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半個小時。


    當李非帶著李梅吃完了飯,從飯店裏走出來的時候。


    李非抬頭看了看。


    子強金服二樓的燈光終於熄滅。


    看來陳老大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點上一根煙。


    李非不動聲色的說道:“小梅,你先迴家,我今晚守店。”


    李梅也有點累了,趕忙說道:“好......那你一個人小心點呀。”


    李非點點頭,應了一聲:“嗯。”


    看著李梅走進了小區。


    李非便來到了自己的小店門前,搬了把椅子,坐進了成堆的蘋果箱旁邊,一個視覺死角裏。


    想了想。


    李非又覺得少了點什麽,便起身走進了店裏。


    往周圍看了看。


    李非便走向了角落,從成堆的垃圾中取出了一根拖布,把拖布上的爛布條都拽掉了,隻剩下一根棍。


    然後李非滿意的點點頭。


    一寸長,一寸強。


    長度是夠用了。


    坐在了角落裏的椅子上,李非抬頭看了看天。


    天色漸晚。


    街上的行人和車輛漸漸變得稀少,可是因為光汙染,天空中人仍舊十分暗沉,連一顆星星都看不到。


    困意襲來。


    李非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小憩了片刻。


    久遠的記憶便再次浮上了心頭。


    記憶中有名利場,有殺戮,有一雙雙渾濁的眼睛。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


    李非眼中閃爍起了莫名的幽光,看向了街對麵,從陰暗拐角裏忽然冒出來的一群人,正在快步向著自己走來。


    “來了。”


    一共十幾個人。


    看上去殺氣騰騰。


    領頭的是一個很年輕的黃毛,也就二十歲出頭,長的也不高,也不壯,看上去瘦巴巴的沒有幾兩肉。


    不過架勢倒是很兇。


    黃毛一馬當先走在前麵,手中提著一把四十厘米長的砍刀,後麵的一群人也都拿著扳手,鋼管,棒球棍。


    李非坐在陰影的視覺死角裏,不動聲色的看著。


    此刻心中忽然有些狐疑。


    為什麽混混都喜歡把頭發染成黃色,大概率是因為想要標新立異,求關注,想引起女孩子的注意。


    還是為了褲腰帶以下那點破事兒。


    這就是人性。


    說話時。


    黃毛領著十來個混混,大搖大擺的穿過了午夜時分,空無一人的馬路,徑直向著李非的小店趕來。


    在店門前停下了腳步。


    黃毛惡狠狠的說道:“砸!”


    唿啦一下子,十幾個混混衝了上來。


    角落裏。


    李非忽然幽幽的說道:“你是不是傻?”


    忽然有人說話。


    十幾個混混嚇了一跳。


    李非又淡淡的說道:“這麽好的蘋果你砸了它幹嘛,你就不會找輛車搬走,還能賺上一筆錢。”


    一陣安靜。


    黃毛和混混們竟然愣住了,似乎......


    覺得這話很有道理。


    安靜了幾秒鍾後。


    黃毛忽然驚醒了,發出了一聲低喝:“誰?”


    李非便不緊不慢的從陰影裏站了起來,提著木棍從角落裏走了出去,從容的應了一聲:“我。”


    有問,有答,聽上去很合理。


    黃毛又愣了幾秒鍾。


    一揮手。


    從牙縫裏憋出了兩個字。


    “砍他!”


    又是唿啦一下子。


    一群人亂哄哄的向著李非衝了過來。


    幽暗中。


    李非忽然踏步上前,手中木棍就那麽直愣愣的捅了出去,啪的一下懟在了一個混混的臉上。


    一聲慘叫。


    提著扳手的混混捂著臉倒了下去。


    疼的滿地打滾。


    李非收迴了木棍,發出了一聲低喝:“來,誰衝的快我打誰!”


    槍打出頭鳥。


    果然。


    衝在最前麵的一個混混嚇了一跳,停下了腳步,開始變得猶猶豫豫,然後便被黃毛狠狠踹了一腳。


    “一起上!”


    幾個混混突然迴過神了,提起了家夥,三五成群的衝了過來。


    李非毫不猶豫。


    撒腿就跑。


    混混們撒腿猛追。


    這一跑,一追,又拉開了一點空間。


    李非猛的停下了腳步,手中木棍又一次,沒有半點花哨的捅了出去,於是啪的又是一聲輕響。


    又一個倒黴的混混倒了下去。


    然後李非繼續跑,沿著街道一路打,一路跑......


