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祥瑞之兆
抽卡過後一定要笑著扮演 作者：打一拳能哭很久的藥湯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棋盤上，黑白兩色的棋子交織在一起，那無頭的鬼物抬起右手，不知從哪裏又掏出了一枚還嘀嗒著血液的眼球，手指在棋盤上輕輕一點，黑子穩穩地落在了棋盤格點的位置，三青的眉頭微微一皺，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遊子娟的意圖，她並沒有露出絲毫慌亂的神色，反而冷靜的在早已決定好的地方落下白子。
“這是……在下什麽？”王化看不懂這劇情的走向，要說圍棋他雖然不是精通，但還是能看得懂一點，但麵前這盤棋的走向讓他有些許的迷茫，好像不是圍棋針鋒相對的模樣……
金發的少女正全神貫注地對弈著，她的神情嚴肅而專注，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她和棋盤上的棋子，在怪物落下黑子之後，她緊接著又在旁邊落下白子，看起來試圖以此次的落子為起點，向外擴張自己的勢力範圍。她的麵上一片沉著冷靜，隨著時間的推移，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多，看似局勢也逐漸變得複雜起來。
無頭的怪物絲不斷地落子，氣勢洶洶地發動攻擊，試圖打亂人的節奏，而三青似乎也是真的被擾亂了，她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慢，每一次落子都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眾人屏息凝神，不敢出聲打擾這一幕，而龐長祿有些不確定地還是開口問出了他和王化同樣的疑問，“這……應該是……在下五子棋吧？”
看著這激烈的對局，以及三青那麵容冷峻的模樣，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可那每到三子或是四子之時就會雙方的棋子就會互相堵上，這怎麽看都是五子棋的架勢。
秦羿扶額，他早就看出來了，那完全是小孩子五子棋的下法，隻有三青那麵上的嚴肅的架勢格外唬人罷了。
“這個讓我來估計也可以……”阮樂默默吐槽，他看著那一顆顆被掏出的眼球，不知道這個怪物到底從哪裏掏來的，這些眼球數上去大概也有十人左右了……
“不，可能跟你就不是下五子棋了。”秦羿看著那雙手在空中緩緩地移動，此刻它與三青對弈時那溫和的模樣與之前差點讓這雙手收割走幾條人命時的兇殘模樣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艾蕭點了點頭，他也讚同秦羿的想法，到現在為止，幾乎能夠出現的危險都被三青擋下或者化解了，他都不敢去細想如果沒有三青，這次副本能夠活下來的人會不會連一隻手都不到。
“三青的白棋快用完了。”秦羿皺眉，他看向三青手中被掰的隻剩下一小塊的饅頭，而他們還不知道那鬼物手中到底有多少黑棋……
難道要再等一天嗎？
可是……按照三青早上和朗健康的那些談話，估計今晚就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噠”
又是一聲幹脆利落的黑子落下的聲音，現在那黑子又成四子一線，而三青也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白子堵上其的末端，但接下來，她就沒有任何棋子了。
可是那雙手已經又在另一處落下黑子，又成了四子一線。
三青皺著眉，她看了眼四周，卻沒有任何什麽白色的物體可以給她充當棋子。
