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非保持著尊敬的態度,口氣卻咄咄逼人:“他必須離開大風證券,離開國內,從我麵前永遠消失。”


    這是第一個條件。


    秦正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可以。”


    接著。


    李非喝了一口茶,又徐徐道:“還得請董事長出麵,把他幹過的醜事在媒體上公諸於眾,該賠償的要賠償,得給人家姑娘討一個公道。”


    說話時。


    李非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死掉的女孩,年輕漂亮的臉蛋兒。


    可李非還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


    秦正傑終於忍不住,沉聲反問:“你這是要毀掉他!”


    李非沒有迴應,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董事長如果下不了手,我也可以代勞。”


    秦正傑怒火中燒,李非卻淡然如水。


    兩個人都知道案情公開之後,鄭燦的下場一定會很慘,身上要背著個殺人犯的標簽過一輩子。


    名譽毀了,事業沒了,一輩子隻能躲在陰影裏,做一隻見不得光的耗子。


    被激怒的董事長喘著粗氣,怒氣衝衝道:“你太過分了!”


    李非依舊恭敬的說道:“董事長消消氣,您經常教育我們公是公,私是私,公私是一定要分開的。”


    “算人者,人亦算之,此為天道輪迴,報應不爽。”


    秦正傑啞口無言,強壓下一口氣。


    許久。


    秦正傑才答應了下來:“好。”


    李非的兩個條件說完了,便放下了茶杯,便將手邊的鋰礦開采權協議草稿,連同簽字筆一起輕輕推了過去。


    秦正傑接過協議翻看了起來。


    協議沒什麽問題,是一本萬利的大生意。


    “我批準了。”


    秦正傑很快把協議交還了過來,看著李非年輕英氣的臉,一瞬間百感交集,像是又蒼老了幾分。


    李非拿起了他麵前的茶杯,將涼掉的茶倒掉,又倒上了半杯熱茶。


    禮數不能說不周到。


    而會客室裏卻忽然安靜了下來。


    秦正傑很快接受了現實,看著李非的目光卻更加複雜,然後他開始複盤,想知道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人。


    本以為這隻是一條幼龍,爪牙尚未成形,卻不曾想是潛龍在淵。


    如今終於龍歸大海了。


    “終究是看走眼了。”


    秦正傑幽幽一歎,終於伸出了蒼老的手,端起了麵前的茶碗,喝了一口產地是武夷山的大紅袍。


    味道竟然很純正,讓秦正傑有些意外。


    前事了斷,翻了篇。


    秦正傑便苦笑了起來:“你呀......哎!”


    這一聲長歎,代表著董事長已經接受了現實。


    氣氛緩和了一些。


    李非便坦誠了起來:“董事長,現在不是人人都講世界一體化,地球村嗎,我也是要進步的。”


    “時代變了,形式變了,我們這種習慣了舞刀弄槍的人,要是再不動點腦子還怎麽活?”


    “這個年月不懂投資,不懂點金融怎麽行?”


    “人都是要學會適應環境的。”


    說話時。


    李非略帶幾分嘲諷的說道:“假如這世界是一個垃圾場,那麽在這個垃圾場裏,活的最滋潤的物種叫做蒼蠅。


    “假如垃圾場裏都是shit,吃的最香的一定是狗。”


    “或者......屎殼郎。”


    或許是感同身受。


    秦正傑苦笑連連:“你.......”


    “是這麽個道理。”


    李非又給他倒了一杯茶,看向了窗外,然後便口吐真言:“董事長,你說我們這樣的人,最大的問題是什麽?”


    秦正傑被問住了,開始認真思考。


    李非放下了景德鎮出品的茶壺,便又輕聲說道:“拿我來說吧,我缺的不是父輩的積累,也不是沒有貴人扶持,也不缺是執行力。”


    “我爹教給我的,留給我的已經足夠多了。”


    頓了頓。


    李非更加坦誠的說道:“我這樣的人最缺的是認知,可認知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問題是窮怕了。”


    “人要是窮怕了,便會饑不擇食,張開大嘴吃天下,也不管有沒有毒,會不會撐死,什麽東西都敢往肚子裏吞。”