    當李非帶著混混們繞了一圈,又跑迴到水果店門前的時候,黃毛身邊的人已經少了四個。


    東一個,西一個,躺在午夜時分的街頭。


    慘叫著。


    還有一個被當場打暈了。


    於是剩下的人看上去有點慌了,在黃毛的帶領下,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傻傻的看著李非,不太敢衝上來了。


    李非手持長棍,忽然向著黃毛說道:“這叫形意,你知道練形意拳的人跟人打架,為什麽不躲也不閃,看上去好像很傻?”


    “這很不合理。”


    黃毛和手下們又愣住了。


    李非便輕鬆的說道:“因為練形意拳的人根本不需要躲,形意拳也不是拳法,而是一種槍法。”


    “確切的說,形意拳......其實古代重甲槍兵所用槍法的前置動作。”


    “一個重甲步兵,身上穿著幾十公斤重的盔甲,戴著鐵頭盔,所以真的沒必要躲,硬碰硬的就是這一下子!”


    “為什麽會這樣?”


    李非又隨口說道:“因為曆史上某個朝代,禁止民間傳授武技,被官府發現了是要殺頭的!”


    “沒辦法。”


    “所以民間習武者者,隻好把重甲步兵的槍法前置動作,改成了拳法,這才一代又一代的傳了下來。”


    “這就是形意拳的由來,還有很多拳法都是這樣來的。”


    話說完。


    空氣忽然一陣安靜。


    黃毛怒了,看了看害怕的手下,提著四十厘米長的砍刀便衝了上來。


    李非就等這一刻了。


    踏步,上前,出棍......


    一模一樣的動作,啪的一聲輕響,黃毛發出了一聲慘叫,捂著額頭倒了下去,手裏的砍刀也拿不住了。


    當啷一聲,砍刀掉落在地。


    彈開了。


    剩下的混混再也不敢亂動了。


    李非若無其事的走了過去,把砍刀踢遠了一些,然後用軍靴踩住了黃毛的胳膊,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看看,我說什麽了,咋勸也不聽,非要挨這一下子。”


    “老實了吧。”


    看著一臉痛苦的黃毛。


    李非又悠然說道:“刀盾才能破槍,你一個短刀手要想克製我的形意槍,光拿刀可不行啊......”


    “你下次記得帶上一個鋁合金的大鍋蓋。”


    李非比劃了幾下,認真的說道:“你一手刀,一手盾,這樣就抗揍多了。”


    話說完。


    一陣冷風吹過。


    看著被李非踩住胳膊的黃毛,混混們在風中淩亂了。


    黃毛也真硬氣。


    猛的一腿掃了過來。


    李非一抬腿躲開了。


    黃毛掙脫了出去,爬了起來,用發紅的眼珠子瞪著李非。


    李非看著他額頭上的青紫,關切問道:“沒事吧?”


    黃毛沉著臉,忍著疼,從牙縫裏憋出了一個字。


    “走!”


    還能站著的混混們終於迴過神來,趕忙跑過去把受傷的同伴扶了起來,灰溜溜的走了。


    就在此時。


    李非忽然向著黃毛,幽幽的說道:“喂,你先別走!”


    黃毛便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狠狠說道:“你報警吧,這事兒沒完!”


    李非向著他笑了笑,忽然問道:“陳老板一個月給你多少錢薪水,你就敢拿著刀砍人?”


    黃毛愣住了。


    李非又隨口問道:“3000,4000?”


    搖了搖頭。


    李非就像是看穿了什麽,又輕鬆的說道:“我不報警,我給你開月薪8000,你來跟我賣水果。”


    “也不用你打打殺殺,動不動進看守所,要是你能勝任這份工作,我還可以給你加薪。”


    “怎麽樣?”


    李非又看了看這個黃毛,在心中琢磨著,這小子有有拚勁,夠狠,不過就是傻乎乎的。


    可傻不是缺點,是優點。


    隻要鋤頭揮的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李非決定把這個黃毛從陳老板手下挖過來,再好好調教一下,或許是個不錯的幫手。


    然後黃毛便又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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