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道:「我想為家父沉冤昭雪,謝家世代忠烈,不允許被汙蔑,被侮辱。被刻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趙賡見掌珠如此,他心中有幾分相信了,他又坐了下來。


    「你們想知道些什麽?」


    掌珠道:「自然是關於我父親在營中的一切。」


    趙賡有些為難,元貞補充道:「你不必介懷,知道些什麽就說什麽吧。」


    趙賡看著跟前的兩人,男的俊,女的俏。這兩人當真是要為謝將軍翻案而來的?當年的事在他心中塵封已久,自從燕州迴來後,他再沒向任何提起當年在營中的事,哪怕是自己的枕邊人。


    元嘉八年九月底,趙賡知道謝將軍出事了,那時候軍營裏正在進行大清洗,主帥的位置空懸,幾方勢力爭奪不下。趙賡情知將來不妙,於是趁亂解甲歸田。他迴到了定北,這個生他養他的小地方,雖然地處邊陲,經常受各種滋擾,但家裏一直在做買賣,他能迴來幫一下哥哥嫂嫂的忙也是不錯,隻要雙手勤快,總不會餓肚子。


    趙家是掙死人錢的,從他們祖父起就在從事紙紮生意了。趙賡將軍營中的一切深深的掩藏起來,安分守己的過日子。這幾年來倒還相安無事,趙賡還多添了一個孩子。就在他以為能夠這樣平靜的過一輩子的時候,今天突然到來的兩人要他揭開八年的那樁事,趙賡知道,他的安寧或許到此就結束了。


    在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緩緩開口:「謝將軍他是個好人,是個剛正不阿的好人。或許就是因為他太剛正了才遭來了禍事。要是他能學得圓滑世故一些也不至於落得這番下場。」


    「將軍對待當地百姓很好,還經常組織士兵們去給鄉親們幫忙,從幫著收割莊稼,到災害到來時組織解救,謝將軍每次都是衝在前麵,從來沒有退縮過。將軍待百姓很好,但對自己的手下卻十分的嚴苛,一年三百多天,哪怕是最寒冷的冬季,下著大雪,每天都要求演練,稍微有鬆懈的他都會責罰。也因為他的嚴苛使得我們北邊大營裏個個都是精兵強將,也才能將那些壞人打得落花流水,嚴守著邊關沒有讓金人真正的打進來過。我們也遇到過最艱難的時候,可是因為有謝將軍在,大家都不害怕,能看見希望。謝將軍就是這樣的一個好人,可是好人卻沒有好報。」趙賡說得有些動容,眼圈也濕了。


    「謝將軍被調往京城前發生過哪些大事,你還記得嗎?」元貞替掌珠問道。


    「那年七月初的時候和金人大幹了一場,謝將軍差點就殺入金人的老巢了,但後來沒有成功,那時候正是金人的一個頭目去世了,金人內部也有些混亂,可惜沒能趁著大好時機殲滅這些人,將軍後來一直挺慚愧這事。」


    掌珠微怔,這和她了解的情況有些出入,她忙問:「當時和父親主要作對的首領死了嗎?」


    「死了的是楞海,楞海死後幾個兒子和弟弟們爭權奪利,最後他的兄弟扛起了他的旗幟。」


    掌珠便在想,朝廷會不會用楞海的死做文章,她又問:「這個楞海是個什麽樣的人?」


    「殺伐果斷,又殘酷無情。據說他曾經和百濟打了一仗而且還打贏了,從百濟那邊搶了不少的東西迴去,也帶走了一大批的俘虜成為了他的奴隸。這個人很熱衷打仗,也是個打仗專家,但聽說他在金人內部聲譽極高,因為他在金人的日子過得也十分的富足。他死後金人卻沒那麽的團結了。」


    「關於謝案你知道多少?」元貞直指問題的最關鍵。


    「不甚清楚,因為謝將軍從八月底迴京後我們就再也沒等來他的消息了,聽說謝將軍受處置的時候已經是九月底了。」


    他不清楚?當初在父親的帳下可是做過兩年的親衛,父親每天和什麽人打交道他應該知道吧,掌珠覺得趙賡並沒有和他們說全部的事,可一時半會兒又不好一直追問。從趙家出來後,掌珠與元貞道:「我想在這裏多留兩日,還想再上趙家去找他問個究竟。」


    元貞與她分析道:「雖然當年他和將軍距離近,但上麵的一些事他不見得就很清楚。要真是十分清楚的話,你覺得他還能平安的躲在這裏嗎?」


    元貞的話不無道理,但好不容易來一趟定北,掌珠可不想就這樣迴去了。她便要找地方落腳,對於隻有兩條街道的小鎮掌珠他們走了三四遍才終於看見了一家破破爛爛的客棧,客棧隻有五間客房,有一間住了人,剩下的四間隨便他們怎麽挑。因為屋子小,條件不怎麽好,楚元貞便要了三間屋子,一人一張床也方便一些。


    掌珠顯得有些焦躁橫豎睡不著,她後來開了門去找客棧的老板娘聊天。掌珠不外乎問一些生意上的事,平時住店情況等等。


    掌珠從老板娘的口中才知道這是她丈夫遺留下的產業,她養了兩兒兩女,兩個女兒都外嫁了,兩個兒子則死在了戰場上,現在她一個人守著小小的客棧過日子,兩個女兒過很久能迴來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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