。帕布洛隊長激動的不能自己,不但因為兩位老友能夠活著迴來,更因為約蘭達覺醒的無雙力量。


    900後可真的厲害啊!他心裏大加讚許。無論是飛馬偵察團的年輕參謀們,還是城牆防衛中湧現出的一個個好苗子,都在說明一件事情:


    被腹誹為“垮掉的一代”,被譏笑為隻懂花哨不知磨練武藝的一代,在奇平鎮最危機的時刻,真正的站了出來。


    而約蘭達正是其中的佼佼者,這樣的力量和勇敢,哪怕塞薩爾大人年輕時也得望其項背吧!


    唿嚕唿嚕背對蟲群往城牆邁步,他用堅實的背脊為精靈們抵擋傷害。逃出生天的大熊阿爾韋塔,咬著塞薩爾爬上了唿嚕唿嚕的胳膊。教團其他的德魯伊也陸續上來,爬到了安全的地方。


    右肩上本來還站著幾個遊俠,他們趕緊跳到其他地方,給英雄們讓讓位子。


    反正現在已經基本脫戰,很快就要迴到相對安全的城牆上。


    真是千鈞一發啊!阿爾韋塔放下塞薩爾,然後自己再也支撐不住,被強行解除了變身狀態,他一屁股坐在唿嚕唿嚕的肩膀上。至此,整個德魯伊教團包括他在內,幸存九人。


    “老頭子,我厲不厲害!”


    約蘭達清理掉唿嚕唿嚕腿上的幾隻蟲子,立刻爬上來炫耀。


    “哎呀!老頭子!你怎麽趴下了?嗯?是不是老得不能動了啊!”


    她意氣風發,短劍在她的手中閃閃發光。她惡意的半跪下來,像個孝敬老人的好孩子一樣扶起阿爾韋塔:


    “不能動沒關係啊,我養你啊。快點把錢包交出來,讓女兒我好好孝敬您呐!”


    前一天她還被老爹揍了一頓,嚴令她不許上戰場。現在老爹居然淪落到要靠自己的救援才能苟且偷生。這就叫做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約蘭達別提多得意了。


    阿爾韋塔被懟得半晌沒吱聲,末了有些灰心喪氣的從胸甲裏掏出一個口袋,雙手哆哆嗦嗦。


    “拿去。”在蟲海中殺了個一進一出,都沒有倒下的大德魯伊,此時整個人失去了靈魂,徹底垮了,“省著點花。”


    男人沒了錢包,就像大地沒有陽光。


    男人沒了收入,就像鳥兒沒有翅膀。


    約蘭達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她就是鬧著玩一下,老爹還真把財政大權交給她了啊。這讓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眾人哄笑起來,除了塞薩爾。


    危機暫時解除,他扶著唿嚕唿嚕的脖子,艱難的站了起來觀察整個戰場。他剛剛死裏逃生,立刻就再次迴到守備官的角色上。


    蠍子雖然完蛋了,但是酸液魔的主力還在,如果讓它們推進到三百碼的射程之內,城牆上的防禦力量立刻就要崩潰。


    在樹人的配合下,民兵和鎮民們能稍微抵擋一下狂獸的衝鋒。但是如果加進酸液魔這種遠程力量,幾息就可以讓他們死傷殆盡。


    在沒有蠍子的情況下,對酸液魔集群的殺傷主要依賴精銳遊俠射手的超遠程拋射。塞薩爾守備官將目光轉向城樓,那裏,帕布洛隊長正指揮三百多名遊俠齊射。


    塞薩爾聖騎士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守住奇平鎮,約蘭達的問題……他偏頭看了看父女團聚的戲碼,還是戰後再說吧。


    失去了蠍子的迷霧掩護,酸液魔在精靈的箭雨下死傷慘重,不過數量對比懸殊,帕布洛必須抓緊時間。


    他又把目光放到酸液魔那裏,在箭雨的打擊下,這些臃腫醜陋的怪物已經損失了三百多頭。這個數字還行,不過要減去自己衝鋒時帶走的數量,他觀察著,心裏估算著當酸液魔推進到300碼遠的射程時,還剩下多少。奇平鎮,又能不能擋得住。法師塔那邊不知道還有多少存貨,明天的進攻……


    不對!