齊伶立刻將自己的裙擺扯下一角，那正好是白色的布料往三青的手中遞去，落在棋盤之前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撕成了碎片。
看來僅憑白色物體這一特點是並不能夠成為棋子的……那饅頭是有什麽特殊之處才能作為棋子……？
三青抬起頭，看向那在等待著她落子的遊子娟的幻影，那黑發的少女的模樣此刻愈發的清晰，那是一張非常普通的臉，但那平平無奇的五官組合在一起時卻能讓人越看越順眼，而當她舉起棋子之時，那瞬間張揚的氣勢又讓人忍不住的側目。
“沒有饅頭了嗎？”艾蕭轉頭看向秦羿，他隻知道這是他們從村長家拿的，不知道到它應該怎麽獲得。
“……昨天三青說是村長留給她的，今天的是自己出現在桌子上的……”，秦羿迴憶著三青的話，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不，不對，這應該是朗健康做的！”
在秦羿的話音剛落下的瞬間，一道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聲音響起，那聲音低沉而沙啞，似乎蘊含著什麽危險的意味。
“沒錯……饅頭是我做的……將饅頭當成白色的棋子也是我小時候陪小娟下棋幹的事情……”
朗健康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王化的身後，將人嚇得腿軟踉蹌。
他身上的白色背心處似乎沾染了什麽，暗紅色的汙漬如同一團團的濃墨將其染色，看不出原來潔白的模樣，他緩緩地走上前，沒有對眼前那驚悚而詭異地場景有任何的疑問，“我們村離城遠，小娟沒上多久學就心疼學費和路費不去念了，沒有紙，木板和牆壁就是她的紙，沒有筆，我就燒了樹枝當炭筆……她喜歡下棋用黑子，撿了好多小石頭，我就用饅頭當白子陪她玩，下完還能吃了不浪費……嗬嗬，我腦子笨，不懂什麽圍棋，五子棋也是小娟教了我好久才能和她下上那麽兩迴……到後來，遊婆送她去城裏讀書……我們就偶爾通個電話，那商鋪就在我家的隔壁，但我一個月才有錢去那麽一兩次……”
朗健康斷斷續續地敘述著他與遊子娟之間的點滴，聽得徐宇和嚴美感動地互相抱緊了幾分，徐宇作為談著戀愛的男人，最懂那朗健康平淡口吻中掩藏著的深沉的愛意與悲傷，連帶著看穿著血衣的朗健康都不怎麽怕了，隻覺得那是個與他有著同款深情人設的好兄弟。
朗健康走到三青的身邊，他的眼中並沒有如同三青那樣出現人完全的幻影，反而是和眾人一樣看到的是一具缺了頭顱和一條腿的恐怖的軀體，但他的眼神都並未躲閃一秒，一遍看著那殘缺的人兒，一手遞上了自己帶來的饅頭。
三青沒有過多猶豫，她將那還冒著熱氣的饅頭掰下一小塊放入棋盤，賭上了即將達成五子的黑色棋子。
而此刻的對方卻並沒有像之前那般立刻落下手中的黑子，反而像是因為朗健康的存在而猶豫起來，它的手晃動了一下，隨後又偏離了幾分，下在了一個奇怪的位置，那個位置並不像它之前緊貼著三青白子的作風，反而落在了周圍並沒有阻隔的空曠之地。
三青一時之間想不通這步棋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是什麽下了就能夠決定勝利的什麽關鍵地方嗎……？這樣的話她就必須要更為慎重的考慮了。
但朗健康卻忽然出聲，“那裏。”他布滿繭子的手指笨拙地指了指棋盤的某個方向，在那裏輕點了一下，像是曾經做過無數次一般。
三青將信將疑，那個位置是很普通的連成四子的路線，但因為一端被堵著，如果那下一步黑子堵住了她的去路，又是重新迴到前麵僵持的局麵。
但是她還是聽勸地將白色的棋子放在了朗健康提示的地方。
但出乎她的意料的是，那枚黑子竟然沒有堵住那過於明顯的已然連成了四顆的白色棋子，反而是落在了剛剛那枚黑子的旁邊。
三青有些不敢置信，她不相信遊子娟會連這麽簡單的錯誤都會犯，既然不是失誤……那隻可能是有意下在這邊。
朗健康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他小麥色的耳朵上竟然能夠看出浮起了一抹緋紅，“我以前連這個都不會，小娟就這麽給我放水，她隻要一下在空的地方……意思就是……”
