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攤手。


    李非一臉無辜,擺爛擺的理直氣壯:“秦總,你看這英語啊,它認識我,我可不認識它,你們叫abcdefc,到這我這就隻能念奧波次的以哦二。”


    “你說是不是......小趙?”


    說話時。


    李非看向了秦素素的助理小趙,想要尋求一點認同。


    小趙比李非還無辜,發出了一聲輕叫:“啊?”


    “問我嗎?”


    在李非的注視下。


    小趙支支吾吾了起來:“我覺得......嗯。”


    小趙一邊敷衍著,一邊偷偷看著老板。


    然後她發現老板很生氣。


    隻見秦素素杏目圓睜,唿吸急促,精致的臉蛋兒慢慢漲紅了,晶瑩的淚珠就在眼眶裏打轉。


    然後秦素素就被氣哭了。


    她在李非和助理麵前撲簌簌的掉眼淚,就像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辜負了那種委屈,就莫名的想哭。


    小趙有點慌了,一時不知所措。


    李非看著她掉眼淚,也有點慌了,便趕忙解釋了起來:“你別哭啊,我是在跟你講道理,你這麽大個公司缺我一個飆英文的嗎?”


    秦素素還在哭。


    李非隻好又努力的解釋:“你把我招攬進公司,是為了讓我ppt,做文員嗎,你還是把我辭了吧。”


    秦素素隻是哭,不說話。


    李非還以為她會哭出聲來,沒想到她竟然忍住了。


    秦素素接過助理遞的紙巾,擦了擦眼淚,然後平靜的說道:“你說的對......是我欠考慮了。”


    又擦了擦挺直的鼻子,她便盡可能平靜的說道:“從明天開始,你不用來參加早會了。”


    可秦素素越是這樣,李非反而就越慌,隻好尷尬的說道:“好......多謝秦總關照,那我先走了。”


    說著。


    李非趕忙站起身,從辦公室裏離開。


    門關上了。


    迴到了對麵自己的辦公室,李非竟然有點困惑了,一時搞不懂她是真哭還是假哭,甚至覺得自己做的有點不厚道。


    “她是在演戲嗎......不像啊。”


    在李非的困惑中。


    對麵的辦公室裏,秦素素又從助理手中接過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巴,然後從抽屜裏拿出化妝盒默默的補妝。


    助理小趙吃驚的看著老板,大腦有點宕機。


    猶記得。


    這是她進入公司兩年以來,第一次看到有人把老板氣哭了。


    “原來老板這麽強大的人也會哭?”


    小助理淩亂了。


    秦素素卻已經補好了妝,輕聲說道:“小趙,我今天還有幾個預約,去問一下客人來了沒有。”


    助理趕忙應了一聲:“好的,秦總。”


    對麵。


    李非的辦公室裏。


    被秦素素這麽一哭,李非也不好意思再摸魚了,隻好坐到了辦公桌前,捏著鼻子看起了財務報表。


    “哎。”


    一聲長歎。


    李非安靜了下來,在心中默默的念叨著了起來:“真的是大公司啊,想在這裏說點真話,做點事可真難。”


    精英有精英的做法,草莽有草莽的做法。


    李非對這些莫名其妙的報表不屑一顧,隨手便扔進了垃圾桶。


    中午。


    該吃飯了。


    李非來到了高級職員餐廳,打好了飯菜,往周圍看了看,便向著坐在角落裏的秦素素和小趙走了過去。


    坐到了秦素素對麵,李非斟酌著說道:“公司的會真的太多了,有必要開這麽多會,搞這麽多複雜的報表嗎?”


    “這就是形式主義!”


    秦素素一邊吃著吃飯,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所以你現在是得寸進尺了,要教我做事是嗎?


    李非便輕聲說道:“我沒有。”


    “吃飯。”


    就在這一瞬間,餐廳裏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看了過來。


    匆匆吃完了飯。


    李非便輕聲說道:“我吃飽了,先走了。”


    還在生氣的秦素素沒搭理,自顧自的喝了一口養顏粥。


    李非看著她精致的俏臉,有些無奈的輕聲說道:“好,不說開會的事了,你想讓我做出點成績,總得給我權限吧?”


    “真要是這樣的話,我做什麽都要打報告,都要層層上報評估,然後開會討論......我什麽也做不了。”


    秦素素還是沒說話。


    李非便輕聲呢喃了起來:“無人扶我淩雲誌,我自踏雪至山巔。”


    話說完。


    李非起身離去。


    身後。


    秦素素矜持的喝了一口南瓜粥,看著李非英挺不失灑脫的背影,從紅潤的嘴角溢出了幾個字。


    “我自踏雪至山巔......凍死你!”