    塞薩爾猛的迴頭,鷹隼般的目光,狠狠的盯著酸液怪的集群。


    這群惡魔的動向很奇怪,不符合任何一種戰術推演。埃羅精靈長期對抗蟲族,在漫長的戰爭中,他們注重總結和推演,繼承了一整套的蟲族行為模式。


    巨人樹人遊俠鐵三角防禦對應狂獸海衝鋒,飛馬騎兵區域突進偵察這些都是長年軍事經驗的體現。其中還有不少細微的分支,比如說:當蠍子死亡時,酸液魔集群的行為模式。


    埃羅精靈們總結出大致有兩種可能性:當酸液魔集群數量可以碾壓防禦遊俠的時候,蟲群意誌會前壓所有的狂獸和酸液魔,力求畢其功於一役,徹底摧毀精靈的防禦力量。


    當酸液魔的集群數量不足以形成碾壓時,蟲群意誌會迴撤這支關鍵性的遠程力量,並將一半的狂獸派出去騷擾,掩護酸液魔的撤退。之後,蟲群意誌會消停一到兩天,直到調集更高級別的怪物參戰,酸液魔才會再度出現,配合進攻。


    但是此時,塞薩爾注意到,酸液怪既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而是在距城牆600碼範圍內磨磨蹭蹭,像是在重整陣型。這並不符合常理,這已經接近遊俠射手的直射距離,蟲族一方會在精準的射擊下損傷慘重。


    塞薩爾並不覺得蟲群的意誌是個蠢貨,相反,埃羅精靈們偏向於高估惡魔的智慧。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他焦急的問著自己,為什麽酸液怪會有這種行為。有多少精靈的城鎮,就是因為守備官的一時不查而陷落,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他必須立刻找到答案。


    他的腦中急速閃過許多畫麵。軍事學院中一幅幅戰略圖,曆次戰役厚厚的分析資料,同僚們的激烈爭論,挑燈夜讀一份份的戰術論文……這位兢兢業業的守備官,他一生未娶,六百多年的生命中,罕見歡顏。


    他所有的時間,都用於思考對抗惡魔。


    短短的刹那間,當戰友們還在調笑阿爾維塔和他的女兒時,塞薩爾大人迴憶了自己漫長的一生。


    終於,在最初的記憶中,他找到了他需要的答案。


    那是塞薩爾本以為早已模糊的記憶,原來一直如此鮮活的刻畫在自己的靈魂中。


    “父親,當時站在這個位置。”


    他看看自己的腳下,山嶺巨人正悶著頭向迴走,再有幾步就可以迴到城樓。


    “我當時站在那個位置。”


    他抬眼看看,城樓上遊俠大隊的射手們,堅毅而年輕的臉龐。


    “那麽,你,應該在這個位置。”


    他的目光穿透戰場,死死的瞪視在五百碼外的一處並無任何特別的位置,幾群酸液怪若有若無的在那裏徘徊。如果不是刻意尋找,很難在諾大的戰場中發現十幾頭蟲子那微不可查的防備。


    絕對在這裏!


    塞薩爾再度迴頭看了看奇平鎮,眼中滿是眷戀。這個他整整守護了四百多年的鎮子,全體居民正在城牆上艱難的抵抗狂獸的衝擊。甚至那些000後的小不點,也拿著玩具弓箭努力張弓射擊。


    這位神的虔誠戰士,他忽然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而非希洛先。


    “唿嚕唿嚕。”塞薩爾大人爬到唿嚕唿嚕的耳朵上,低聲交待,“你迴頭看看那個地方,對,就是那裏。把我扔過去。”


    “唿嚕唿嚕?”矮樹人智力低下,但是也明白什麽叫送死。


    “這是命令!”


    “……唿嚕唿嚕。”


    巨人忠實執行了自己的使命,他將塞薩爾拿在手裏,迴身丟向五百碼外的那個目標。


    “對不起,我的神……”


    在飛出去的刹那,塞薩爾點燃了自己的靈魂。


    ——————————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說不出話來,甚至在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守備官大人已經化作耀眼流星飛向蟲群的中心。


    蟲群的意誌比精靈們還要震驚,它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麽精靈會發現那裏還埋著另一頭蠍子。