“饒了你吧——”
三青瞬間抬頭，那與朗健康的聲音重合的女聲輕柔溫婉，語氣中似乎還帶著些許的笑意。那隻是幻影的麵容又開始變得模糊，她似乎動了動唇，想要說句什麽，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聲，隻是淡淡地朝著朗健康的方向笑了笑。
朗健康雖然看不見那遊子娟的麵容，但那具殘軀所朝對的方向正是自己，他似乎猜到了什麽，麵露期待地看向三青，“小娟……小娟她說什麽了嗎？”
三青微怔，遊子娟隻是動了動嘴，沒有出聲，她也不知道人到底想要說些什麽，甚至於她都不知道為什麽遊子娟會突然決定輸給她。
她沉默著，但朗健康卻依舊期待地等待著三青開口的迴答，一個高大的男人就正如一個期期艾艾的小姑娘般緊張地等待著，準備記好三青接下來的每一個字。
她張了張嘴，轉頭看向麵容已然完全模糊的遊子娟，那一團白霧彌漫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和口型。三青自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感覺到有些手足無措。
“抱歉……我……”就在她準備和人誠實的說出自己並沒有聽見的時候，三青的耳畔忽然又傳來了那若有若無的溫潤女聲。
“不要難過，朗健康。”
三青眨了眨眼，那確實是遊子娟的聲音。她將這句話一字一句的複述給朗健康聽，連語氣都模仿的一模一樣。
“……！”這語氣他怎麽會不熟悉，正是遊子娟每次見他不開心時會說的，她很少叫他的全名，但每次叫他朗健康時，那說的話肯定是發自真心且認真。
“好。”朗健康朝著那已經開始潰裂的軀體溫聲說道，他本想去觸摸那被水泡的發白的殘軀，但是沒有等他伸出手，那如同被抽去了其中靈魂的殘軀就已經破碎分解，成為一陣白色的微風，拂過他的麵頰。
三青看著這一幕，不知道該怎麽說，或許也無需去安慰麵前這個男人。
朗健康的拳頭握緊又鬆開，反複幾次，他身上那件白色背心上的暗紅血漬已然幹涸，柔軟的棉布變得硬梆梆的一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向三青的方向。
“走吧，你們應該是想知道我們村子裏的肉食是怎麽來的吧。”
他是沒文化，但不代表他是傻子。
三青點了點頭，將手中最後的一枚白子落入棋盤。
瞬間，刺眼的白光乍現，幾人都被這強光閃到閉眼，隻有三青能夠直視這刺目的光芒。
她可以看見在這耀眼的光芒內，那已然連成五子的白棋逐漸飛起，連成了一串在空中環繞了幾圈，隨後飛向她的身旁。
五顆棋子逐漸變換，環飛在她的身周，緩緩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顏色也從原本的白色逐漸變成了不同的色係。
它們的上麵逐漸浮現出字符模樣的圖案，不知怎的，三青雖然看不懂這些字，卻能理解它們所代表的意思，這五顆棋子分別寫著“金”、“木”、“水”、“火”、“土”，它們緩緩地向三青圍聚，又在一刹那四散而開，最後齊齊地縮小，浮在三青的麵前，像是等待著什麽。
三青心神微動，手心處又一次凝結出一顆陽烏，這顆比起之前所凝聚而出的光亮更為耀眼，那金色的光芒內似乎透露著橙紅的色澤。
她控製著這枚小小的光球向那五顆棋子靠近，而那棋子如同尋找到了目標一般追隨著陽烏。
隨後，三青明顯的感覺到這枚陽烏與自己的聯係正逐漸的減弱，直至完全消失。
那五枚棋子連成一線，像是引領，又像是追隨地跟著那為首的光球，逐漸往天空飛去。
刺目的白光逐漸減弱，眾人從那眼睛的酸澀中迴過神，隻見三青抬頭仰望著什麽。
“怎麽了嗎？三青？”阮樂上前，矮下身檢查著三青是否在剛才的白光中受到了什麽傷害，但三青隻是摸了摸阮樂那淩亂的發頂，手指拂過間，小小的光點蹭過人的眼瞼與臉頰，那原本烏青的痕跡全然消失。
