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寒風四起,妖獸退到兩旁,眸中兇光四起,唯獨在看向狼妖時有著一絲畏懼。


    趙囚有些無語,這丫頭平時看著挺機靈的,怎麽遇見事這麽上頭,認不清實力。


    夢念淵同樣有些懊悔,她未曾想到那狼妖實力竟然如此強悍。


    最初她隻想憑借著出其不意將狼妖滅殺,好救出被困的同族。


    狼妖直立行走到近前,妖力束縛住夢念淵,饒有興致地盯著趙囚,“竟然敢……”


    狼妖未曾把話說完便癱倒在原地徹底失去了氣息。


    在察覺到不對的那一刻,趙囚便果斷開啟生命之眼,將那狼妖鎖定,他可沒興趣聽那狼妖大放厥詞。


    背後雷霆雙翼山洞,一時間街道上風雷聲唿唿炸響。


    然若一道灰白流光劃破風雪,掠著夢念淵向城外衝去。


    街道兩旁的妖獸後知後覺。


    山羊人大喊道:“他們殺了風雪寇的人,必須攔住,否則風雪寇會屠城的!”


    街道兩旁的妖獸露出驚恐的神色,顯然是對風雪寇的兇名深入骨髓。


    城內一時間充斥起大量妖獸的吼叫聲,甚至有些妖獸燃燒精血向趙囚追去,它們寧願戰死,也不願意麵對風雪寇。


    “趙哥,救救那些人族。”夢念淵在木屬性靈氣的救治下,傷勢恢複了些,看著被困的同族有些不忍。


    趙囚掃視了一眼,被困的大概有二十多人,大多精神萎靡,雙眼無神,沒有一絲生氣。


    唯獨一名幼童蜷縮在老嫗懷中,睜著大眼睛好奇看向外麵。


    隻是一瞬間趙囚便有了決定,宛若一道閃電向囚車衝去,破開粗壯樹幹。


    將幼童束縛住,繼續向城外衝去,身後響起陣陣的轟鳴聲。


    夢念淵向身後望去,嬌軀不由地顫抖起來,囚車所在的位置充斥著雷霆,被困的同族全部被藍色雷霆擊成齏粉,“趙哥這是為何?”


    “先活命,迴頭給你解釋。”趙囚應付道,兩人深入北境,本就處境艱難,帶著如此多的人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同時那些人族也失去了對生的渴望,與其淪為獸族的血食,不如送他們一程。


    隻見身後一頭雪鹿渾身包裹著血霧,宛若一道紅色流光衝來。


    感受到身後快速逼近的氣息,趙囚在心中破口大罵,“老子是殺你爹了,至於拚命追趕麽?!”


    他不願同那雪鹿糾纏,一身精血燃燒,即使烤了也沒啥味道,最為關鍵的是後麵還有好幾道血光追來。


    全都是一副拚命的架勢,仿佛是趙囚強了它們媳婦一樣。


    孰不知,這要比搶它們媳婦還嚴重,無名小城中的妖獸,早已紮根。


    妻妾子嗣都在城中,得罪了風雪寇若不無動於衷,一家老小注定會被屠光。


    它們唯一能做的便是用自身性命博家人存活。


    整個北境三分之一的領地都是風雪寇的領地,更是有著封王境的存在,跑根本沒可能。


    如此黑鍋,換了誰都要和他拚命。


    帶著兩個拖油瓶馬上就會被追上,但趙囚依舊沒有停下,身後追趕的妖獸在燃燒精血,隻要在拖上片刻,它們實力必然大減,那時趙囚在停下拚殺,它們就是待宰的羔羊。


    又逃竄了片刻,趙囚感受到身後追趕的妖獸氣息有所下降,身上靈力猛地炸開,將夢念淵和幼童推開。


    他握緊希望之錘,調轉方向,向身後衝去,一時間雙方碰撞在一起,雷霆肆意。


    希望之錘溢出雷霆和蓮火湧向獸群。


    正所謂以逸待勞,處在最前方的雪鹿撞擊在希望之錘上,化作一片血霧。


    雪鹿眼中露出一絲解脫,它都如此拚命了,相信風雪寇會放過它的家人。


    後方的妖獸沒有一絲畏懼,像是排隊送死一樣,一個個撞在被雷火包裹的希望之錘上。


    趙囚不由地愣住,本以為是一場血戰,結果是插標賣首,頓時倍感無趣。


    快速掄起希望之錘,周身被紅色雷霆包裹,像是一條雷龍,向衝來的妖獸襲去。


    夾雜著天地之威湧出,大量妖獸化作血霧,紅色雷龍衝出數十丈,隨後猛地炸開。


    兩旁的風雪被卷上高空,向兩旁席卷而去,雷龍所過之處露出層層凍土。


    處在第一梯隊的妖獸全部化作血霧,散落在凍土上,相信要不了多久,風雪便會將這些痕跡深埋地下。


    第二梯隊的妖獸衝到近前,見失去了追捕之人的身影,一時間悲從中來。


    雪地中充斥著妖獸的哀嚎聲。


    其中一頭麅妖,眼中閃過一絲堅毅,周身妖力劇烈波動,頃刻間爆炸,化成齏粉。


    其他妖獸沒有一絲嘲笑,反而紛紛效仿,各自引爆體內的妖丹。


    聽見身後的爆炸聲,趙囚拉高身位神識掃去,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北境深處的妖獸果然有血性。