    這是一個比較偏向腦容量進化的主腦,它在開戰前,趁著第一頭蠍子的迷霧掩護,偷偷的派了第二頭蠍子混進去,並指揮它鑽進泥土把自己藏了起來。


    無敵的敵人確實令人頭痛,但是好在希洛先的聖騎士幾十年才能儲存夠一次發動無敵的神恩。


    所以,被塞薩爾殺掉第一頭蠍子是誘餌。主腦打算聖騎士開過無敵之後,第二頭蠍子立刻冒出來跟進。此時刺蛇群離城牆已經比較接近了,突如其來的迷霧將摧毀精靈們所有的抵抗力量。


    而奇平鎮,此時絕對不可能再來一次希洛先的榮光。


    盡管不知道為什麽精靈們識破了它的計謀,讓它覺得智商遭到了嘲諷。不過主腦還是故作鎮定,它讓藏著的蠍子鑽出來吐出迷霧,又命令周圍的蟲子做好攻擊準備。聖騎士隻要一落地,就會被立刻撕成碎片。


    一個孤身一人,沒有無敵,連戰錘都丟了的聖騎士,它還真不信塞薩爾能拿防禦力驚人的蠍子怎麽樣——就算你現在亮瞎了眼。


    ————————————


    郝運立刻抬起弓,神秘的力量凝聚在指尖,附著在箭矢上化作狂暴的流星飛出弓弦。他要支援這位英勇的守備官大人。


    “晚了。”小白在刹那間伸手,把出弦的箭給捉了迴來,爆炸性的力量在她的手中消散,“他已經點燃了靈魂,救不迴來了。”


    郝運鬱悶的放下弓,彈幕問道:“不是說靈魂會去希洛先的神國嗎?”


    “有三種情況,信徒的靈魂無法前往神的國度。”小白神色比較複雜,“第一種,比希洛先更加強大的存在攔下了靈魂,這種事情神也沒有辦法啊。


    第二種形況,墮落者,不潔著,被神拋棄的靈魂。


    至於第三種,就是這位聖騎士,他引爆了自己的靈魂,自己放棄了神國的永恆——雖然祈並者也不見得待遇有多好。但是對於虔誠的聖騎士來說,他這麽做,就是打自己家神的臉啊,哈哈哈!”


    小白開心的都笑出來了。


    “打臉還行。”


    郝運和小白並肩坐在克努特老爺的身上,雙腳懸在空中蕩啊蕩。西北段城牆的防守壓力很小,隻有十多頭狂獸在不遠不近的距離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舉動。


    “那塞薩爾這種行為,算是墮落嘍?”郝運問,“靈魂被打上烙印,墜落九層地獄受永恆煎熬之類?”


    “他連靈魂都沒有了,還墮落個鬼啊。這叫魂飛魄散,卡斯蒂利亞的識海將永遠失去了塞薩爾這個部分,隻會保留一些對他的迴憶。這種情況大佬都追不迴來,希洛先能怎樣。”


    小白看到半空中的聖騎士散發出不詳的光芒,鮮紅的火焰從他的七竅中奔流而出,那是靈魂裏全部的力量被點燃,化作焚盡一切的業火。


    如果塞薩爾有神格,或者說卡斯蒂利亞的識海肯定了他在某個層麵的唯一性,那他下一步的動作應該是高舉神座。再經過種種瑣碎複雜精心準備的儀式,最終生命的本質得到提升,在土著神明中獲得一席之地。


    這叫封神。


    但是不為封神,魯莽的點燃靈魂,隻能得到一枚超級**。


    “聖騎士這種強大而虔誠的信徒靈魂,一般都被預定成為神國的基石,為他們的神的榮耀添磚加瓦。信徒死後的一切都屬於神,像他這樣自作主張,引爆自己,讓希洛先多年的恩賜血本無歸。這要是傳出去,肯定有人會笑話希洛先有眼無珠做了虧本買賣。”


    小白惡意的笑了出來:“反正我肯定要傳出去。”


    ————————————


    與常人的想象不同,靈魂點燃時並沒有什麽劇烈的痛苦。有的隻是一種,被急速放大的空虛感,那是靈魂中過往的記憶被燃盡,留下的越來越大的一片空白。


    聖騎士塞薩爾,對了,現在已經不能稱他為聖騎士了。因為在他點燃靈魂的時候,希洛先的祝福就離他而去。


    奇平鎮的守備官塞薩爾大人,已經幾乎失去了一切記憶,他對希洛先的虔誠,對人民的忠實,甚至對惡魔的滔天恨意恨意,都如陽光下的冰雪般隨風而散。


    在徹底毀滅的瞬間,塞薩爾的內心隻餘下一個念頭。


    “父親,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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