她微笑著，第一次沒有給人以明確的答案。
秦羿抬起頭，看向天空，他能夠清晰的看見五顆星子模樣的光點正和一顆金色光點不斷地上升，似乎是要衝出這個副本，去往另一個時空。
他恍惚間，迴憶起曾經父母的書籍中曾描述的——“五星聚”，那五枚行星將會圍繞著太陽連成一線，帶來所謂的——祥瑞之兆。
“這是……在下什麽？”王化看不懂這劇情的走向，要說圍棋他雖然不是精通，但還是能看得懂一點，但麵前這盤棋的走向讓他有些許的迷茫，好像不是圍棋針鋒相對的模樣……
金發的少女正全神貫注地對弈著，她的神情嚴肅而專注，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她和棋盤上的棋子，在怪物落下黑子之後，她緊接著又在旁邊落下白子，看起來試圖以此次的落子為起點，向外擴張自己的勢力範圍。她的麵上一片沉著冷靜，隨著時間的推移，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多，看似局勢也逐漸變得複雜起來。
無頭的怪物絲不斷地落子，氣勢洶洶地發動攻擊，試圖打亂人的節奏，而三青似乎也是真的被擾亂了，她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慢，每一次落子都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眾人屏息凝神，不敢出聲打擾這一幕，而龐長祿有些不確定地還是開口問出了他和王化同樣的疑問，“這……應該是……在下五子棋吧？”
看著這激烈的對局，以及三青那麵容冷峻的模樣，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可那每到三子或是四子之時就會雙方的棋子就會互相堵上，這怎麽看都是五子棋的架勢。
秦羿扶額，他早就看出來了，那完全是小孩子五子棋的下法，隻有三青那麵上的嚴肅的架勢格外唬人罷了。
“這個讓我來估計也可以……”阮樂默默吐槽，他看著那一顆顆被掏出的眼球，不知道這個怪物到底從哪裏掏來的，這些眼球數上去大概也有十人左右了……
“不，可能跟你就不是下五子棋了。”秦羿看著那雙手在空中緩緩地移動，此刻它與三青對弈時那溫和的模樣與之前差點讓這雙手收割走幾條人命時的兇殘模樣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艾蕭點了點頭，他也讚同秦羿的想法，到現在為止，幾乎能夠出現的危險都被三青擋下或者化解了，他都不敢去細想如果沒有三青，這次副本能夠活下來的人會不會連一隻手都不到。
“三青的白棋快用完了。”秦羿皺眉，他看向三青手中被掰的隻剩下一小塊的饅頭，而他們還不知道那鬼物手中到底有多少黑棋……
難道要再等一天嗎？
可是……按照三青早上和朗健康的那些談話，估計今晚就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噠”
又是一聲幹脆利落的黑子落下的聲音，現在那黑子又成四子一線，而三青也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白子堵上其的末端，但接下來，她就沒有任何棋子了。
可是那雙手已經又在另一處落下黑子，又成了四子一線。
三青皺著眉，她看了眼四周，卻沒有任何什麽白色的物體可以給她充當棋子。
齊伶立刻將自己的裙擺扯下一角，那正好是白色的布料往三青的手中遞去，落在棋盤之前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撕成了碎片。
看來僅憑白色物體這一特點是並不能夠成為棋子的……那饅頭是有什麽特殊之處才能作為棋子……？
三青抬起頭，看向那在等待著她落子的遊子娟的幻影，那黑發的少女的模樣此刻愈發的清晰，那是一張非常普通的臉，但那平平無奇的五官組合在一起時卻能讓人越看越順眼，而當她舉起棋子之時，那瞬間張揚的氣勢又讓人忍不住的側目。