    抓不到敵人便自爆。


    雖然無法理解,但趙囚表示尊重,攜帶著兩人落在地麵,向遠處衝去。


    夜幕四攏。


    凸起的雪洞中,趙囚再次架起篝火,他愈加喜歡這些靈禽搭建的巢穴了,連尋找木材都省了。


    夢念淵望著篝火出神,徹底脫離危險後,她服用了一枚丹藥,傷勢恢複了大半,再加上趙囚的治療,如今已經恢複了九成。


    可當他得知趙囚殺死那些同族的原因後,心中還是有些不平衡。


    麵對妖獸她可以殺伐果斷,可麵對同族她卻有些不忍。


    趙囚告誡她以後不準胡亂動手,否則就把他丟在雪地中,讓她再也見不到夏淵。


    此威脅一出,效果出奇的好,原本活潑的夢念淵已經數個時辰未曾說話了。


    趙囚隻當她是出於做錯事情險些喪命而慚愧,便沒有理會。


    他將一隻烤好的鶴腿遞給幼童。


    幼童絲毫不認生,接過鶴腿大口吞食起來。


    然而僅僅是吞食了幾口,便渾身散發出陣陣白霧。


    趙囚偷笑,這靈禽可是三階初期的妖獸,對五階身軀的趙囚來說隻是尋常食物,可這幼童根本承受不住。


    隻見那幼童滿臉漲紅,陣陣白霧升起,肚子漲的滾圓,仿佛要升仙一般。


    夢念淵不再無動於衷,側首散發出一道靈力將幼童包裹,幫助其消化體內的能量,順帶著瞪了幸災樂禍的趙囚一眼。


    趙囚懶得同其計較,將烤好的靈禽取下,大快朵頤。


    片刻後,幼童臉色恢複正常,看著大口吞咽肉食的趙囚,咽了咽口水,可憐巴巴地看向夢念淵,原本分給他的食物被這女人搶走了,他脆生生地喊道:“給我,我要吃。”


    趙囚側目,見著幼童一直沒說話,還以為是個啞巴,“都把人家逼到開口了,還不把食物給人家。”


    幼童向趙囚投去感激的眼神,頻頻點頭,瞪向搶他食物的女人。


    夢念淵氣的跺腳,努力控製情緒,安慰道:“這食物能量太大,你吃那幾口就夠了。”


    幼童小臉緊繃,滿臉地不相信。


    “你叫什麽名字?”被這幼童一影響,夢念淵情緒好了許多,輕聲詢問。


    幼童搖頭不語,已經盯著夢念淵手中金黃流油,散發著香氣的獸腿。


    夢念淵瞥了眼獸腿,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她當了十多年的逆子,還能治不了這個小家夥,“你告訴我名字,我給你吃一口。”


    幼童連連點頭,“我沒有名字。”說完他起身跑向夢念淵,搶奪獸腿。


    “沒有名字不算迴答,這獸腿不能給你。”夢念淵義正言辭,孱弱的幼童怎麽可能在她這個元嬰期修士手中搶到食物。


    幼童小臉耷拉了下去,可憐巴巴地望向趙囚,祈求他能再給一些食物。


    趙囚玩心大起,撕下一塊肉食,用靈力化去肉食中的能量,引誘道:“你認那個姐姐當母親,我就把食物給你。”


    幼童哪裏懂得其中的彎彎繞繞,眼中隻有食物,扭頭對著夢念淵脆生生道:“母親好。”


    他扭頭看向趙囚手中的食物,滿是渴望。


    趙囚伸手將食物遞給幼童。


    夢念淵險些氣暈過去,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喜當娘?!


    這要是見到夏淵,被幼童喊上一聲母親,別說結婚了,家父家母都要蒙羞。


    她深知說不過那趙囚,隻能將心思打在幼童身上,“叫姐姐,不能叫母親。”


    幼童咽下嘴中食物,堅定地搖頭,“叫你母親有食物。”


    趙囚再也忍不住,狂笑起來,這幼童可太有意思了。


    夢念淵狠狠地剮了趙囚一眼,柔聲道:“你喊我姐姐,以後我給你提供食物。”


    幼童將食物抱在懷中,小臉上滿是倔強,“不要,你剛還搶我食物呢。”


    夢念淵一陣心疼,未曾想到在北境一口食物竟然如此珍貴,耐心勸解道:“姐姐不給你吃是為了你好。”


    幼童一臉不信任地神色,搶別人食物還能如此大言不慚。


    夢念淵使出渾身解數,奈何那幼童一口咬死,她是搶食物的壞人,頓時心中生出一陣挫敗感。


    小靈從懷中探出小腦袋,打量了幾眼幼童隨即失去了興趣,跳到趙囚肩膀上,“哥哥,喝酒。”


    幼童大叫一聲,“妖怪!”


    小靈一個激靈,快速環顧四周,竟然還有妖怪能避開自己的靈覺,最終發現那幼童竟然在盯著自己。


    頓時惱羞成怒,“你說誰是妖怪!”


    幼童頓時氣勢弱了下去,躲在夢念淵身後。


    夢念淵伸手將他拽到身前,不滿道:“剛剛還喊我壞人,遇到危險知道往我身邊躲了。”


    幼童嚎啕大哭起來,小靈身影一晃出現在幼童身前,一爪子拍在他臉上,“在喊本美女妖怪,我就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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