    周五。


    周末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


    9點鍾。


    李非準時出現在辦公室,才剛剛坐到了辦公桌前,小趙便抱著一堆文案走了進來,將文案擱在了李非麵前。


    李非隨口說道:“謝謝。”


    小趙撅著嘴說道:“不客氣!”


    過了幾天時間,兩個人已經混熟了,話也多了起來。


    李非看著她一臉的不高興,隨口問道:“又怎麽了,跟誰吵架了?”


    小趙便嘟囔著說道:“沒怎麽,我就是覺得你太過分了,你對老板多少也應該謙讓一點吧!”


    “公司裏最近說閑話的人可多了呢!”


    李非漫不經心的問道:“說什麽閑話了?”


    小趙便巴拉巴拉的說了起來:“人家都說你吃閑飯,不幹活,抱老板大腿,還說你和老板那什麽......”


    “你難道不清楚嗎?”


    李非無所謂的說道:“那什麽啊......我又不是小奶狗,長的又不帥。。”


    小趙便又嘟囔了起來:“老板本來也不喜歡小奶狗。”


    李非沒搭話。


    小趙便離開了李非的辦公室,迴到了秦素素的辦公室。


    一進門。


    正在看報表的秦素素,便也輕聲問道:“你跟他說什麽了?”


    小趙趕忙說道:“我就是讓他不要那麽囂張。”


    秦素素立刻說道:“對啊,你說他是不是很過分?”


    小趙用力點點頭。


    “嗯!”


    可是又過了一會兒。


    秦素素卻又糾結了起來,皺著眉頭說道:“不過我覺得他說的也有點道理,你有沒有覺得公司會越來越多,效率越來越低下?”


    小趙無語了。


    秦素素便又自顧自的說道:“我一直認為高手在民間,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是天生地養,桀驁不馴的野猴子。”


    “這樣的人都是有傲骨的,他就是寧願餓死,也不會樂意久居人下的,有點情緒也正常。”


    抬起頭。


    秦素素向著助理問道:“小趙,我是不是應該給他點權限,讓他放手去做,不應該綁著他的手腳?”


    小趙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嗯......嗯?”


    秦素素便決斷了起來:“那就給他權限!”


    話說完。


    秦素素便吩咐道:“你去問問他想要什麽權限,讓他周末迴去加個班,列一個預算清單給我。”


    小趙答應了一聲:“哦!”


    “我馬上去。”


    5分鍾後。


    對麵的辦公室。


    李非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向著小趙說道:“好,我知道了,你迴去跟老板說,我周一把清單給她。”


    小趙隻好又走迴了對麵的辦公室。


    一邊走。


    小助理一邊在心中抱怨著:“辦公室離的這麽近,就在正對門,有什麽話就不能當麵說嗎?”


    “就算不能當麵說,不是還有工作群嗎?”


    不知不覺中,小趙成了李非和秦素素的傳聲筒,果然兩個人沒有再吵起來,關係開始變得緩和。


    眼看著快下班了,李非看了看時間,把電腦一關,趕在路上堵車之前拿起了鑰匙,電話,然後一溜煙的走了。


    “叮。”


    頂樓的電梯門關上了。


    另一間辦公室裏,小趙看了看老板的臉色。


    秦素素假裝什麽也不知道,反而輕聲說道:“算了,今天不扣他工資了,30億賭一個將才,這筆生意很劃算。”


    “這樣的人想要用好,就得給他足夠大的自由度,不能給他戴上韁繩。”


    秦素素的態度越來越篤定:“當年劉備三顧茅廬,才把諸葛孔明請出山,我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小趙你說是不是?”


    話都讓她說完了。


    小趙隻好附和了起來,趕忙答應了一聲:“嗯,肯定不是!”


    這時小趙又偷偷抬頭,看了看秦素素清甜絕美的俏臉,不由得替老板擔心起來,她知道老板這一票賭的很懸。


    小趙知道老板那天為什麽會哭。


    因為30億兼並亨通銀行的事情,總公司和董事會已經對她很不滿了,這些天也有人去總公司偷偷打小報告。


    事情正在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可老板還是頂住了所有的壓力,選擇了縱容李顧問。


    她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李非,而是選擇自己扛了下來。


    沉默中。


    小趙低了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很想問老板一句話:“你賭的僅僅是一個將才嗎?”


    可這話是不能說出口的,隻能在心裏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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