“沒有饅頭了嗎？”艾蕭轉頭看向秦羿，他隻知道這是他們從村長家拿的，不知道到它應該怎麽獲得。
“……昨天三青說是村長留給她的，今天的是自己出現在桌子上的……”，秦羿迴憶著三青的話，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不，不對，這應該是朗健康做的！”
在秦羿的話音剛落下的瞬間，一道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聲音響起，那聲音低沉而沙啞，似乎蘊含著什麽危險的意味。
“沒錯……饅頭是我做的……將饅頭當成白色的棋子也是我小時候陪小娟下棋幹的事情……”
朗健康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王化的身後，將人嚇得腿軟踉蹌。
他身上的白色背心處似乎沾染了什麽，暗紅色的汙漬如同一團團的濃墨將其染色，看不出原來潔白的模樣，他緩緩地走上前，沒有對眼前那驚悚而詭異地場景有任何的疑問，“我們村離城遠，小娟沒上多久學就心疼學費和路費不去念了，沒有紙，木板和牆壁就是她的紙，沒有筆，我就燒了樹枝當炭筆……她喜歡下棋用黑子，撿了好多小石頭，我就用饅頭當白子陪她玩，下完還能吃了不浪費……嗬嗬，我腦子笨，不懂什麽圍棋，五子棋也是小娟教了我好久才能和她下上那麽兩迴……到後來，遊婆送她去城裏讀書……我們就偶爾通個電話，那商鋪就在我家的隔壁，但我一個月才有錢去那麽一兩次……”
朗健康斷斷續續地敘述著他與遊子娟之間的點滴，聽得徐宇和嚴美感動地互相抱緊了幾分，徐宇作為談著戀愛的男人，最懂那朗健康平淡口吻中掩藏著的深沉的愛意與悲傷，連帶著看穿著血衣的朗健康都不怎麽怕了，隻覺得那是個與他有著同款深情人設的好兄弟。
朗健康走到三青的身邊，他的眼中並沒有如同三青那樣出現人完全的幻影，反而是和眾人一樣看到的是一具缺了頭顱和一條腿的恐怖的軀體，但他的眼神都並未躲閃一秒，一遍看著那殘缺的人兒，一手遞上了自己帶來的饅頭。
三青沒有過多猶豫，她將那還冒著熱氣的饅頭掰下一小塊放入棋盤，賭上了即將達成五子的黑色棋子。
而此刻的對方卻並沒有像之前那般立刻落下手中的黑子，反而像是因為朗健康的存在而猶豫起來，它的手晃動了一下，隨後又偏離了幾分，下在了一個奇怪的位置，那個位置並不像它之前緊貼著三青白子的作風，反而落在了周圍並沒有阻隔的空曠之地。
三青一時之間想不通這步棋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是什麽下了就能夠決定勝利的什麽關鍵地方嗎……？這樣的話她就必須要更為慎重的考慮了。
但朗健康卻忽然出聲，“那裏。”他布滿繭子的手指笨拙地指了指棋盤的某個方向，在那裏輕點了一下，像是曾經做過無數次一般。
三青將信將疑，那個位置是很普通的連成四子的路線，但因為一端被堵著，如果那下一步黑子堵住了她的去路，又是重新迴到前麵僵持的局麵。
但是她還是聽勸地將白色的棋子放在了朗健康提示的地方。
但出乎她的意料的是，那枚黑子竟然沒有堵住那過於明顯的已然連成了四顆的白色棋子，反而是落在了剛剛那枚黑子的旁邊。
三青有些不敢置信，她不相信遊子娟會連這麽簡單的錯誤都會犯，既然不是失誤……那隻可能是有意下在這邊。
朗健康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他小麥色的耳朵上竟然能夠看出浮起了一抹緋紅，“我以前連這個都不會，小娟就這麽給我放水，她隻要一下在空的地方……意思就是……”
“饒了你吧——”
三青瞬間抬頭，那與朗健康的聲音重合的女聲輕柔溫婉，語氣中似乎還帶著些許的笑意。那隻是幻影的麵容又開始變得模糊，她似乎動了動唇，想要說句什麽，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聲，隻是淡淡地朝著朗健康的方向笑了笑。
