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影說話的口音十分奇怪,雖然他說出的話,確實是楚喬能夠聽得懂的語言,可那口音不僅沒有任何的親切感,反而有一種外國人在說中文的拗口感覺:


    “小朋友,你好,恭喜你,你被我們‘選中’了。”


    看著紅彤彤的通訊器屏幕,楚喬的第一反應就是通訊器中病毒了,這是個詐騙電話,且對方詐騙的手段過於低級。


    這樣的念頭在楚喬的思維中隻停留了一秒,轉頭又被他強行按了下去——楚喬拿著通訊器,已經試著點了掛斷鍵,結果這屏幕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倒是有點兒意思。”


    楚喬也不去強行掛斷通訊,索性懸停在半空,看著這塊屏幕,和對方聊了起來:


    “你是誰?”


    紅色的屏幕裏,虛淡模糊的人影微微閃動,說出的話卻是不怎麽中聽:


    “你們總是喜歡問這種愚昧的問題,似乎這樣能滿足你們那種名為‘好奇心’的虛無需求,好吧——我是神,是掌握了這個世界規則和最終走向的存在,我對你很感興趣。”


    “這種聽起來就中二病晚期的自稱,可不像是‘神’能說出來的話。”


    楚喬毫不留情的吐槽,順便迴敬了了對方一句:


    “另外,我對你沒什麽興趣。”


    “嗬嗬,有趣……你們每個人的反應都類似,要不是數據表明,你們這種生物的思維意識並不存在共享可能,我都要以為你們是那種意識集群式的生命了。”


    接著,那人的語氣一轉,略帶好奇:


    “對了,你說的中二病是什麽?”


    “是和你症狀類似的絕症。”


    楚喬不打算和對方廢話太多,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楚喬對於這種裝神弄鬼的家夥沒什麽好感,但對方透露出的一些信息卻讓他產生了不少聯想:


    “有什麽事情就直說,我的時間很寶貴。”


    “看樣子,你的耐心也不怎麽好——短壽種的一貫通病,可以理解……”


    紅色畫麵裏的人影說話不急不緩,語氣平穩溫和,但總有種讓人想按著他腦袋削他一頓的衝動,尤其是他那副高高在上語氣,就仿佛帶著天然的優越感,讓人很不爽。


    至少楚喬現在已經開始不怎麽爽了。


    人影還在繼續自說自話般的闡述,不管楚喬有沒有在聽:


    “是這樣……‘你們’這個種族具備很高的進化潛力,我想選擇幾個潛力突出的家夥,賦予一些‘獎勵’,現在你是被我選中的其中一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楚喬沒有急著去詢問“選擇”和“獎勵”是什麽,他更加關注的是對方說出的“你們”這個詞,這說明楚喬不是第一個被聯係的人。


    關於對方身份的問題,楚喬也懶得再去問,信息不足的前提下,就算對方真的自爆身份,楚喬也可能會當成假的,不如先得到自己當前比較關心問題的答案:


    “我確實沒什麽興趣,不過你說還有其他人被你選中,他們同意了?”


    “不,他們一開始和你一樣,也是拒絕的。”


    人影所用的口吻,有種仿佛是表白被拒絕幾十次以後的平淡無奇,卻聽得楚喬眉毛一跳:


    “這麽一說,你,還真是……堅持啊。”


    “這不是堅持,是‘規則’的一部分,你可以選擇拒絕,但每個被選中的人,都必須進行‘通知’,你明白了嗎?”


    人影在屏幕中微微晃動,用著最平靜的口吻,說著最欠揍的話。


    楚喬盯著自己的通訊器:


    “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已經被‘選中’了,現在你來通知我,是出於‘規則’的限製?”


    “可以這麽理解。”


    楚喬的迴答也很幹脆:


    “‘規則’是什麽?”


    “‘規則’隻有一條,進化的道路上,隻會有一個最終的‘優勝者’出現,其他的進化失敗者都會被‘淘汰’,進化的方向並不唯一,但強大是唯一的標準,我們會給予優勝者最終的‘獎勵’,被淘汰者將直接出局。”


    紅色背景下,馬賽克一樣的虛淡人影,仿佛是拋出了什麽驚天大秘密一樣的說出了這個答案。


    高空的風很喧囂,似乎連周圍空氣都稀薄了一些,楚喬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這個虛淡的人影,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


    “就這?”


    通訊器的人也被楚喬的反應給弄的愣了一下,畫麵因此出現了一秒的閃爍:


    “你的反應很奇怪,其他被選中的人在知道這個答案以後,他們的表情應該是‘興奮’或者‘驚慌’,也有少數‘平靜’的存在,可你的反應是……‘不屑’?”


    “不然呢?你還指望我給你驚喜一下?”


    麵具下,楚喬頗為不屑的看著屏幕上那個虛淡的影子,他對於這種聽起來就神神叨叨的東西不感興趣,尤其是在對方說出了那所謂的“規則”以後,更是如此:


    “我對你所謂的進化遊戲並不關心——不過我想如果沒理解錯的話,那應該是一群人相互廝殺,最終決出優勝者的淘汰遊戲,明確告訴你,我不參加這種無聊的遊戲。”


    “你要拒絕?”


    人影對於楚喬的反應並不意外,他隻是以闡述事實的口吻進行交涉:


    “不,你拒絕不了,所有人都必須遵守‘規則’。”


    “你倒是自信的很。”


    楚喬差點就被氣笑了,對於這種溝通都費勁的家夥,他已經沒什麽耐心了,手裏的通訊器外殼上已經隱約出現了裂紋。


    要掛斷通訊楚喬可能做不到,但要毀掉通訊器單方麵拒絕溝通,楚喬還是很容易就能辦到的。


    眼看著裂紋已經逐漸朝著機身覆蓋,紅色畫麵中的人影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他說出了自己的最後一句話:


    “鑒於你的不配合,下一次‘紅月’的降臨將會提前,規模也會增加——或許是明天,或許隻是提前一天,請做好準備,帶領著你的族群活下去,這是一份‘忠告’。”


    楚喬手裏的通訊器已經徹底變形,連帶著屏幕也閃爍起來,聲音更是斷斷續續的:


    “生存……到最後……的人,將獲得……‘獎勵’……”


    “哢嚓——”


    通訊器的屏幕徹底黑了,報廢成了一團電子垃圾,楚喬卻沒有扔掉,而是把損壞的通訊器收了起來:


    “照這麽說,原來‘紅月’還是個可控的現象……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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