    李非神態自若,淡定的說著,秦正傑安靜的聽著,見過大風大浪的董事長,自然明白這個小輩的言外之意。


    這個小輩是在點他呢。


    李非的意思是讓他痛下決心,盡早跟二房完成切割,免得吃下太多毒果實,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毒發身亡。


    秦正傑沉默了。


    李非便不再多言,而是拿起對講機說了一句:“帶進來。”


    很快。


    兇悍的精銳把狼狽的鄭燦抬了進來。


    李非一揮手。


    精銳便掏出軍用匕首,將鄭燦手上和腳上的繩索解開了。


    鄭燦慢慢站了起來,就像是遇到了救星一般,慢慢走到了親爹身旁,還把嘴巴緊緊閉上了。


    鄭燦並沒有再挑釁李非,甚至連看都不敢看。


    他終究不是一頭豬。


    可李非卻走了過去,用冷漠的目光看著鄭燦,然後伸出一根食指在他胸口輕輕戳了幾下。


    很快。


    從李非嘴角溢出了一句話:“燦啊,我會一直盯著你的,你最好給我小心點,不要讓我逮到小辮子。”


    鄭燦被戳的哆嗦了幾下,連連後退,卻怎麽也不敢抬頭看。


    李非將他交給了親爹,便從會客室裏揚長而去。


    不多時。


    從窗外的私人庭院裏,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還有唿朋引伴的聲音。


    秦正傑沒有理會兒子,而是沉著臉走到了窗邊,看著李非坐進了防彈賓利車,在精銳護送下離開了這裏。


    電動門打開。


    車隊耀武揚威的開走了,然後電動門便又關上了。


    身後傳來了鄭燦委屈巴巴的聲音:“爸!”


    秦正傑沒有迴應,而是坐迴了長椅上,拿起擱在桌子上的那份鋰礦開采權協議,認真的翻看了起來。


    “你去歐洲吧。”


    終於。


    從親爹口中說出了如此冷漠的話:“那裏的環境稍微好一些,你去了之後,就不要再迴來了。”


    一瞬間。


    鄭燦麵如死灰。


    秦正傑似乎下定了決心,開始考慮跟鄭家切割,隻是眉頭皺的有點深,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還能切的斷嗎......”


    他自己也不知道。


    晚上。


    邊境小城。


    鋰礦在二十公裏外,屬於一個三不管的地帶,那裏有一個土著村落,李非叫人送去了一些刀樂和武器,買通了那裏的族長。


    族長很開心,把村裏最勇敢的年輕人派了過來,加入了礦山的安保隊伍。


    坐在小城裏簡陋的農舍中,李非終於有時間打開筆記本電腦,關心一下遠在老家的嬌妻。


    張曉嵐倒是還好,沒什麽孕期反應,正在李非媽和白霞的照料下養胎,鍛煉,看上去皮膚反而白皙了一些。


    老媽胸有成竹的說道:“是個女孩兒,錯不了。”


    李非和張曉嵐都很開心,民間有這樣的說法,當媽的懷上了女孩兒,皮膚就會變得很有光澤,會越來越好。


    白霞先是有些失望,卻很快打起精神說道:“那就隻能指望第二胎了。”


    李非無言以對。


    接著。


    李非又給秦素素發去了信息。


    秦素素就慘了,她的孕期反應很大,吃什麽吐什麽,看上去有點萎靡,情緒還開始變的不穩定。


    “你說......你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麵勾三搭四,是不是跟三房的女人勾搭上了?”


    李非立刻否認:“沒有的事兒。”


    可秦素素不信,又向著李非瞪眼睛:“你最好給我小心點,不要讓我逮到小辮子,不然......”


    李非也瞪起了眼睛,立刻說道:“不然怎麽樣?”


    秦素素一下子卡住了,努力的想了想,才狠狠的說道:“不然.....我就讓趙聘婷,把你在外麵勾搭女人的事情告訴張曉嵐!”


    李非一下子被水嗆到了,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小趙:“......”


    說著說著。


    秦素素捂著嘴,匆匆忙忙的跑走了,看樣子又去衛生間裏吐了。


    “是個男孩!”


    小趙忽然出現在畫麵裏,十分篤定的說道:“孕期反應這麽大,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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