朗健康雖然看不見那遊子娟的麵容，但那具殘軀所朝對的方向正是自己，他似乎猜到了什麽，麵露期待地看向三青，“小娟……小娟她說什麽了嗎？”
三青微怔，遊子娟隻是動了動嘴，沒有出聲，她也不知道人到底想要說些什麽，甚至於她都不知道為什麽遊子娟會突然決定輸給她。
她沉默著，但朗健康卻依舊期待地等待著三青開口的迴答，一個高大的男人就正如一個期期艾艾的小姑娘般緊張地等待著，準備記好三青接下來的每一個字。
她張了張嘴，轉頭看向麵容已然完全模糊的遊子娟，那一團白霧彌漫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和口型。三青自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感覺到有些手足無措。
“抱歉……我……”就在她準備和人誠實的說出自己並沒有聽見的時候，三青的耳畔忽然又傳來了那若有若無的溫潤女聲。
“不要難過，朗健康。”
三青眨了眨眼，那確實是遊子娟的聲音。她將這句話一字一句的複述給朗健康聽，連語氣都模仿的一模一樣。
“……！”這語氣他怎麽會不熟悉，正是遊子娟每次見他不開心時會說的，她很少叫他的全名，但每次叫他朗健康時，那說的話肯定是發自真心且認真。
“好。”朗健康朝著那已經開始潰裂的軀體溫聲說道，他本想去觸摸那被水泡的發白的殘軀，但是沒有等他伸出手，那如同被抽去了其中靈魂的殘軀就已經破碎分解，成為一陣白色的微風，拂過他的麵頰。
三青看著這一幕，不知道該怎麽說，或許也無需去安慰麵前這個男人。
朗健康的拳頭握緊又鬆開，反複幾次，他身上那件白色背心上的暗紅血漬已然幹涸，柔軟的棉布變得硬梆梆的一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向三青的方向。
“走吧，你們應該是想知道我們村子裏的肉食是怎麽來的吧。”
他是沒文化，但不代表他是傻子。
三青點了點頭，將手中最後的一枚白子落入棋盤。
瞬間，刺眼的白光乍現，幾人都被這強光閃到閉眼，隻有三青能夠直視這刺目的光芒。
她可以看見在這耀眼的光芒內，那已然連成五子的白棋逐漸飛起，連成了一串在空中環繞了幾圈，隨後飛向她的身旁。
五顆棋子逐漸變換，環飛在她的身周，緩緩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顏色也從原本的白色逐漸變成了不同的色係。
它們的上麵逐漸浮現出字符模樣的圖案，不知怎的，三青雖然看不懂這些字，卻能理解它們所代表的意思，這五顆棋子分別寫著“金”、“木”、“水”、“火”、“土”，它們緩緩地向三青圍聚，又在一刹那四散而開，最後齊齊地縮小，浮在三青的麵前，像是等待著什麽。
三青心神微動，手心處又一次凝結出一顆陽烏，這顆比起之前所凝聚而出的光亮更為耀眼，那金色的光芒內似乎透露著橙紅的色澤。
她控製著這枚小小的光球向那五顆棋子靠近，而那棋子如同尋找到了目標一般追隨著陽烏。
隨後，三青明顯的感覺到這枚陽烏與自己的聯係正逐漸的減弱，直至完全消失。
那五枚棋子連成一線，像是引領，又像是追隨地跟著那為首的光球，逐漸往天空飛去。
刺目的白光逐漸減弱，眾人從那眼睛的酸澀中迴過神，隻見三青抬頭仰望著什麽。
“怎麽了嗎？三青？”阮樂上前，矮下身檢查著三青是否在剛才的白光中受到了什麽傷害，但三青隻是摸了摸阮樂那淩亂的發頂，手指拂過間，小小的光點蹭過人的眼瞼與臉頰，那原本烏青的痕跡全然消失。
她微笑著，第一次沒有給人以明確的答案。
秦羿抬起頭，看向天空，他能夠清晰的看見五顆星子模樣的光點正和一顆金色光點不斷地上升，似乎是要衝出這個副本，去往另一個時空。
他恍惚間，迴憶起曾經父母的書籍中曾描述的——“五星聚”，那五枚行星將會圍繞著太陽連成一線，帶來所謂的——祥瑞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